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初寒今日一早就听院里的婆子谈论一个消息,她听到就有不好的预感,因为每天她来小姐这时夫人早都来了,今日这人没来她这心里就七下八下的。

    忆影听到小丫鬟这样说心下一惊,在那道:“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听到什么吧!”

    初寒吓得泪眼模糊地道:“奴婢听说前院有个丫鬟说昨晚发现后花园的荷塘里有人,现在管家正派人打捞呢!”

    “不会的,不可能是母果”忆影慌忙地道,夏离的母亲本性善良,又是疼女儿之人,怎么可能撇下女儿跳河呢!要说被人陷害推进去的也不太可能,毕竟她是二房夫人,不是普通下人,更不可能有人会这样害她,除非……。

    “初寒你快去看看,那人是谁?顺便再找找二夫人”忆影虽不敢相信那就是二夫人,但心里的担心却一点点扩大。

    她刚叫人娘亲没几天,这人怎么能就这样没了呢!这不可能。

    初寒听了这话脸色苍白的跑出去,心里祈祷那个人千万别是二夫人,要不然小姐定会受不了的。

    ……

    忆影等了很久,这种煎熬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她训练盼着那人叫停一样久,是一种漫长又让人难以忍受却不得不忍受的感觉。

    此时她多么盼望着夏离的母亲能够突然笑呵呵的进屋问她“女儿,昨晚睡得可好,身体感觉怎么样?等等一切温暖又好听的话”她多想听到这样的声音啊!

    可是等了这么久,外面却没一个人进屋,连初寒都没有回来。

    心下一点点冷下去,夏离的母亲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不会这么久还不回来照顾她的女儿。

    待初寒回归都几近下午,主仆二人早中饭滴水未进也没觉得饿,忆影不用问任何话,光从这丫头的表情上就能看出端倪来,大房荷塘里的人不是别人,定是夏离的母亲无疑了。

    初寒是哭着回来的,这丫头这次哭了一路,而且哭的声音还不小,还没进屋,忆影就已猜到事情的大概。

    忆影的脸上是平淡的,看不出来有多伤心,因为她从小习惯了不把悲伤挂到脸上,只允许自己心里滴血,也不允许自己流一滴眼泪,做为杀手,最为重要的就是冷情,那怕你心里是热的,面上也必须冷,因为这是杀手的规则。

    “小姐,小姐……”初寒哭着进屋,再一个健步跪倒在忆影面前。

    忆影什么话也没有问,只两眼平淡地望着窗外,此时她在想,是不是她从小就克母,本来夏离的母亲生活的好好的,为何她一成了夏离,母亲竟这样的死了。

    难道她真是天煞孤星的命,得不到任何人的疼爱,注重一个人孤苦伶仃。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想哭就哭出来啊?现在夫人出了事,您可不能再有三长两短,要不然等老爷回来了,奴婢该怎么向他交待啊!”

    忆影听到老爷二字大脑清醒了些,她还没把所有的亲人害死,她是有父亲的。

    想到这道:“可看清……荷塘里的人了?”

    初寒早已被自家小姐冷静自持的态度吓得不清,在那道:“奴婢……看清了,呜呜呜……是……夫人……”

    忆影虽早料到是这个结局,此时认真听丫鬟说出来,心里如千斤石压着一般沉重,一股伤悲不能自已的情绪让她喘不过气了。

    用手舒缓地抚了抚胸口,让这口气上来才继续道:“初寒过来,扶我去看看”

    “小姐,你的伤”初寒吓得停止了哭,小心翼翼地道。

    “帮我把衣服穿上”就这么点伤对于忆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这几天她还没有适应这副身体不敢动罢了,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母亲去的突然,她必须要去看看。

