她赶忙带着两名婢女离去,像是落荒而逃。

    无巧不成书,她这一走便瞧见了刚进院子的楚妪,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收回神色。

    阿欢带着楚妪从郑妪身旁走过,没有交谈,仅仅是互相回了个礼。

    之后郑妪离去,楚妪来到王弗苓面前。

    “女郎...”

    她对王弗苓恭恭敬敬的,真看不出她会跟着郑妪两人狼狈为奸。

    王弗苓嗯了一声,对待楚妪不用像对待郑妪那样留一手,因为李氏是她母亲,她可不认为李氏会给楚妪什么好果子吃。

    见她一脸的漠然,楚妪心里打起鼓来,十分后悔听信了郑妪的话。她看着王弗苓这副阵仗,再看看一旁被捆着的四人,料想王弗苓是要收拾人了。

    “上回那事...”楚妪话到嘴边又停下,所以双腿一曲跪在了地上:“求女郎饶恕,奴是听了府中婢子们胡言乱语,又听闻郑妪说三道四,所以才犯下大错。女郎要罚便罚,奴一定不坑一声,夫人又罚了我跪石阶,又罚了奴的月银,只要女郎高兴怎么罚都好。”

    口口声声的说任由处罚,却非要叨叨这么多,卖惨给谁看?

    王弗苓冷哼道:“罚跪罚月银,在我看来都是小事,不让你受点皮外伤,难平我心头之恨!”

    闻言,楚妪惊恐的看向王弗苓:“女郎要对奴动手?即便奴有千错万错,那也不是奴一个人的罪责......”

    “怎么?我还罚不得你了?”

    楚妪连忙摇头:“奴...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冤有头债有主,您要罚也该罚那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楚妪怕连谁是罪魁祸首都摸不清,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说这些。

    王弗苓偏要钻一钻牛角尖:“照你这么说,是我眼拙,找不出罪魁祸首,偏要那你来撒气?”

    楚妪惊慌不已,连忙否认:“不不不,奴岂敢有这等想法,只是...只是奴觉得该将那人揪出来。”

    王弗苓知道她心里头想的什么,那日孙氏在一旁推波助澜,许多人都觉得孙氏有嫌疑。

    楚妪约莫也是这么想的,她说一点留一点,就是不肯直言罪魁祸首是谁,无非是想让王弗苓主动开口问。

    王弗苓偏不,她不仅不问,也不会给楚妪一点辩解的机会。

    “阿欢,你过来......”

    闻言,阿欢恭顺的来到王弗苓身侧。

    王弗苓凑到阿欢耳边同她耳语:“将这几个道士和楚妪关起来,你跟道士们说,让他们好好的招待楚妪,只要能让我满意,我便放他们一条生路。”

    阿欢皱了皱眉:“会不会闹出人命?”

    “这话还需要问么?”

    阿欢颔首道是,心下了然。

    她正要走,王弗苓却又将她拉了回来:“方才你在哪里找到楚妪的?夫人知道你将她带来了么?”

    王弗苓实际是想问李氏对楚妪的态度。

    阿欢机敏,晓得她的意思:“女郎切放心去做吧,夫人那里不必担忧。”

    她这话也说得很明白了,李氏已经不再理会楚妪。

    王弗苓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句:“门锁好,让他们小声一些。”

    楚妪不知道这两人究竟在密谋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厉害。

    交代完了,王弗苓转头看了楚妪一眼,拂袖离去。

    楚妪心跳得厉害,想着阿欢还是她一手教出来的,怕是不会对她动手的吧?

    就在她思绪飘忽之际,阿欢已经让候着的那两名仆从动了手,两人将楚妪摁住先行带走。

    阿欢看着她与那四名道士被丢了进去,将门上了锁,捏着钥匙走了。

    还没走多远,那屋子里边传来一阵惨叫声,阿欢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头继续往春苑而去。

    王弗苓早已在春苑的院子里等候,阿欢进了门直接来到王弗苓面前,将钥匙交到她手里。

    “奴已经按照女郎的吩咐办妥了。”

    抬头看了阿欢一眼,王弗苓伸手将那钥匙拿在手里:“夜幕降临之前把她放出来,道士放出去,其余的事情我来办。”

    阿欢也只是说好,候在一旁没了动作。

    王弗苓对阿欢的种种表现都还满意,便想着要不要敲打敲打。

    “阿欢,我让你做这些,你会不会觉得不好?”

    只见她愣了愣:“奴并不觉得女郎这么做有何不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王弗苓对阿欢有了一些认识,照她的推断,阿欢年少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心也练就得无比坚硬。

    她是个凉薄之人,跟王弗苓一样。

    凉薄也好......

    李氏听闻王弗苓从大母那里回春苑之后,赶忙来看她。

    吉春从寺里回来便去了李氏那里请安,她这两日不见王弗苓别提多担忧了,若不是王弗苓留下的那张字条,她怕是要急死。

    还好府里来人差她回去,说女郎被家君带回府了,否则她都想到乾安城去寻人。

    吉春本是要先去见王弗苓,却听闻她被大母留在了正堂说话,所以她才去了李氏那里请安。

    现在她见着王弗苓了,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了下来。

    怕被李氏知道王弗苓四处乱排,吉春装得跟没事人似的,一言不发。

    王弗苓同她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数。

    李氏可算是能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女儿,上来便将王弗苓抱住:“死丫头!你让母亲担心死了!”

    王弗苓知道她思女心切,更知道韩大郎闹事的那一出多半跟她有关。

    韩二郎不在府里,孙氏岂会管这些?李氏不舒坦,她才高兴。所以二房的不会管,更不会去找韩大郎。

    至于府里,大母清清楚楚的交代过不准府中奴仆再议论此事,谁也不敢多言。

    唯独李氏,她清楚韩大郎的脾气,更知道大母只买韩大郎的账。

    王弗苓还没把韩家人彻底摸清楚,但李氏,她已经了解了。

    李氏就是个无子傍身的妇人,只有韩骊君这么一个女儿,所谓护犊之心,李氏最看重的就是韩骊君。

    这是王弗苓的盾,她不会为难李氏,更会帮助李氏。

    让李氏全盘接管韩家庶务,王弗苓也能从中谋取一些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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