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拍卖厅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每个人看向王琛的眼神都充满了“敬而远之”,这货实在太恶心了啊。
    表面上看,似乎三井一城每次都“势大力沉”压制住了王琛,但是在场谁不是人精,哪个看不出来王琛恶心的三井一城不要不要的。
    这一刻,三井一城已经气炸了,先前保持的风轻云淡也荡然无存,他红着眼睛腾地一声站起身,伸出手指着王琛哆嗦道:“你……你……”
    主办方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有可能会爆发冲突,连忙阻止。
    参与拍卖的德川正仁起身警告道:“三井先生,请你注意形象,他们两位是我的客人!”说着,他已经抬步走了过来。
    三井一城愤怒不已,见到德川正仁走来,跑过去压低声音道:“德川君,给我一个面子,我要弄死他们俩。”
    “我倒是想给你面子,不过这两人不止你得罪不起,就算咱们大日笨帝国元首都要给面子,不然事态会非常严重。”德川正仁一脸严肃道。
    三井一城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德川正仁道:“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是中国……”说着,他凑到三井一城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据我调查所知,那男青年似乎和美国摩根家族现任掌门人约翰.克里斯.摩根关系匪浅,你觉得你们三井财团得罪得起哪一个?”
    听完后,三井一城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怎么都没想到梅姐和王琛来头这么大,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苦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了。”
    交涉完毕。
    三井一城并未返回位置上,而是来到王琛和梅姐面前,重重一鞠躬,道歉道:“两位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
    全场人都看见了三井一城前后不一的态度,顿时惊疑不定起来,我靠,连三井财团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的三井一城都要对这两人毕恭毕敬,这来头恐怕非常牛逼啊。
    一时间,王琛和梅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与此同时,二腿子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果,心中诞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道完歉之后,憋屈的三井一城把气发泄到了二腿子身上,原本他把二腿子当成一条狗,四五年了,或多或少有点感情,但是这一回他被二腿子坑惨了,恨得牙痒痒,一边往回走一边对着门口位置招招手。
    门口走过来一个黑衣墨镜青年,上前道:“老板。”
    三井一城瞥了一眼二腿子,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声音轻声吩咐道:“把他处理掉。”
    “嗨。”黑衣青年答应,来到二腿子面前,“跟我走。”
    二腿子当了三井一城四五年舔狗,怎么不知道对方的脾气,见状,立刻脑袋里回忆起之前见过不少被三井一城沉海的人,脸色大变,急忙求饶道:“三井先生饶命!饶命啊!”
    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三井一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要弄死对方,露出略带扭曲的笑容,“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让人带你去辨别一件古董,下去吧。”
    二腿子哪里肯相信啊,浑身都是冷汗,苦苦哀求道:“放我一马,求求您放我一马!”
    三井一城目光一冷,侧头看向黑衣青年,“你还等什么?”
    黑衣青年忙道:“对不起,我这就拉他走。”
    言罢,黑衣青年直接拖着二腿子往外走。
    二腿子凄惨地求饶,但是三井一城无动于衷。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能料到二腿子的下场,只不过每个人都保持沉默,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日笨人,很多时候他们都和三井一城一样处理人,算是默认的规矩吧,不可能站出来说什么,而且,他们都明白一件事,今天在场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会传出去,否则要面对的是德川家族和在场每一个大势力的问责。
    王琛还不太清楚。
    梅姐倒是有些于心不忍道:“这二腿子恐怕没命了,哎,怎么说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王琛疑惑道:“什么意思?”
    梅姐指指门口位置,“如果我没猜错,按照三井家族一贯的作风,二腿子应该会被沉海。”
    沉海?
    沉海好啊。
    像这种比抗战时候汉奸还来的可恶的二腿子,别说沉海了,就是大卸八块王琛都觉得应该,抗战的时候很多人当汉奸是因为不想死,可二腿子倒好,压根没有生命威胁,就充当日笨人的走狗,这种人就该死。
    早已经在北宋杀人如麻的王琛,对于一个汉奸的生死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过来安慰梅姐道:“姐,这种人死不足惜,要是活着,说不定还会损害到咱们国家利益,没必要同情。”
    “嗯,也是。”梅姐到底是女人,哪怕平时表现得再强势,始终心肠软,摇摇头道:“希望他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两人聊了几句。
    外面已经天黑,拍卖只剩下最后一场。
    王琛知道,最后一件拍卖品是梅姐梦寐以求的唐伯虎名画《小姑窥春图》,总算要结束拍卖了。
    闹剧结束。
    拍卖师继续主持,指着大屏幕上的投影道:“这是今天要拍卖的最后一件藏品,相信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它来的,没错,它就是中国明朝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唐寅唐伯虎的作品《小姑窥春图》,画幅左边有一对男女隐约地在帐中做云雨之欢,门外一个少女在偷看,还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裙中,该画含意蕴藉,落笔精妙,许多风流名士纷纷题词其上,如清初的陈其年就题了一首《菩萨蛮》词说‘桃笙小拥楼东玉,红蕤浓染春鬓绿。宝帐缜垂垂,珊瑚钩响时。花荫摇屈戍,小妹潜偷窥,故意绣屏中,瞬他银烛红’,说是绝世珍宝都不为过,起拍价……十亿两千八百八十万日元,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万,现在开拍!”
