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崔氏那一瞬间,宇文温就对其容貌做出了‘评级’:平均线之上。

    这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因为宇文温的妻妾三人,尉迟炽繁和萧九娘是超一流美女,杨丽华算是一流,宇文温见过的女人,绝大部分在他看来不过是庸脂俗粉。

    好吧,小姨子例外,波斯胡姬阿涅斯也算不错,除此之外也就那位张丽华还行,至于这位崔虎妈,能得他“平均线之上”的评价,可以去庆祝一番了。

    作为‘不正常人类’,宇文温对崔氏早已“闻名”,作为虎妈...良母,崔氏教子的故事可是入了隋书的。

    这位出身清河崔氏的年轻寡妇,年纪只比宇文温的“我家丽华”大一岁,也就是说崔氏结婚很早,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崔氏和郑善果更像是姊弟。

    也是某题材情景剧的最佳女主角。

    当年,那位不愿改嫁誓要守节的杨太后、杨寡妇,已经为宇文温生了两个娃,如今被他滋润得容光焕发、风姿绰约,如今这位小寡妇,必然逃不过独脚铜人的魔...

    然而宇文温完全没兴趣,他不是人渣,也不是采花大盗,对于“母子”这种鬼畜题材更是避之不及,如今还有要事在身,所以是时候展示一下他的手段了。

    身着戎装的张鱼,不动声色的走到宇文温身边,他们一行该出发,可宇文温似乎忘了还有大事,所以张鱼要来适当提醒:“麾下,是否需要上酒?”

    麾下,是军中下级对开府以上将军的尊称之一,至于问是不是要上酒,就是很明显的提醒之意。

    “不必,饮酒误事,对吧阴郎君?”

    “啊,是啊是啊...”阴世师忙不迭点头,方才宇文温和郑善果相谈甚欢,故而隐约觉得也许这位是真的没认出他,眼见着郑家母子都在,他要找机会开溜。

    崔氏见着火候差不多,直接替儿子做了主,先歉意的笑了笑,随即说因为还要急着赶路,犬子无法陪二位叙旧,待得日后有缘再聚首。

    见着宇文温要起身,阴世师抢先一步起身行礼,要借着送郑善果母子离开的机会开溜,宇文温面色如常随后起身。

    场景瞬间定格,慢动作开始。

    第一息:从左往右,郑善果、崔氏、阴世师、余文乐(宇文温)一起向外走,四人基本在同一直线上,张鱼在宇文温右前方。

    第二息,宇文温向张鱼伸出右手,做吩咐状,头也转向张鱼,用眼角余光向后扫去。

    第三息,宇文温确认身后无人,与此同时,郑善果开口和崔氏说话,阴世师看着前方,目不斜视,背着双手。

    第四息,崔氏转头看向左侧的郑善果,阴世师还是看着前方,宇文温右手拍在张鱼肩膀上。

    第五息,崔氏依旧看向郑善果,阴世师依旧看着前方,宇文温左手往左侧腰间摸去。

    第六息,宇文温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左边摸去。

    快进,宇文温的左手绕过阴世师后背,没有碰到对方背着的手,而是在崔氏的臀部摸了一把,还捏了一下,然后瞬间收回。

    掠过腰带时,抽出一把匕首,做递给张鱼状。

    崔氏忽然停下脚步,全身僵硬,面色惨白,如同被人施展了定身术,她方才被人摸了臀部,那色胆包天的狂徒居然还捏了一下!

    清河崔氏的女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非礼!

    我守节十年,身体未有一寸肌肤被男人触摸过!

    你居然敢摸...还捏了一下!

    崔氏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头都要炸开,她木然的转头看向右侧,见原本看着前方的阴世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来,又见其右侧的余文乐正和身边小兵说话,左手还握着一把匕首,说要让其磨一磨。

    很明显,是你这个衣冠禽兽摸的!

