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天文部门外,这里不是冷冰冰的美轮美奂,而是暖洋洋的欢欣愉快,房间里的高声争吵仍在继续。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幅的高清银河图片,是天文部的象征。图上精细展现银河全景,会被那种绝美大气所震惊。向怀明在他们中间年龄最大,是他们的头,也是天文部领导备选;其余的几位要年轻些,且充满活力,激情洋溢。郝秋岩走进来,都很有秩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具有这样的威严,环顾了一下说,“吵什么吵,这么大声?像个菜市场。”

    他们用手捂嘴‘呲呲’地乐着,这种情景远比看到的复杂,觉得很蹊跷。郝秋岩把板着的面孔舒展些,笑着说,“看到你们这种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方伟说,“领导,大家在想象你在游戏里面的样子,会有多可怜。”郝秋岩嘻嘻哈哈地说,“体验还不错,只是光着身体不好办;男人还可以,女人三点尽显,看来很难推广。”王维嘉说,“其实,利用食用胶皮做人体装具,穿上它能够带进去。”郝秋岩明白过来,“赶紧找厂家定制。”姚伟,“我们正在设计。”黄瑜同将他一军,面孔的表情很阴险,“都知道领导胆子大,大家说是不是啊!”几乎一口同声,“是。”郝秋岩,“什么事,这么大的阵仗?”黄瑜同,“你还敢不敢玩儿这个游戏?”

    喜欢同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称兄道弟,蛮江湖的。郝秋岩搞着怪,“我的妈呀,太刺激了,我的心都要翻出来了。”向怀明从房间里走出来,“我们要欣赏一下领导的优美舞姿。”郝秋岩咧着嘴,“大半夜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光着屁股,寻找千年前留下的足迹。光阴的密码,几个古代的女人,趁着月色朦胧,把我给侮辱了,我还是童男呢。”一阵哄笑,“要是把兵马俑偷出来,你就成青青河边草了。”郝秋岩眨着眼睛,“前几天有个导演请我去演一个小角色,这个角色真是太小了。”方伟追问,“有多小?”郝秋岩,“正脸都没给我,镜头拍的是我的屁股。”大家乐的捂着肚子,向怀明笑着:“这个脸可是够大的。”郝秋岩,“我们是快乐制造者,今晚不见不散。”

    王维嘉手掐住香烟的另一头,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烟卷发出炭红的光焰。不久,一股清淡的烟雾从鼻孔喷出,又从鼻孔吸进去,然后又喷出,真是一种享受。大家把郝秋岩围在中间,像看戏一样。

    公元前581年,古巴比伦。

    游戏启动。

    地平线上有一丝微露的曙光,整个荒原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之中。这让郝秋岩安稳一些,因为天是越来越亮。渐渐,天空有些蛋清的蓝,东方透出了色彩艳丽的晨光。看清了,这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沿着河畔是一望无际的树林,有翠绿的野草遍长在四周的山丘上。滚滚河水,顺着河道流淌,郝秋岩坐在岸边,在这茹毛饮血的农牧时代,真是心潮澎湃呀。这一次可不要裸了,借着天边的展曦,河流就如一个漆黑的幽遥魅惑,沉静而深邃。

    苍鹭营巢在水边芦苇丛中,就要活跃起来。晨光越来越亮,使这里更苍翠、更伟岸。在河岸上走了几遍,看到有只死去苍鹭的尸体,走过去捡起来。“呵呵”,这鸟儿真够大,将翅膀伸展开足有150厘米。用泥巴把身体涂抹一遍,开始用芦苇编起席子来。天越来越亮,身上的泥也干了,把席子扎在身上,把苍鹭的两个翅膀扯下按在后背。自己也憋不住的乐,“这是什么鸟儿啊。天灵灵,地灵灵,走天津,过四平,转眼来到公主岭,唉嗨唉嗨吆......”

    幼发拉底河河畔。在这水天间扯起一副薄薄的纱绢,远处划过来一条两端上翘的独木舟,上面站着两个穿长袍的人。“嗤!鸟人。”一个问,“你是烤白薯的吧。”他答,“不是,拉二胡的,刚演奏完二泉映月就来这里赶场。”有所领悟。另一个问,“你是搞艺术的?”答,“裸体艺术,前些天西门大官人还找我拍写真来着。”一起嚷嚷着,“烦啦烦啦,死啦死啦地。”郝秋岩向后撤几步,“把我吓一跳,还以为遇到劫道的。”一个困窘,“口味得有多重啊,咸鱼的味都比你好。”另一个问,“你从哪里来?”伸手指指天空,他俩立时被惊厥,趴在地上高呼,“马尔杜克大神,我们该死、该死。”郝秋岩,“我不是马尔杜克,是驴友,到这儿参观一下巴别塔。”他俩爬起来围着他转了几圈,用手捂着前胸,“还以为天神下界,吓死宝宝了。”郝秋岩说,“可不是咋的,搞得都很紧张。”一个说,“我们大王天天祈祷,希望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相互学习,说一种语言。”他掰着手指数,“我会七八种,比如,什么英语、俄语、美索不达米亚语、南斯拉夫语、北斯拉夫语,还有中国语等等。”一个说,“你如此博学,尼布甲尼撒大王会很欣赏你。”郝秋岩,“瞅啥呀,走哇,”他叨咕着,“白龙马,蹄朝西……”

