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清官之册(十四)
    公孙羽这几天正忙着如何把我送出南昌。前前后后去过张峰那好几次。不光是花了许多钱救治了锦衣卫的伤病。而且每日的饭菜,也都是最好的。
    公孙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张峰等人的伤势快点好。然后在派人护送我们离开南昌。
    公孙羽忙活这几天,几乎很少睡觉。因为公孙羽要做三件事,而且这三件事都是暂时必须要做到的。第一,公孙羽交际于张峰,希望张峰等人的伤势快些好转。第二,公孙羽派遣人马,湖北全境秘密搜索东方慈航。可最终一无所获。第三,派遣巧舌善辩之士,赶往龙虎山三清宫,求见张宇初。
    今日,公孙羽实在是困的不行。在于南昌王汇报完这几日的工作之后。回到房间里,就感觉到全身疲惫。
    公孙羽刚刚躺倒床上沉睡之事,朦胧之间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叫喊。
    “公孙先生!公孙先生!”
    公孙羽刚刚睡着,就被人吵醒。一个人在最困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吵醒。
    公孙羽虽然智慧超群,可也是一个普通人。最开始公孙羽睡得很沉,门外的人如何叫喊,公孙羽都没有听到。怎奈,大门被撞开。那声音如此的巨大,公孙羽这才被惊醒。
    “他娘的,是谁?”公孙羽大怒道。
    原本进入公孙羽房间的六七个人,全部都安静了。
    当公孙羽朦胧之时,看到南昌王竟然在房间里。公孙羽瞬间困意全无。
    公孙羽连忙跪倒在床榻之上,连忙叫道:“在下不知大王驾到,在下实属无理,请大王责罚!”
    南昌王看到公孙羽在床上睡觉,而且眼神飘零。南昌王也知道,这几天公孙羽为了忙活我的事,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
    南昌王连忙来到公孙羽的身边,一把拉起了公孙羽。
    “公孙先生,这几日本王知道,你受累了。可是!可是!”
    公孙羽看到南昌王焦急的样子,心中一晃,公孙羽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公孙羽轻微调整了一下精神,连忙问道:“大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南昌王没说话,在南昌王身边的一个家丁连忙说道:“公孙先生不好!”
    仅仅就是六个字,公孙羽就感觉到无比的头疼。
    “胡阳回报,李昊在行馆之内,失踪了!”
    一提到我,公孙羽瞬间慌了,也完全精神了。
    “什么?你说什么?”公孙羽再一次问道。
    “胡、胡阳回报,李昊在行馆之内,失踪了。”
    公孙羽连忙爬起,快速的穿起了衣服。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行馆之中。
    南昌王此时也已经坐不住了。跟随着公孙羽也来到了行馆。
    公孙羽骑着马,在最前面,后面南昌王在一群人的保护下,也快速的来到了行馆。
    此时的行馆,都已经乱成一锅粥。行馆里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
    当公孙羽来到之时,这些人都在行馆的大院中,站成了一排。当然为首之人,就是之前的胡阳。
    公孙羽快速的来到胡阳跟前,连忙问道:“胡阳,我来问你。李昊何在?”
    胡阳此时已经吓的全身颤抖。吱吱唔唔的回道:“公、公孙、先生!李昊他、他!”
    公孙羽大声叫道:“李昊何在?”
    胡阳被吓得一激灵,快速回道:“李昊他失踪了。”
    “什么?”公孙羽脸色铁青,不过此时的公孙羽还算是冷静,公孙羽沉稳了一下,再一次问道:“李昊如何失踪?何时失踪的?”
    胡阳吱吱唔唔的说道:“这!这!”
    公孙羽骂道:“莫非李昊何时失踪的,尔等都不清楚?”
    公孙羽快速的跑到了我之前所住的房间。此时的公孙羽也顾不及房间里散发出何等的味道了。公孙羽快速的进入到房间里,着眼一看。果不其然,之前我躺在病榻之上,此时的床榻除了已经发霉的破杯子之外,我不翼而飞。
    公孙羽大声的叫道:“胡阳!”
    胡阳步履阑珊的进入到房间里。胡阳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鼻子。
    公孙羽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公孙羽叫道:“胡阳,李昊何时失踪?”
    胡阳强忍着难受,连忙回道:“寅时的时候,我命了两位丫鬟前来查看,那时候的李昊,依旧是倒在病榻之上。巳时的时候,我也派过魏郎中给李昊看病。午时的时候,我又派遣了两个丫鬟给李昊送了一些米粥,两个丫鬟汇报。她俩是亲自喂的李昊入食。可仅仅午时三刻一过。李昊就不见了。”
    公孙羽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房间的环境。连忙大叫道:“把那两个丫鬟叫过来。”
    没一会的功夫,胡阳就叫来了两个年岁不大的丫鬟,这两个丫鬟最多也就是十多岁而已。
    公孙羽看着那两个跪倒的丫鬟问道:“午时的时候,是你们给李昊送来的米粥?”