    初寒看小姐脸色吓人,也不敢再行多说,依着吩咐照做。

    待二人来到府里前院荷塘,就见那面老远就站着三三两两的人。

    众人见她过来,纷纷转头自觉让把路让出来。

    忆影穿了一身白色,本因为挨打失血过多脸上并不红晕,此时因为夏离母亲之死面色更是苍白了几分,,漂亮的脸蛋,配上毫无血色的皮肤,再加上这一身白衣,让人眼前有一股病弱后的娇美,众人的眼光也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快看,是二房离小姐……”

    “真是离小姐来了”

    “这孩子不是病着吗?哎,真是命苦的小姐”

    “谁说不是,还这么年轻母亲竟没了”

    站处远一点的丫鬟婆子纷纷小声议论出声,忆影本就耳聪目明,听个清楚。

    管家夏福听到众人议论轻咳了声“都瞎说什么,还不都去干活去,都找不自在是怎么的”

    管家发了话,众人那敢不听,也不敢再看热闹,不得不灰溜溜的走了。

    忆影穿过众人,来到地上盖着白布平躺的尸体面前,缓慢地蹲下身子,再掀开尸体上面紧盖的白布。

    对于尸体而言她是麻木的,以前每年执行任务她都会杀不计其数的人,杀人对于她来说与杀一个动物没任何分别,每具尸体倒地的那一刻,她会连看都不看一眼,感觉那是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本温和笑语对你说话的人忽然变成这样,忆影心犹如滴血一般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面对尸体也会有这样难过的时候,她没哭没闹,只静静看着地上的人。

    众人都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远处也有几个不知是那房里的小姐,看到此情景早都不敢看的转过身去。

    忆影看着眼前早已冰冷变形的脸拿出身上的手帕帮其擦了擦,这张脸以前是干净的,她希望她走了也是干净的。

    半柱香过后,她才从尸体旁站起,看着面前的管家道:“福叔,报官吧!”

    官家听到一愣,之后才低眉顺目地道:“小姐还是别操心这个事情,回去好好养着身子吧!”

    忆影一听这人说话就在避重就轻,听话里的意思定是不想报官的。

    在那面无无表情地道:“这个就不劳福叔操心了,您要是不想去,我和我的丫鬟去一趟好了。

    指使不动你,我自己去得了,忆影就是这样想的。

    管家夏福怎么能让这位小姐去报官,大老爷没发话谁敢去报官,再说了,这事要传出去相府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万一弄不好老爷在被御史台弹劾,说其残害人命,那可就遭了。

    他都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了,平时是很好说话的,今日怎么发起了脾气,在那好言相劝地道:

    “小姐回去吧!这个事情自有大老爷处理”

    忆影一听怒了“这是我母亲,自有我父亲处理,怎么会麻烦大伯呢!福管家是不是感觉死的不是大房的人,死活和你没什么关系?所以想草草了事”

    管家一惊,这个罪命他可担不得,赶忙陪笑道:“离小姐说那里话,在这个家里那有什么大房二房的,都姓夏,老奴是替夏家办事,并不归那一房”

    “那好,你现在就去报官,我在这等着”

    忆影寻思她要亲自去报官,定会影响父亲和哥哥的名声,所以一想还是算了,最好逼着夏管家去报官的好。

    夏管家没有相爷发话那敢去,不过看此时的情况要不安抚好眼前的小姐也不成,眼珠回转几下道:“那小姐在这等会,老奴这就吩咐人去”

    忆影今日不管这人是真去还是假去的,她就要说出自己的观点就是报官,那怕那位相爷大伯来了,她也定坚持这一观点。

    看众人三三两两的走开,忆影再次来到这位母亲身边,望着那张苍白漂亮的眉眼,双眼迅速涌出一股热流,她流泪了,要算起来她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都不记得了,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感觉到自己流泪,感受到自己还有感情,她这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悲怆。

    “从今天起我就是夏离了,真正的夏离的,我会代她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守好父亲和哥哥,您可以放心去陪您的女儿了,再见了母亲”