    古巴比伦文明是两河流域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类最早的奴隶制国家大约于公元前3500年产生于两河流域,古巴比伦是人们已知的历史最悠久的古代东方国际之一。公元前3500年以后,苏美尔人在两河流域南部建立起很多奴隶制小国。苏美尔衰落后,古巴比伦城邦兴起。

    巴比伦城依稀塔城门。14米高的钴蓝色城墙立在这里,近郊环绕的护城河在绿褐相间的区域渐渐扩展。城门两侧书写着标语:计划生育,人人有责。这让他吃惊不小,“古人意识真够前卫的。”街道两旁站满围观的群众,郝秋岩说,“人来的不少啊,我很欣慰,感谢大家观摩。”人群里有人喊,“好一个鸟人,明晃晃夺人眼目,爽歪歪芦苇护体。”郝秋岩躬手抱拳,“这位小哥,小说点击率不高,感谢前来捧场。”那个人把身侧过去,撩起长袍,露出半条腿来,他顿悟,原来是大师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巴比伦城里最壮观的建筑物,就是尼布甲尼撒王宫和空中花园,还有令上帝又惊又怒的巴别通天塔。在这八层的高台之上,越高越小,墙的外延有螺旋形的阶梯,可以绕塔登临,直达塔顶。塔顶是一座神庙,里面供奉着马尔杜克大神。空中花园是尼布甲尼撒为让他心爱的王妃安美依迪丝排忧解闷修建的,新巴比伦的衰落,莫不与这种骄奢放纵、沉迷酒色相关联;随着巴比伦王朝的覆灭,煊赫一时的古城巴比伦也日渐消失在萋萋芳草之下。

    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城市的中心,一座立体叠园式的平台展现在眼前。这座高25米的花园分层重叠,遍植奇花异草,好似悬在空中,故称为“空中花园”。心无聊赖之际,传来悦耳的歌声,“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顺着声音望去,有个女人十分美丽,柔顺的肌体,芬芳的双唇。她站在花园的边缘,一双黑眼睛闪烁着浓厚的好奇;丰满红润的双唇因期待儿而微微张开,华丽的外衣把她的身形衬托得愈加娇艳,正在花丛中俯视街道上的热闹。在这平坦的路上,郝秋岩有些心动;他属于人来疯那种,觉得这个时候没理由不那样做。他扬起双臂,“你好,安美依迪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微风吹动着安美依迪丝的裙摆,似一条彩虹;当上旋风吹过,依稀可见白皙的大腿,让他想起玛丽莲?梦露裙底翻滚的瞬间。他不由得心猿意马,“是谁带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啊……乌沙乌沙乌沙里瓦沙里瓦。”郝秋岩要编造那样的一个故事,所有的故事情节也随着他兴致阑珊;世上竟有这样不可能的事物,每件事情都显得神奇无比。后背两只翅膀随着他跳跃的节奏在摆动,“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21;28256,28257,282931。”他起心动念,充满梦幻般的华丽,抬手做着抛吻的姿势,“大姐,这是误会。”

    大殿里外森严地站着身披甲胄的侍卫,通报后喧他进入殿中,尼布甲尼撒二世坐在王座之上,看他样貌好像没那么随和,手捋着胡须,做着慈善状。他说,“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郝秋岩笑答,“我和林妹妹一起来的,她去红楼了;我到洛杉矶赶场,没想到半路热气球漏气了,掉到这里。”尼布甲尼撒二世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想要什么?”他很困惑,“没得到,我甚至都不在这里。”尼布甲尼撒二世自豪着,“国家、财富、权利、女人,我都有了。”郝秋岩感觉状态不佳,随口说,“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尼布甲尼撒二世,“男人应做男人的事,我要征讨各个国家,让他们做我的奴隶。”郝秋岩感慨,“你有强迫症,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尼布甲尼撒二世有些不耐烦,“小南蛮,死啦死啦地。”很无奈地把前胸扒开,露出黑黢黢的胸脯,咧着嘴说,“同东边的小矮人一样,就会死啦死啦地,花姑娘的呦西。地球世界需要和平,别没事儿想着去欺负别人。弄不好把自己变废柴了,这种欲望的火焰会把自己烧掉。听人劝,吃饱饭。我就是想得太多,让太阳公公从天上扔下来。”巴比伦人信奉拜星教,提到天上星星,就会表现得五体投地。尼布甲尼撒二世上走下来向他鞠了一躬,“早说呀,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里的一切都是马尔杜克大神赐予的。”郝秋岩,“是的,马尔杜克是我堂兄,我叫土尔杜克,晚上我再详细告诉你。”