    “是!”“是!”
    “是你俩亲自喂李昊进食的?”
    “是!”“是!”
    公孙羽咬了咬牙,连忙骂道:“大胆婢女,竟然欺我。”
    说着公孙羽一脚踢倒了一个丫鬟。
    公孙羽抄起在床底下的痰盂,朝着那两个丫鬟就扔了过去。没有想到,就在痰盂之中,竟然有很多米粥之类的食物。
    公孙羽大骂道:“两个贼婢女,你们肯定是嫌弃屋内异味,所以打开了封死的窗口。”说着公孙羽还指了指床头上的小窗户。公孙羽大骂道:“尔等如此,误了大王大事。”公孙羽咬了咬牙,大声叫道:“来人啊!”
    在屋外瞬间跑进了几个壮汉。
    公孙羽指着那两个丫鬟还有胡阳,咬着后槽牙说道:“给我把这两个婢女,还有胡阳,给我扔进粪池溺死。”
    一句话,这三条人命就没了。
    瞬间有几个人把两个丫鬟夹起,胡阳也被两个大汉锁住。
    那两个丫鬟大声的叫喊道:“公孙先生,您饶命啊。”“公孙先生,您饶命啊。”
    胡阳也叫喊道:“公孙先生,饶命!于我无关啊。”
    公孙羽此时才懒得搭理这三个人。公孙羽快速的跑到了南昌王的跟前。
    此时的南昌王也慌了。不管我是生是死,突然间的失踪。由此可见,一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公孙羽连忙叫道:“大王,要马上通知姚礼徳,关闭南昌四门。一定要在南昌城里仔细的排查。”
    “好!好!”
    此时的南昌王,除了听从公孙羽的话,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公孙羽还算是比较冷静。公孙羽第一时间,就是马不停蹄的赶到张峰等锦衣卫的住所。
    公孙羽秘密叫来了看守之人,经过前后三次的询问。张峰等人这几日就在住所中养伤,而且从来到南昌城之时,被安排在住所这段时间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住所,也没有人靠近过住所。只是张峰曾几次询问过我的伤势,我住在什么地方。
    当然这些事,也都是前几天发生的。公孙羽早就说明白了。
    公孙羽特意还询问了,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住所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看守在张峰等人住所的人,比较负责,全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时分的警惕。所以仔细盘查之下,张峰等人并无异动。
    公孙羽快速安排人手,公开的全城搜捕。尤其是客栈、寺庙全线排查。只要是发现有可疑的人,立即抓捕。
    公孙羽又命人把这些日子给我看过病的所有郎中,乃至南昌王府内的第一医师,魏郎中也叫到了行馆之中。
    公孙羽前后询问了十多个郎中,这十多个郎中的回答,几乎都是一样。
    那就是我脉搏极弱,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尤其是为南昌王治病的南昌神医魏珃魏郎中明确的回答。公孙羽这才确定,我失去了行动能力。
    公孙羽仔细的排查了行馆之后,确实发现行馆之内的监视是水泄不通的。原本我所住的房间处了大门之外,所有的窗户,都是封死的。只有在我床榻之上的小窗口,被强行打开。
    而且根据仔细的排查,小窗口被破坏,也是从外部破坏的。
    公孙羽就坐在庭院之中一动不动,沉思到了后半天,好似一个木浆之人。直到南昌王亲自前来。公孙羽这才缓缓的站起。
    “公孙先生。”此时的南昌王,都已经完全慌神了。
    公孙羽连忙站起,冲着南昌王施礼道:“大王!”
    南昌王一挥手,连忙说道:“公孙先生,本王知道你受苦了。本王派遣的一万人,全城都在搜捕李昊。可是!可是!”
    公孙羽摆了摆手说道:“大王,不必在搜查了。”
    南昌王先是一愣,然后打量着公孙羽。
    公孙羽说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李昊应该没有说谎!”
    “何以见得?”
