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结束,众人纷纷离开教室,分头进行大扫除。

    赵磐石又对袁春竹单独交待事情。兰陵美对柳溪月使个眼色,两人走到讲台前细看那衬衫。赵磐石一瞥看见两人。

    “你俩有什么事?”

    “没有。就等你离开,然后擦洗黑板。”

    “没关系,我在也可以擦洗。”

    “不敢,怕把你的名牌衬衫弄脏了。”

    “没关系。”

    “很漂亮,哪里买的?”

    “高老师送我的。”

    “高老师真大方。”

    “当然啦。”

    “他为什么要送你?”

    赵磐石见柳溪月一直不说话,忍不住笑笑。

    “中午时,高老师翻晾晒的衣服。我说这衬衫不错,很特别。他一高兴就要送我一件。我极力推辞,他说他有三件,多一件少一件没关系,叫我自己随意拿一件。我盛情难却便答应了。下午我看晒干了,便拿了一件穿上,虽然小了点,穿着有点紧,还是很帅的吧!”

    “当然帅啦。蟋蟀见到你,肯定争相投河自尽。”

    “兰陵美,你这张嘴啊!我要走了,好好打扫卫生。”

    赵磐石刚出门,柳溪月捡起地上的一截粉笔头,狠狠砸到黑板上。

    “磨盘石会不会是故意开玩笑?”

    “不管是不是开玩笑,总之是不珍惜我的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

    “等会儿回去看看。”

    两人快速擦洗黑板,扫地拖地,抹桌子讲桌,擦窗子,打扫完后背起书包便回四合院。进了大门,两人在天井里往二楼看。

    高梧桐和赵磐石宿舍门关着。门外廊檐下的铁丝上挂着些衣服裤子,木栏杆上还晒着两双运动鞋。一个衣架空着,轻轻摇晃。

    张桂兰在值班室里瞟了两人一眼,习以为常地笑笑。

    “赵老师高老师还没回来。”

    “谢谢张老师!”

    两人相视一笑,上楼到了那些衣服旁。柳溪月摸了摸那两件熟悉的衬衫,面露犹豫。兰陵美不说话,抱手笑看着柳溪月。柳溪月拿出一支绘画用的粗线红笔,拉过一件衬衫,在绣着“柳-溪-月”图案地方画了几个叉,换了另一件也同样画叉。兰陵美笑笑,轻蔑地撇撇嘴。

    柳溪月咬咬嘴唇,从书包里拿出做手工用的剪刀,拉过一件衬衫,对着绣有“柳-溪-月”图案地方胡乱剪了几下,又剪另外一件。

    刚刚剪完,楼下传来了赵磐石的声音。

    “老高,今天下午我衬衫在路上弄脏了,回来换才发现钥匙忘在办公室,只好抓了一件你晒在外面的临时应急。开班会时我发现柳溪月有点不高兴,兰陵美问我衬衫哪来的,我故意说是你送我的。我知道你不会见怪,但你要小心柳溪月发火。”

    “我当然不会怪你,但你应该直说啊。”

    “我喜欢看戏。”

    “麻烦了,她肯定会发飙。”

    “哈哈哈!”

    “张老师好。”

    “你们回来了。”

    两人一听急忙沿着廊檐往前走,准备重新绕回楼梯口下楼。刚走到对面廊檐,赵磐石和高梧桐已经上了二楼,一瞥看见两人。

    赵磐石笑笑,装作没看见。高梧桐边走边看柳溪月,想叫她一声又犹豫不决。柳溪月低垂着头,一副没看见他俩的样子。两人见赵磐石和高梧桐离楼梯口远了,便匆匆转到楼梯口下楼而去。

    高梧桐目送着两人身影消失,一看那两件衬衫愣住了。

    两件衬衫上的“柳-溪-月”图案都被剪了几条缝,还画着几条粗粗的红线。高梧桐心疼地摸着那图案绣线,好笑又生气,想了又想后,决心给柳溪月点颜色看看,好叫她收敛点。

    之后几天,路上遇到柳溪月,高梧桐总是冷着脸,像没看见似地直视前方。柳溪月向他问好,他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每天回到宿舍他便关上门,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半开着。如此几次后,柳溪月也恼了,不在意地强硬了几天后,还是决定去向他道歉,但一看门经常关着,又只好罢了。

    上课时,高梧桐几乎不往柳溪月方向看,就像她不存在似的。柳溪月强忍怒气竭力捕捉他的目光,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东西,他却淡漠得像陌生人一样。柳溪月恼火又心慌,难过地趴在桌子,高梧桐像没看见一样,连师生间最基本的关切一瞟都没有。

    兰陵美实在看不下去了,忍无可忍道:

    “那垃圾都不理你了,你还这样。一个小心眼的老男人,值吗?你只要说一声不要他,想和你在一起的人排长队。何苦呢?”

    进出四合院走过天井时,柳溪月忍不住往高梧桐宿舍看,兰陵美一把蒙住她的眼睛,推着她大步往前走。

    “不准那么贱,丢我们的脸。”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哀叹。

    “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她不相信高梧桐会因这点小事就和她断绝关系,但见高梧桐一副情断意绝的样子,还是感到心寒。心里苦的同时,她脸上又硬了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刚开始的两天,高梧桐见她伤心难过还有些得意,第三天便不忍心了,再后来见她处之泰然,不禁心慌起来。

    第二周周六下午,兰陵美从家里回来,一进宿舍便见柳溪月坐在床边小凳上,正专注地在缝绣什么。悄悄走近一看,柳溪月正在绣图案。床上放着一件蓝色新衬衫,胸口处绣着熟悉的“柳-溪-月”图案。

    兰陵美一阵悲哀,半晌无语。

    柳溪月抬头见兰陵美盯着自己,忙把手里的衬衫放到床上,无意似的随手拉了一下被子,盖在衬衫上。

    “你回来了,这么早!”

    “担心你,怕你又犯贱。”

    柳溪月勉强笑笑,低头不语。

    “衬衫是买给谁的?”

    “我哥。”

    “哥你个头!”

    兰陵美一把掀开被子,抓起两件衬衫便往垃圾桶走。柳溪月急忙站起来拉住她,可怜兮兮道:“陵美,不要这样。”

    “你这样太委屈自己了,不值得。我见不得!”

    “你也许是对的,但这事是我的错,我想还他两件新的,就算最后犯一次贱吧。”

    兰陵美盯着柳溪月的眼睛凝视几许,叹了口气。

    “你这样离不开他,他肯定也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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