    她小声地对着地面上躺着的尸身说道,之后就迅速拿起一边的白绫盖住眼前人的容貌。

    逝者已矣,所有害她的人、害夏离的人,她都会为她们报仇的,她发誓。

    半柱香过后,她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看样子过来的人定是不少。

    初寒一直在身边哭着,像是要把她以前主子的眼泪一块哭出来。

    此时的“夏离”并没有向前劝阻,哭吧!痛快的哭出来吧!她心中有千万般悲怆,却不像眼前人这样哭得肆无忌惮。

    “离儿,受了伤看一眼你母亲就回吧!”夏离不用回头都知道叫名字的人是谁?是李红莲。

    心下有些不镇定,不过又一想,这人已经早在记忆里封存,成为过去了。

    她转过头扫了眼一众过来的男男女女,对上李红莲的视线道:“我不能让母亲死得不明不白的,我要报官”

    李红莲不知怎么感觉眼前人不似夏离,但也说不准是受了母亲这事的刺激造成的,在那温和地道:“离儿听话,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留给大伯母给你处理可好”

    “不,我就要报官,母亲不会撇下我不管,定是有人害了她,把她推进了河塘。”

    李红连眉眼一跳,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马上又哄着眼前人道:

    “好,大伯母定会帮你查,不过你现在受了伤,再这样折腾下去怎么会好得了,呆会你还要去跪灵堂,离儿听话,先回去,伯母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怎么样?”

    夏离心里冷笑,这位大伯母还真会哄人,如果她听话母亲的事情就会不了了知,要是不听话定会被人说不知好歹,现在她是怎么回都不对。

    想了会道:“大伯母,我的母亲现在死了,从此以后她不能再陪我了”

    “是大伯母知道,以后大伯母陪着你可好?”

    李红莲眉头紧皱,她都不知道,夏离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难缠了。

    “所以我想给她报仇”

    “大伯母答应你,如果你母亲是被人残害定给她报仇”

    “不,我要亲手给她报仇,大伯母报官吧!我要看看凶手倒底是谁?”

    李红莲一阵气闷,合着她说了这么久的话白说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软硬不进了呢!

    夏离接着道:“大伯母,在场的人都没摊上过这种事情,所以也没人能理解我的心情,悲伤不能自已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了,所以这官一定是要报的,我要亲自在这里看着”

    “还有初寒,去派人去找哥哥回来,家里出了这种大事,他该回来了”

    “是,小姐,”初寒哭哭啼啼就要前去,,刚跑几步就被人大声喝到“站住”

    夏离转身望过去,就见那面过来一位身穿官服,个子中等,长像不太好看却面色儒雅的中年男子,说他长得不好看是因为这人长着方脸,鼻梁还略有些塌,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这位不是别人,而是原主的大伯父夏致远,那位当朝相爷。

    “老爷,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红莲赶忙迎上前道。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回来吗?让你受累了”

    “那有,唉!只是可怜了弟妹……”

    夏离不想听这对夫妻的绵绵情话,也不想听他们苍白的寒蝉,在那大声道:

    “大伯父,请您给我母亲做主啊!”这位看着也有点像是不能做主的料,但此时不得不这么说。

    夏致远来了近前,摸了摸夏离头“离儿受苦了,你还受着伤,回去吧!一切交给大伯处理”

    这位竟和其妻子一套话。

    “不,大伯父,我要让官府查清我母亲的死因”

    “大伯父自有决断,初寒扶你家小姐回去”夏致远竟来了态度。

    夏离快速后退一步道:“不,我不回去,这是我的母亲,我要报官,我要让官府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现在整个夏家都没她有话语权,如果谁还敢阻拦,她就要出言不逊了。

    夏致远也没想到自己的话不好使,这丫头竟想要报官。

    想了会道:“那好,既然你非要报官那大伯就成全你,阿福,你去拿我的名帖”

    夏离本想直接报官查案,没想到这位大伯竟还要别人拿着她的名贴去报官,那谁还敢查案,不来搞破坏就是好的了。

    想了想在那又把管家叫住“算了吧!福管家,不用去报官了,一切都交给大伯处理好了”

    众人听后哑然,这个离小姐怎么又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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