    公孙羽连忙回道:“所有给李昊医治的郎中,分别是从南昌城、大王府上所派遣的。这些郎中和医师,都一口同声的说,李昊的脉搏极弱,随时都可能会死。而李昊返回南昌,如果是李昊派人攻破的落日山和长乐府。在下所想,就算是再笨之人,也不会返回南昌。所以,在下沉思之后。在下感觉除了李昊与大王之外,还有一股秘密的势力。这股势力,在下思考许久,就是希望大王杀死李昊,这样皇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朝南昌发兵。”
    南昌王摸着胡须,听着公孙羽的话,时不时的还点起了头。
    公孙羽继续说道:“谁知道李昊此人果然聪明。李昊知道来到南昌与大王正面冲突是死。如果不调查皇帝想要的也是死,所以李昊这才大智若愚,投靠了大王。”
    南昌王点头说道:“那几日,本王与李昊秘密接触过几次。李昊也暗示过我本王,他会投靠于本王。”
    公孙羽说道:“李昊在返回应天的路上。落日山和长乐府被袭。在下思考之后,加上几日来的分析。在下相信,攻击落日山和长乐府的人,绝对不是李昊的人。而是另外一股势力。而这股势力就是希望,大王愤怒,然后派兵截杀李昊!”
    南昌王此时也已经想明白了。
    南昌王沉默许久,心里暗道:我观李昊不是那么卑鄙之人啊。
    我在没有进入到南昌城之前,南昌王就曾听说过三教堂,听说过我们三兄弟。尤其是我,可谓是大明之下最具有名气之人。
    在朝堂之上,那些文臣武将都于我接触过。尤其是以刘伯温、胡惟庸、李善长等人,都对我有过很高的评价。尤其是我侦破的周文怀全家惨死案子之后。朱元璋为了不泄露张士诚的宝藏秘密。
    李善长等人改变了一些事情。大肆宣扬我是如何侦破了周文怀一家惨死的案件。
    当年,我也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我更加清楚,如果我要是发声,必然会掀起朱元璋的怀疑。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而江湖之上,以讹传讹。久而久之,便成为了另一种传说。
    南昌王想要招揽人才,与朱元璋对抗。所以我的主动投诚,南昌王自然是喜欢与高兴的。
    可是一波三折,反转极快。这让南昌王很难适应。
    南昌王问道:“是谁在背后里搞鬼?”
    一句话,直截了当。
    公孙羽沉思了许久,喃喃的说道:“在下观之,这股势力,就是希望大王斩杀李昊。”
    “难道说,老四背后里下绊子了?”
    公孙羽没有回话。不过这样的沉默,就已经算是默认了。
    南昌王咬了咬牙,喃喃的说道:“老四啊老四!都说你鬼主意多。看来你也真是够狠的了。”
    公孙羽说道:“大王!我在想一个人。”
    “谁?”
    公孙羽说道:“东方慈航!”
    南昌王看着公孙羽,心里暗道:你怎么又想起了那个疯子了?
    公孙羽说道:“大王,当时在下派遣了二十多人跟随东方慈航前去暗杀李昊。照理说,东方慈航一个大傻子而已。不可能会有任何想法。而派遣在东方慈航身边的人,也都是常年跟随在大王身边之人。照理说。”
    南昌王瞬间就精神了。
    因为在派遣出东方慈航之时,南昌王就跟公孙羽研究过了。
    当年东方慈航来到南昌王这里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傻子,而且还弑杀。但是说来奇怪。东方慈航不听公孙羽的,有时候也不听南昌王的。就是听南昌王的一个小妾春红的。
    这个春红是南昌王在贫苦之时的同乡。春红年少之时,非常的漂亮。南昌王虽然已经成亲,可是对春红始终都抱有幻想。后来春红的丈夫在战乱中死去。南昌王也成为诸侯,这才把春红纳为小妾。
    春红已经跟随了南昌王十多年,早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而且东方慈航对于春红的不是爱,而是一种敬。
    经过公孙羽的仔细排查,原来得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那就是东方慈航乃是张正常的私生子。
    当年张正常与一位江湖舞女一夜之欢,那女人十月怀胎,生下了东方慈航。而其母派人送去三清宫之时,那女人也神秘失踪。
    当时还是天师的张正常,为了保守秘密,见东方发白,所以起名东方。
    也正是这个秘密,公孙羽秘密联系上了张正常,而且承诺,南昌王以后会永远照顾东方慈航。而南昌王的小妾春红,说来更是奇怪,跟东方慈航有几分相似。或许是天生的缘份,东方慈航便经常缠在春红的身边。而春红膝下无子,也认了东方慈航做干儿子。
    东方慈航全天下不听任何人的指挥,只听从春红一人。所以东方慈航那天出兵追杀于我,春红也在其中。而春红也是跟着东方慈航一样,神秘的始终了。
    南昌王并不笨,思考了许久,连忙叫道:“莫非是那个贱人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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