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云眼角的余光瞥到左向阳愈加难看的脸色,心里暗道不好,她觉得郎中这是故意夸大其词吓唬人,不以为意的说道:“郎中言重了,我的身体我了解,没什么大碍的!”

    左向阳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说好就好,你是郎中大夫吗?郎中说什么你就照办,身子没养好之前不许再去后山练武!”

    慕凌云知道左向阳说不让她去后山练武,她就一定去不了后山,立马着急的说道:“师傅,习武能强身健体,你这般不许我习武,难道是不想见我身子好起来?”

    相处久了,左向阳一听便知这是她在给自己打马虎眼,板着脸,严肃的说道:“净是胡说,我这是为你好,你竟然这么想我,看来啊,我是收了个白眼狼!”

    慕凌云顿时哑口无言,辩解了一句被说是白眼狼,半晌后,她才闷声说道:“师傅,你这是冤枉我,我当然知道师傅是为我好,只是那也不能不让我习武啊,再说了习武本来就应该是日复一日,怎能半途而废!”

    左向阳离慕凌云不远,听了她说的一大堆废话,不耐烦的伸出食指用力的推了她的眉头一下,说道:“我有说不让你习武吗?如此,你白天跟镖局里的其他人一起习武便是,但是晚上绝不许去后山,你本就是在后山吹了风才受凉的,若是去了后山再受凉,合该让你好好吃吃这苦头!”

    慕凌云揉着被左向阳推的眉心,面上假装着疼,大声道:“哎呦,师傅,我可是你的亲徒弟,这么大力,你就不怕把我额头戳坏了?”

    想到身旁还站着两个外人,左向阳的面色一囧,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咳’了一声说道:“你又不是泥捏的,还能给你戳个窟窿出来不成?”

    慕凌云习惯性的想要回嘴,结果就看到郎中一副见到鬼的模样看着自己和左向阳,立时就把嗓子眼里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他们这样不成当着外人的面演杂耍了。

    师徒二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齐齐的截停了刚刚的话题,左向阳厚着脸皮,对郎中二人颔首,干笑两声说道:“让郎中看笑话了,我这徒弟着实桀骜不驯,连我这个当师傅都不惧怕半分!”

    郎中摆了摆手,面容从惊异恢复到正常,这几天来镖局给她诊病已经看了不少他们师徒相处斗嘴的画面,只是仍然有些难以适应,在他的眼中左少爷可是位少年有成,温润如玉的公子,哪成想一个徒弟就让他幻灭了。

    还未等左向阳说话,郎中先开口道:“左少爷,我现在收了小徒,也就不用麻烦你往我医馆跑了,云穆的药我让小徒送来即可!”

    左向阳拱手道:“那便,多谢郎中和这位小兄弟了!”

    郎中笑呵呵摇头,说道:“左少爷,你真的是太客气了!”

    郎中的徒弟并未说话,头低低的跟在郎中身后,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中存在感极低的郎中徒弟,眼睛的余光总会有意无意的往慕凌云那里看去,在左向阳投来探寻的目光的时候,又及时的掩下了自己的视线。

    左向阳送郎中师徒出门,三人一出去,慕凌云就感觉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消失,眉头微微皱起,不得其解,究竟是谁给她这么大的气场,让她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出乱子。

    镖局门口,郎中师徒二人辞别了左向阳相送,两人往医馆的方向走去,刚走出左向阳的视线范围,二人就转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郎中摸着他的山羊胡,用恭敬的语气低唤道:“王爷!”

    在郎中面前站着的年轻徒弟,伸手揭开了脸上贴着的人 皮面具,露出了一张精妙绝伦,风流倜傥的容貌,举手投足之间释放出的气场和做郎中徒弟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此人正是翻山越岭从都城赶来,大海捞针的寻找慕凌云的王爷晋少溟,那日他去幽州扑了个空,心中惊喜不在,转而冷静下来思考,派人沿着姜明给的线索查找,从幽州到萧县再到凉城,晋少溟半刻都不敢停歇的,就怕自己又慢了一步让慕凌云溜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晋少溟马不停蹄的赶回凉城,连日奔波疲惫不堪,却在凉城收到消息说慕凌云病了,忍不住他向给慕凌云诊病的郎中显了自己的身份,威逼他配合自己进镖局见见那个令他思念至极的人。

    进镖局这一趟,晋少溟亲眼确定了云穆就是自己要找的慕凌云,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危机感,他看到了慕凌云和左向阳斗嘴,那般的亲密着实让他这心里冒着酸水,妒忌不已,才分开半年,她的身边竟然多出了一个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十分照顾她,得了她的信任。

    郎中低着头没有听到晋少溟的回应,稍稍抬起头偷偷瞄了他一眼,见晋少溟似是在沉思,并不打扰的立在一旁。

    站了有一会儿,晋少溟这才动了一下身子,扫了一眼低眉顺耳的郎中,说道:“回去开方子吧,尽全力把她的身子养好,缺什么药材尽管来找本王要!”