    悲愤万分的崔氏,死死的盯着阴世师,她立志守节,要从一而终,夫君郑诚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胭脂,没有带过华丽的首饰,穿的都是粗布衣服,再未花枝招展过。

    父亲当年逼她改嫁,据说连新的夫家都说好了,可崔氏宁死不从,宁愿毁容,也要违背父亲的意愿。

    她,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也不会容忍任何一个男人调戏,她生是郑家妇,死是郑家鬼,除了让儿子成才,绝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

    而现在,清白之身,竟然被衣冠禽兽玷污,那人现在还恬不知耻的问“郡君有何不妥”!

    崔氏气极,呼气急促,眼泪即将溢出,阴世师见状又问:“郡君是否不适?”

    阴世师发现对方忽然情绪激动,盯着自己的目光颇为不善,真是有些奇怪,郑善果也发现母亲不对劲,正要开口询问,却见母亲抡起右手,给阴世师来了个响亮的耳光:“衣冠禽兽!!!!”

    崔氏带着哭腔的怒吼,连着响亮的耳光,弄得阴世师晕头转向,他惊恐的捂着红肿面颊,完全说不出话,不明白为何崔氏要打他,还骂他衣冠禽兽。

    而郑善果被此情此景震慑,瞬间愣住了。

    “啪!”

    崔氏又打了阴世师一记耳光,她已经出离了愤怒,不在顾及名门淑女的礼数,定要让非礼她的这个狂徒付出代价,哭喊着向对方挠去。

    “郡君!郡君!非礼勿...”

    “禽兽!你竟敢非礼我!”

    “母亲、母...啊?”郑善果听清母亲的怒喝,他愣愣看着不住招架的阴世师,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呼吸急促,面色变得通红。

    杀父之仇,辱母之恨,为人子如不能为父母报仇雪耻,有何面目活在世间!

    “呜啊!”郑善果大吼一声,挥舞拳头向着阴世师扑去,一旁的宇文温见状“大惊”,不住的喊:“郡君!郡君息怒,一定是误会...”

    他作为幕后黑手,明摆着要搞事,见着阴世师就要抱头鼠窜,不动声色用脚一绊,将其绊倒在地。

    大厅外,两家随从闻言冲了进来,见着三人打成一团,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驿丞领着人赶来,见着此情此景惊得面色苍白。

    两边都是朝廷命官,打起来帮谁都不是,众人听着崔氏哭喊了一会,惊觉居然是某个衣冠禽兽在大庭广众之下行非礼之事。

    面上带着挠痕、发髻散乱的阴世师,狼狈不堪的解释着,然而郑善果母子哪里肯听,不依不饶要揪着阴世师去城里见官,讨个公道。

    两边的随从开始推搡,驿丞及驿卒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始作俑者宇文温,此时已经转出驿馆。

    骑兵们已准备就绪,听着驿馆里的动静,几名将领有些无奈,他们隶属于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明,此次奉命听从宇文温调遣,出发前宇文明就私下交代过‘注意事项’。

    宇文明说宇文温有时候行事确实有点那什么,若半路弄出什么事情,只要不涉及原则,让大家莫要见怪,这几位将领当时还觉得是不是太夸张了些,如今看来,还真是知弟莫若兄。

    宇文温翻身上马,低声问道:“如何,准备妥当了么?”

    “回大王,我等已准备妥当。”

    “好,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宇文温快马一鞭,向着前方疾驰,回头看了看人声鼎沸的驿馆,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阴世师被郑善果母子误会,怕是要脱一层皮,不过总好过被宇文温杀了灭口,阴世师即便认出他的身份,此时也无法通风报信。

    因为短时间内没人会信,而且郑善果母子不会放过这个“衣冠禽兽”。

    虽然名声受损,总好过丢了性命不是?

    用虎妈把阴世师给怼了,宇文温终于可以放心赶路,方才他施展出的“神之左手”十分猥琐,但纯属栽赃陷害,没有丝毫色眯眯的企图。

    宇文温看向前方,心中说道:这不过是热身,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右勾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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