    巴别塔就耸立在大道的北边,郝秋岩看到一条悬照着灯光的石梯,它环绕着直通顶端。穿着白色法衣的祭祀走在前面,尼布甲尼撒二世和郝秋岩走在后面,身后是一队的甲胄侍卫。在乐器演奏的合唱声中向上攀登,银烛台5米一个安置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幽幽火光在忽闪忽闪地亮着。塔顶是神殿,里面相当宽敞,中间放一张大床,神殿的墙壁上雕刻着各类神像,旁边有一行字: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尼布甲尼撒二世毕恭毕敬,“请上神床上就坐。”

    他向床上瞧瞧,“呦嘿”,一个妙龄少女躺在床上单手支撑着头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郝秋岩对尼布甲尼撒二世说:“我不要二手的。”尼布甲尼撒二世神情怯怯,“上神,侍奉马尔杜克大神的女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有声音传入耳中,“白老三,现在成公害了。”郝秋岩同意地点点头,一切形式过后,招呼尼布甲尼撒二世,“跟我来。”来到塔外的石梯上,郝秋岩指着星空说,“木星是颗巨大的星球,我住在外面的土星上。”尼布甲尼撒二世点着头,“是、是、是,土尔杜克上神。”他招招手,“你过来。”尼布甲尼撒二世凑过来,小声说,“安美依迪丝在哪?”尼布甲尼撒二世即疑惑又生气,但又不敢发作,怕得罪这位土尔杜克上神。压低声音,“安美依迪丝早是二手的了,床上的是原装。”他说,“你后宫佳丽三千,何必在乎……”尼布甲尼撒二世,“那是我的心肝儿。”郝秋岩,“你想不想要埃及的土地?”尼布甲尼撒二世,“我做梦都想要。”郝秋岩,“这就对了,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我保证你攻占埃及。”尼布甲尼撒二世想想,他陷入两难,“爱江山还是爱美人?”最后一狠心一跺脚,“好吧,让安美依迪丝来伺候您。”时间不大,安美依迪丝被护送到巴别塔顶部的神殿,尼布甲尼撒二世极不情愿地走下塔去。

    郝秋岩摇摇头,如果愚痴不可以说,也是很不简单的事情。安美依迪丝十分娇美,但她还是垂下眼睑,不敢去看他。他并没有如何下贱的想法,听说安美依迪丝非常美丽,绝世的美女,只想多看她几眼。“人生不在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安美依迪丝紧抿双唇,双手抱在胸前,在街上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产生一丝涟漪。果不其然,原本白净的脸颊,此时也像涂胭脂一样红了起来。她轻言细语,“土尔杜克上神,我是破败之身,怕玷污上神的名讳。”郝秋岩,“人生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人说是,对坐黄花举一殇,醒时还忆醉时狂。丹砂岂是千年药,白日难消两鬓霜。身后碑铭徒自好,眼前傀儡任他亡。追思浮生真成梦,到底终须有散场。”安美依迪丝眼泪汪汪,喃喃地说,“土尔杜克上神,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夜夜陪你共度。”郝秋岩礼貌地说,“我不是什么土尔杜克上神,那是混账之类的话,只想趁此良辰美景,同你多呆一会儿。”她惊讶,“你是?”他沮丧地摇摇头,“我来自东方的一个国度。”

    此时可以低下头来,双目紧闭着,吃力地探索自己的脑子。郝秋岩走过去,轻抚她的面颊和瀑布流水式的长发,试图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安美依迪丝的衣服正一件件滑落到地面上……郝秋岩的神志清醒过来,现代人怎能和木乃伊成婚?“安美依迪丝,听我说,你和我是穿帮的镜头,灯光一闪,就全化了。”安美依迪丝,“不要不要的,带我走吧,我要跟你去海角天涯。”

    巴别塔下一阵喧闹,“别让鸟人跑了啊,有马尔杜克大神保佑,我们不需要土尔杜克上神。”郝秋岩心想,“巴别塔只有一条道,怎么逃啊。”此时的景观出现极酷的严寒,想象着要毁灭在这一暮景里;安美依迪丝情已深种,不再惧怕什么风险。

    “带上我,我俩在一起。”

    “安美依迪丝,听我说,尼布甲尼撒二世是喜欢你的。我们没路可走,只有跳下去。”

    “你不是鸟人吗?”

    “鸟人是假的,没有什么鸟人,鸟人是神话里的人物。人生如痴人说梦,充满了喧嚣和骚动,没有意义的。”

    “但我喜欢这种意义,至少可以充实现在。”

    巴比伦的甲胄侍卫已来到巴别塔顶部的神庙,手持亮闪闪阴森森的长毛或利刃,步步地向他俩逼近。那长毛的尖就要顶住胸口,安美依迪丝紧紧抓住他不放,郝秋岩心里感慨万千,知道大师兄在身边,他耳边响起:“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我不会放手……”

    他俩纵身从巴别塔的顶部跃下,风声寂寥,千古平原焰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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