    这幅画万众瞩目。
    起拍价就高达近十亿三千万日元。
    正常说来,一定会有几十轮竞价,价格攀升到二十亿日元都有可能。
    是的,当初梅姐估价这幅画和唐伯虎的《松崖别业图》差不多,差不多十二亿日元左右。
    但实际上,像这种层次的顶尖古董艺术品一旦参与拍卖,就不是估价可以确定的,因为太多人会为之疯狂。
    王琛心里清楚得很,他觉得今天梅姐会有一场恶战了,不过他想好了,准备利用时间倒流帮梅姐以“最低价”拍到手。
    果然,当拍卖师宣布开拍之后,立刻有人叫价了。
    率先叫价的是一名金发碧眼的西方女子,她举牌没说话,默认加价五千万。
    拍卖师主持道:“七十六号出价十亿七千八百八十万。”
    话音刚落,又一名皮肤黝黑有点像阿三的男子举牌。
    “八十二号出价十一亿二千八百八十八万。”拍卖师提醒道。
    王琛看梅姐没举牌,知道她在等价格尘埃落定再出价,不过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做,王琛随意举了举牌,没说话,就当“感谢参与”一番。
    拍卖师道:“三十八号出价十一亿七千八百八十万。”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当王琛举牌之后,全场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朝着他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然后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又竞价了。”
    “我们还叫不叫?”
    “算了,别叫了吧,没看见三井君被坑得多惨吗?”
    “别待会我们也被他恶心到了。”
    “对。”
    “别跟这恶心的家伙竞争。”
    “算了,一幅画而已。”
    “不争了,不争了。”
    诡异的一幕诞生了,全场竟然没有半个人再举牌。
    王琛一愣。
    梅姐也怔住了。
    拍卖师更是呃了一声,“还有人加价吗?”
    无人回应。
    坐在前面的三井一城心说,谁和这个恶心逼竞价啊,没看见他被坑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吗?
    对。
    谁都别叫价。
    看这恶心逼还恶心谁去。
    三井一城参与的大大小小拍卖会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了,第一次觉得哪怕碰到自己心仪的东西不出价也是一种享受啊,嗯,他刚才被王琛恶心的太难受了。
    见看不到有人举牌,拍卖师只好无奈道:“十一亿七千八百八十万第一次,还有人出价吗?”
    众人依旧低着头不说话,都生怕惹上王琛这个瘟神,人嘛,谁都不想自找麻烦,有了三井一城这个前车之鉴还不够?非要自讨没趣让人恶心?
    拍卖师停顿了好一会,只好继续道:“十一亿七千八百八十万第二次。”
    王琛眨了眨眼睛,咋回事,怎么哥们儿一出价,你们全都没声音了?这回我可没想恶心谁,纯粹手痒随便举了举牌子,你们倒是出价啊,不然待会哥们儿拍下来,这件藏品是送给梅姐好,还是卖给梅姐好?
    卖吧,她是干姐姐,有点不太好意思。
    送吧,相当于七千多万RMB,会让梅姐不好意思收。
    这不让哥们儿左右为难么。
    可事实上,就是没人出价了。
    拍卖师被弄得一脸无语,“十一亿七千八百八十万第三次……成交。”说着他把拍卖槌敲了下去。
    咚。
    原本有可能竞价到十五亿、乃至二十亿日元的唐伯虎《小姑窥春图》,竟然戏剧性的被王琛以十一亿七千八百八十万的超低价买了下来。
    王琛一脸懵逼,看着旁边的梅姐道:“姐,他们为啥不竞价呀?”
    梅姐大致猜到了愿意,捂着嘴笑道:“还不是你刚才把三井先生恶心坏了,他们怕遭到同样的待遇,就不跟了,我估计呀,你在他们眼中都成扫把星了。”
    王琛:“……”
    靠,一不留神从吉祥物变成了扫把星,这都什么世道啊,哥们儿不就恶心了几下三井一城么,瞅这群人吓得跟什么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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