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阳的话一出,慕凌云就停止了继续捶打他的手,双手环胸,用着问责的眼神看着他,就等着他自己交代。

    左向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她见到自己回来后的做派,恍惚之间总有种错觉,云穆的性子不像个男人,尤其是在她那责怪的小眼神,看起来有点像女人。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种想法,顿时把左向阳惊了一下,马上就在心里否决了自己的这个荒唐的想法,笑着求饶道:“云穆,下次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我一定带你一起,这次是事出突然,能原谅师傅吗?”

    慕凌云想了想,大方的赏了左向阳一个笑脸,说道:“好吧,这次我原谅你了,不过你下次要是再如此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师傅了”

    见慕凌云不怪罪,左向阳这心里就松了一口气,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说道:“云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凉城”

    慕凌云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他,急切的问道:“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回凉城,裴家的事情不是还没有眉目吗?师傅你是要放弃查了吗?”

    左向阳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立即安抚道:“我没有放弃,只是查到了一些线索,要回去一趟,我才能确定”

    慕凌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凑到左向阳的身边,问道:“师傅,师傅,你查到什么了?能跟我透露一下下吗?”

    左向阳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等我确定了,我再告诉你”

    慕凌云翻了个白眼,他这样明显就是不信她嘛,撇了撇嘴说道:“不说就不说,你当我稀罕哦”

    慕凌云虽然那么说,但是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快速的收拾起来,跟左向阳一起驾马赶回凉城。

    在凉城停留了两个月的晋少溟,莫名接到了姜明的信,“王爷,姜明来的信”

    拿到信,晋少溟意外了一下,低头看着信封上写着‘王爷亲启’四个字,问道:“都城里有什么事,姜明怎么突然给本王写信”

    展侍卫摇了摇头,说道:“王爷,都城并未发生大事”

    晋少溟而后拆了封漆,一目十行的看完信的内容,晋少溟激动的双手颤抖,忍着心中的惊喜喊道:“来人,备马,去幽州”

    姜明会给晋少溟写信,全然是因为姜明离开幽州回京述职,在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有什么事情被他遗漏了,抵京后无意中听到别人谈论溟王妃,姜明恍然大悟,他之所以会觉得云穆面善,那是因为云穆长得肖像王妃。

    想到那很有可能是王妃装扮的,姜明这才写了一封信火速让人送到晋少溟的手上,然而姜明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幽州之后,慕凌云也随之离开了幽州,晋少溟这一趟,必然是要扑了个空。

    好在姜明在信中告知了晋少溟,慕凌云现在的身份,有名有姓,想要找到她的下落变得轻而易举,再加上她现在又是出自凉城的镖局,晋少溟的心中已然是确信那就是自己要找的王妃了。

    大抵是老天有意的戏弄,晋少溟在到达幽州的时候,慕凌云和左向阳已经从萧县回到了凉城。

    一进镖局,左向阳便问六叔道:“六叔,我爹在哪?”

    慕凌云猛地听到左向阳询问总镖头的行踪,心中有了猜疑,诧异的看着他。

    六叔不以为然,只当左向阳是如寻常一般询问父亲的行踪,如实说道:“总镖头今天一天都在书房里,未出门半步”

    左向阳颔首,大步流星的往书房走去,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他又迟疑的停下了脚步,慕凌云疑惑的看向他,问道:“师傅,怎么了?”

    左向阳摇了摇头,缓缓的抬手敲门,许久未听到书房里的回应,正犹豫着是要推门进去,还是继续敲门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开了,“爹”

    总镖头左光霁扫了他们一眼,说道:“进来吧”

    左光霁坐在书案之后,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左向阳与慕凌云二人,身形屹立挺拔,视线最后落于自己儿子的身上,说道:“你们来见我,是有什么事?”

    站在桌案前的左向阳,定定的看着眼前耳旁染了风霜的父亲,艰难的开口问道:“父亲,这段时间您可是一直都在镖局里?可有去过萧县?”

    听了儿子这番询问,左光霁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到最后变得苦涩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我在暗中拦着你调查这桩陈年旧事的”

    左向阳惊呆了,怔愣在原地,身旁的慕凌云也傻了,她从进门听到左向阳询问六叔的时候,心中就隐隐的有了猜测,现下听到左光霁亲口承认,实在难以置信。

    好一会儿,左向阳才回过神来,一字一句的问道:“爹,您为什么不让我查?还是说您真的如裴鸿志所言的那般?”

