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开顺有点疑惑地翻开了计划书,在他的印象里,郝跃飞是个更注重实干的官员,上任这么长时间里,基本上很少会在特定时间以外进行所谓的汇报工作。

    只是当他渐渐神思落在手中的厚厚一沓文件之中的时候,却是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其他的细节了。

    他的状态几乎与当初郝跃飞初次看这份计划书时一模一样,整个人就似着魔了一样,但相对于郝跃飞,他却多了一分心惊。

    心惊于计划书制定者的眼光高远,心思繁复,在他想来,若是不能策动无比巨大的力量和财富,是决计没有一丝成功的可能的。

    严开顺秘书又是小心翼翼地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却诧异地发现办公室里安静地出奇,刚刚一直捧着文件专心致志跟魂丢了似的郝区长却是冲着他笑了笑,很有闲暇的喝了一口早就凉了的茶水,而严市长则好似被郝区长刚刚的精神状态附身了一般。

    秘书赶忙给郝跃飞续了一杯水,歉意地笑了笑,又看了眼严开顺,弓着便身退了出去。

    察言观色是他们秘书的看家本领,只是今日这状况,他实在是捉摸不透。

    郝跃飞好似悠闲的状态其实大半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他实在是猜不到严开顺看到这份计划书后的心思,但他心里又无限期盼严开顺能够允许他去实现。

    办公室里安静地出奇,许久,严开顺才合拢了这份计划书,将它平整地摊在办公桌上,挺直了身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并未将目光投向郝跃飞,眼神依旧没有太多的焦距,原本作为一个久经阵仗的政治人物,不应该如此失态,表现出自我内心的繁杂。

    但严开顺也不是半年前的那个严开顺,自从郝俊这个少年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之间种下了他一点点内心**的小树苗之后,他对于随着年龄越发狭小的仕途之路又有了憧憬。

    而随着一次次特殊事件,尤其是这一次特大水灾的契机,更是瞬间让这颗小树苗茁壮成长为了参天大树,并且一日日地依旧在不停地生长着。

    这份计划书的出现,仿佛让他瞬间看到了一条宽广的通天坦途,以往不敢想却万分希望的目标就近在咫尺,如何能够让他不心动。

    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严开顺才有时间去观察郝跃飞,这个下属淡定悠闲的喝着茶的状态让他微微着恼,好似是扔了一个巨大的馅饼在他面前一样,看得着闻得着却是吃不到。

    严开顺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这份计划启动的可能性,各种资源地整合,只是简简单单的想想,也感觉到不可思议,绝不是一个莲花市能够吃得下的。

    严开顺心里腹诽了几句,当即便摆正了市长的姿态,轻轻想后一靠,整个人就变了一种感觉,当他想要拿捏自己个人气势的时候,无疑是做的很完美的。

    他拍了拍手下的文件,“跃飞啊,对于这份计划书,你们凤塘区政府有什么看法吗?”

    严开顺心中其实有个疑惑,这份计划书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

    若是顾凯凡,那今日便不会是郝跃飞求见!但若不是,那也必然是瞒不了顾凯凡的,郝跃飞也不会瞒,顾凯凡了解这份计划的可能性有九成,但恰恰是郝跃飞来了!

    这不得不让严开顺多了个心眼,在他的印象里,郝跃飞以及郝跃飞身边的人,是不会有人有这样的眼光和魄力以及能力的。

    严开顺就笑着指了指郝跃飞,“你倒是也学会了玩心眼,什么叫试一试,这样的计划难道一试还能再回头的?”

    郝跃飞心里一动,脸上却依旧不露声色道:“说实话,严市长,这计划书是那个孙自强提出来的,就是那个森重的老板!”

    郝跃飞也是一惊,未曾料到严开顺这般大的反应,忙苦着脸道:“严市长,这事是千真万确,我可不敢骗您,当初拿到手的时候,我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这是那孙自强能够想得出来的,只是,只是,连着这计划书都是他复印的,说得坦白一些,我就撩了个传递的活!”

    严开顺的脸上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郝跃飞却直视着他的眼眸,让他能够感受到他的坦诚。

    郝跃飞点了点头,“孙自强自己说,近来他把森重盘了一些出去,心思就不在上面了,难免活络了一些,有一次去海塘的时候,突然就不可抑止地想到了这个计划……”

    严开顺瞪了郝跃飞一眼,转瞬便道:“这突如其来的计划,我心里总归是有点不放心,你说这孙老三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对啊?”严开顺想了想道,“你跟他熟悉,你来分析分析他心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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