    郎中躬身作揖:“是,小人必当全力以赴!”

    想到还要把药送到镖局,晋少溟跟着郎中去了医馆,郎中配好药交给他,由他自己一个人送去。

    晋少溟把刚刚撕下来的人 皮面具重新覆在脸上,敲开了镖局的门,因为他今天刚刚来过一次,只需要跟守门的说清就能进去,拎着药包,晋少溟熟门熟路的来到柴房。

    初时他进镖局,满心想的都是确定云穆是不是他的王妃,因此也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这次再来送药,他的心情舒展许多,观察到慕凌云所住的环境,眼中的流光悄悄划过,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

    晋少溟来的时候左向阳不在,没看到人晋少溟还松了一口气,前一次来见到左向阳和慕凌云相处的亲密,他就觉得异常刺眼,在心里就把左向阳列为非往来户,手上拿着药包,拱手道:“奉师傅之命,送药而来!”

    慕凌云靠着墙,注意力全在左向阳给她解闷的游记上,晋少溟说完她就不耐烦的挥手了,说道:“药就放旁边吧,还劳烦你再跑一趟,费心了!”

    晋少溟按着她的话,把药放到一旁,转头看着一心看书的慕凌云,眼中满载着复杂,半年多了,这半年来为了找她吃不好睡不好,就怕她一个人在外不安全,成日里提心吊胆的,结果,她在这过的好着呢。

    慕凌云低头看书,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投注在自己的身上,看的她心里发毛,抬头看向晋少溟,疑惑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晋少溟知道自己失态了,立马收敛了外放的情绪,摇了摇头说道:“无事,药已送到,那我回去同师傅复命了!”

    当慕凌云看去的时候,那道视线又不见了,慕凌云奇怪了一下,只当是自己看错了,随口说道:“怪我体弱,恕不远送!”

    晋少溟颔首说道:“不必客气,身子不好便好生休养。”

    晋少溟不舍的退出了慕凌云的房间,顺手给她带上门,站在门外,晋少溟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离开,他不能在慕凌云的面前暴露了身份,他怕让慕凌云知道自己找到她了,她又会趁着自己不注意跑了,那种找不到人,撕心裂肺的滋味他不想再经历了。

    晋少溟走后,慕凌云拿着游记的手忽的放了下来,书上的内容竟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心中惊疑,她确信那个郎中徒弟自己从未见过,那是为何会有那种心悸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的。

    慕凌云的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左向阳来看她才恢复过来,左向阳照常端着黑乎乎的一大海碗药进来,慕凌云苦大仇深的看着他手上的药,耍赖道:“我能不能不喝?”

    左向阳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带着危险的光芒,说道:“你说呢?”

    慕凌云不由自主的全身打了个冷颤,立马就明白了左向阳的意思,陪着笑脸聪明的改口说道:“喝,我喝药!”

    左向阳亲自监督着慕凌云把那一大碗全部喝完,还不许她吃蜜饯解嘴里的苦涩,犹记得第一次喝药,她也是这样,全程皱着眉头喝完药跟他讨蜜饯,结果他来了一句‘又不是女人,还怕这点苦,蜜饯那是给女人吃的,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想着吃那东西’,差点没把她气得吐血三升。

    在某些方面,左向阳有着说不出的固执,比如关系到她身体的问题,郎中说吃药后再吃蜜饯会影响药效,左向阳竟然真就不让她吃一口蜜饯,就算是她苦的反胃也没用。

    慕凌云端着药,捏着鼻子,咕噜咕噜一口气把药喝完,像是解放了一般松了一口气,把喝完的药碗递给他看,说道:“我喝完了!”

    左向阳对着她的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把药碗搁在一旁,说道:“这回吃到苦头了吧,看你日后还会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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