    一室寂静,左光霁沉默的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向阳,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何必要旧事重提,大动干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左向阳不解的看向父亲,面无表情的说道:“父亲,儿子相信您不会是那样的人,可你又为何不想让儿子查明,甘愿背着污名一辈子,父亲!”

    左光霁避开儿子灼热的视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背对着二人站立,缓缓说道:“唉,向阳,爹不让你查是为你好,二十八年前,我身为裴大将军身旁的副将,裴家出事,我自然不会束手旁观……”

    慕凌云惊讶的微微张口,左光霁当着二人的面说出了裴家出事的前因后果,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她亲生父亲慕魏的手笔,除了穆魏之外,隐隐的还有废太子晋少林的身影。

    二十八年前裴家遭人陷害谋反,左光霁心里着急,从裴将军的手上拿到了裴家的人脉,利用这些人脉关系,左光霁很快就摸到了真相边缘,拿着那丁点的证据,无奈人微势薄求救无门,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家满门被砍头,潜伏在暗中替裴家上下收尸。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把参与到陷害裴家的人全都记录在册,然而当看到名册上的名字,一个又一个令他心惊,这才含恨藏身镖局,成为一个镖局的镖头。

    左光霁走到左向阳的面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满心劝阻道:“向阳,此事牵涉甚广,不是你能承担的了,为父要你就此收手,别再继续往下查了”

    左向阳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父亲全然是为他好,只是这叫他如何能够甘心,左向阳想不通,一把挥开了父亲的手,转身跑了出去。

    左光霁看着儿子跑开的身影,嘴里刚要喊出儿子的名字,不知想到什么又咽进了肚子里,看到一旁还愣着的慕凌云,说道:“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慕凌云愣愣的回神,同左光霁点了一下头,追左向阳去了,就慢了一会儿,慕凌云出书房门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左向阳的身影了。

    在镖局里找不到左向阳,慕凌云仔细一想就知道他去了哪里,果不其然,慕凌云在后山树上见到了消失不见的左向阳,松了一口气说道:“师傅,我一猜就知道,你不在镖局里肯定是来后山了”

    左向阳低头看了她一眼,情绪不高,沉闷的说道:“找我干嘛?”

    慕凌云仰着头,看着他坐在高高的树枝上,有些郁闷的说道:“师傅,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坐在树上,每次见到你,我都要仰着头看你”

    左向阳没说什么,身形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她的身边,说道:“现在如何?”

    慕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他满是愁容的侧脸,无声的叹息着,劝道:“师傅,我觉得总镖头的话没错,那些人在朝野之中官居高位,更有甚者是皇室中人,我们都是平民百姓,自古民不与官斗”

    左向阳没有回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心里过不了这个坎,静静的靠着树干而坐,慕凌云自认是个好徒弟,自然是跟他一样席地而坐,背靠着树,也不出声打扰,无声的陪伴在他的身旁。

    从傍晚一直到晚上,左向阳歪过头去看着身旁坐着已经睡着的慕凌云,心中熨烫不已,缓慢的起身脱下外袍,小心翼翼的盖在慕凌云的身上,衣服刚刚盖到慕凌云的身上,就见她的眼皮微动,人慢慢的转醒。

    慕凌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大脸,把她吓了一跳,挥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了左向阳的脸上。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声,瞬间把慕凌云的瞌睡虫给吓没了,一脸歉意的看向他说道:“师傅,不好意思啊,我这是睡糊涂了,不是有意要打你”

    左向阳摸了摸被慕凌云打到的地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我从小到大,就算是我爹都没有打过我一巴掌,你倒是破了这个先例”

    干了坏事,慕凌云低着头,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媳妇一样乖顺,连连道歉:“师傅,师傅,我错了,我这是无心的,谁让”谁让你要凑过来的!

    左向阳狐疑的看着他,说道:“你想说什么?谁让什么?”

    慕凌云快速的摇了摇头,急忙否认道:“没有,师傅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天色晚了,六叔该要找我了,师傅再见”

    慕凌云转身就往镖局的方向跑去,左向阳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顿时哈哈大笑,沉闷了一天的心情,豁然开朗。

    一口气跑回到柴房,慕凌云反手就把门锁上,耳旁还回荡着左向阳笑话她的笑声,一时脸颊烧的通红,趴在床铺上埋首在被子里,调整好心情,慕凌云仿若无事的打扫镖局,出门帮六叔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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