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虽然不是内行,但也知一支军队战斗力养成并非易事,也非一朝一日之功。但是战斗力是练出来的,也是打出来的,只有上过战场的兵才称得上真正的兵,练兵效果和学习的技战术通过战斗才能检验和完善。如今行朝的处境仍然十分危险,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必须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来保卫。

    现在琼州水军已经经过数次大战,作战经验丰富,技战术已经日臻成熟,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术。可步军成军后并没有经历过大战,屡次扩军后许多士兵并没有上过战场,列装新武器后经历了长时间的训练,却并没有用于实战。而各部晋升的军官虽多有作战经验,但也要经过战火的考验。

    所以赵昺要让自己的军队尽快成熟起来,而不是嘴里的强兵。中军号称军中最强,可到了岛上后一直担任守备琼州,维护治安的任务。除了制止几次群殴外,还未参加过任何一场战斗,哪怕是剿灭盗匪,平息反叛的小规模战斗。中军是一军骨干,维护自己统治和安全的保障,他当然不能让他们成了花瓶,打泉州正好见见世面,沾沾血腥气。

    而打仗和下棋的意思差不多,跟臭棋篓子下越下越臭。灭了几个土匪,杀了几个草寇便当自己战无不胜,老子天下第一肯定是不行的。唆都战功赫赫,统领的军队在江南也算有一号,正是一个好陪练,赵昺不指望能将其全歼,一战成名,中军只要能成功挡住唆都,将其拒之城外,他就乐颠儿了……

    “陛下亲自观阵,中军上下士气高昂,个个用命,已经攻克蒲宅外院,现在赵都统正重新布置兵力准备攻打内院,臣先行向陛下报捷!”这时张世杰上城禀告战果。

    “好,我军伤亡如何?”赵昺点点头问道。

    “禀陛下,赵都统调度得当,弩炮犀利,我军只伤亡二百余人。当下已歼敌上千,俘敌两千余,伪泉州知府田真子被乱箭射杀,蒙军行军千户百家奴受创被俘;左翼叛将夏璟被蒲府家将孙胜夫斩杀,率残兵五百余献其首级请降!”张世杰再次禀告道。

    “嗯,很好!”赵昺扫了眼倪亮又转向张世杰道,“将负伤的将士迅速送往医疗站救治,俘虏先送往水军营地关押,注意搜素残敌,千万不要让蒲寿庚趁乱逃走!”

    “臣遵旨!”张世杰躬身受命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告!”

    “枢帅请讲!”

    “陛下,降将孙胜夫要面见陛下,称有要事面禀!”张世杰说道。

    “陛下,万万不能轻见,小心其中有诈!”应节严未等皇帝回应,便立刻上前言道。

    “应知事,这是为何?其乃是蒲寿庚身边的亲信,必熟知府中内情,有其协助必能事半功倍。”张世杰纳闷地道,他不清楚这么好的事情应节严为何阻拦,孙胜夫要求面禀无非是要些好处,又能将陛下如何。

    “枢帅不知,蒲寿庚在我们围城之时,开出重赏招募些亡命之徒欲图刺杀陛下。这孙德胜既是蒲寿庚的亲信,却在此刻杀了夏璟投降,又要求见陛下,其中是不是太过蹊跷了!”应节严解释道。

    “哦,还有这等事情?”张世杰听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自己若是贸然将其带上来相见,对陛下下了杀手,那自己跳海也洗不清了,想想言道,“难道那孙德胜此刻相投是在施苦肉计,欲借面见陛下的时候行刺?”

    “吾也正是有此担心!”应节严点点头面色凝重地道。

    “两位爱卿,朕以为应该见见,其若是真心相投,咱们便可以获知蒲府内情,更可以知晓那些刺客的下落,免得天天提心吊胆的防贼。”赵昺却持反对意见,想要见一见他。

    “陛下,那便由臣先去询问一下,看他到底是何目的。”应节严知道陛下的脾气,越拧着他来越坏事,当下请示道。

    “先生,他不论是想行刺,还是真有机密之事相告,这都是其本钱,也是护身符,不见着朕他什么也不会说的。”赵昺笑笑道,“那又何必多费口舌,再说又众多侍卫在此,他还能将朕如何!”

    “这……”应节严看看张世杰,其尴尬的点点头,显然正如陛下所说,他事先肯定已经问过,却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事不宜迟,若是逼的老贼跳了墙,放一把大火咱们就白忙了。”赵昺深知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没有带路党大宋也不会这么快就亡了。

    “好吧,不过还要小心……”应节严沉吟片刻,想想也是,算是勉强同意了。

    张世杰去提人,应节严重新布置了警戒。赵昺看他们忙前忙后苦笑着摇摇头,任由他们去了。稍事片刻后,人被带来了,在座前十余步处站定什么也没说,先‘嘭嘭嘭’磕了几个响头。他知道这便是孙胜夫了,可看着此人的面相与自己印象里的叛徒是大相径庭。其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并无一般下人那种猥琐的样子,反倒透着股英气,若非知道其底细,还真不会将他与狗腿子联系起来。

    “起来说话吧!”虽然对其第一印象不错,但赵昺也知不能以貌取人,面前跪着的这个人可曾是蒲寿庚的左膀右臂,为其做了不少有损大宋利益的事情,当下冷冷地说道。

    “谢陛下!”孙胜夫再次叩首才起身,立在了一边。

    “你有何事要对朕讲!”赵昺话音依然冰冷地道,可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两下才憋住笑,眼前的孙胜夫身上的甲胄肯定早被扒了下去,身上不止是被搜过,连衣裳的折边都被拆开查过了,一丝一缕的像是个乞丐,而其头发也被打散,用根布条束起,他估计就是那金属探测仪都难在其身上找出点铁物。

    “陛下,罪将自知犯下万死之罪,但还请陛下先恕小的罪过,再行禀告!”孙胜夫低头躬身行礼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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