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哭得难以抑制,泪水将邵南初胸前的隔离服都给浸湿了。

    因为材料的特殊,泪水没能透过隔离服,他也感觉不到胸前衣服被打湿的感受,但是她低低啜泣的声音却像是将他的心狠狠的剖开,疼极了。

    “南初,不能放过那些人,一定……嗝,不能放过。”白秋落哭得狠了,一边打嗝一边说,泣不成声。

    “好,我答应你。”邵南初低声的承诺着。

    就是白秋落不说,他也不会放过背后的主使的。

    这样丧尽天良的手段,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而做出来,那都是不可原谅的,也是不值得原谅的。

    白秋落的眼泪好不容易忍住了,平复了心情。

    “南初,咱们先把尸体弄到岸上来吧,只要尸体在这水源处一天,这水就不能喝。”白秋落再开口时,声音因为哭过,已经变得沙哑。

    邵南初心疼极了,眼中闪过一丝的晦涩,嘴里却是轻声道:“将尸体搬开就可以了吗?还要不要用点别的手段?”

    “不用。”白秋落应了一声,解释道:“这水是纯净的地下水,是活水,里头含着丰富的矿物质,对人体是有好处的,干净着呢。只要把尸体移开,没有了污染源,水流自然的放个一两天,水自然而然就干净了。”

    “好。你歇着,我来弄。”邵南初说。

    “一起吧,你都愿意屈尊降贵来做捞尸这样的事情了,我可不比你金贵。”白秋落强笑着说。

    “不想笑就别笑,看你那样,比哭还难看。”邵南初点了点她的额头,说。

    又道:“在我心里,什么都比不上你尊贵。我虽有些身份,但是你却是我心里的最重,所以你比我金贵,也没毛病。”

    白秋落知道他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但是真听他说出口,心里还是感动得不行。

    “乖乖在这儿等着,我……”邵南初正说着话,忽而面色微凝,凑到白秋落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别出声。”

    随后在白秋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紧她的腰肢,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借力飞上了旁边浓密的大树上。

    如果不是他提前吩咐了,白秋落可能真的会压抑不住到嘴的惊呼。

    邵南初寻了个粗壮的枝干,抱着白秋落平稳的站在上头。

    白秋落的脑子有些发晕。

    这树怕是得有十几米高,枝繁叶茂的,透过树杈的间隙能看到下面的场景,但下面却是绝对看不到上面的。

    白秋落正想开口问些什么,邵南初已经主动凑到她的耳边低低道:“有人来了,你看。”

    听到他的话,白秋落心里一凛,目光往下看去,果然看到有好几个穿着普通粗布麻衣的村民走到水源处,他们每个人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麻布袋。

    白秋落有些迷茫不明白他们扛的是什么。

    几人将麻布袋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同时也溅起阵阵灰尘。

    在白秋落搞不清状况的时候,那些人又将麻布袋给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白秋落险些没惊呼出声。

    却原来,那些麻布袋里面套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人。

    那几人就在距离大树两三米的地上,说的话树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不是已经丢了不少尸体在这儿了么,怎么还要?”其中一人问。

    “上面交代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呗,管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这会儿已经没有因为疫症死亡的尸体了啊,这些村民可都还活着,有用吗?”

    白秋落听到这里顿时瞪大了眼睛,险些没站稳摔下去。

    一旁的邵南初紧紧的掐着她的腰,巨大的力道固定着白秋落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忍住了,别吭声,再听听。”邵南初凑到白秋落的耳边,低低的说着。

    白秋落这时已经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了,也知道邵南初这的想听听看下面几个人会不会说出一些内幕来。

    所以她虽然震惊于对方残忍的手段,但还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能够忍住。

    邵南初担心她站不稳,抱着她靠着树干坐下,两人依旧关注着下方,听着他们的对话。

    “放心吧,上面既然交代了咱们带过来,自然是有用的。这些人不但有疫症,还被喂了毒,放在水源处,足够让所有靠着这条溪流的水过活的人活不下去的。”

    白秋落听着无比胆寒。

    这些人,真的好狠的心啊。

    “之前的尸体不够吗?我可是听说黎村患了疫症的人病情都加重了,怎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弄这么麻烦?”

    “还不是怪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大夫。”先前说话的人埋怨了一句。

    “上面说是黎村出现了一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之前的疫症不过短短时日就已经被她研究出解决的方子来了,怕这些尸体的力度不够,得再加点料,太简单了,怕是她很快就能研究出解决的法子来了。”

    白秋落心里一凉,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因为这个,才要拿这些活人来投毒,来加重水源的污染。

    地上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们虽然染了疫病,但是却都还活着,可是却被人喂了毒,活生生的丢在小溪里淹死,要将他们当成污染源,这对那些人来何其残忍?

    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有资格肆意的剥夺旁人的性命!

    可在这律法不全的古代,没有现代那样严苛的法律制度,崇尚的是弱肉强食。

    因为这些染病的村民弱,所以就活该成为某些人的牺牲品。

    这一刻的白秋落心里有些悲凉,对这强权无力反抗的悲凉。

    在白秋落想着这些的时候,地上的几个人已经醒了,他们并没有被堵住嘴巴,所以此刻的惊骇和恐慌也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在哪儿?你们绑我们来要做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们?快放开我们。”

    “该死的,你们不是说能治我们的病吗?这是做什么?”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夹杂着惊恐,响彻在树林间,惊飞了林间栖息的鸟儿。

    “呵呵,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可真好骗。”

    “可不是,我们说能治你们的病你们就信啦?自己蠢能怪谁?”

    几个人笑呵呵的开口,掩不了讥讽。

    “你们到底想对我们做什么?”被绑着的村民大声问着,眼中满是惊恐。

    “做什么?当然是做有意义的事情啊。”其中一人哈哈大笑着。

    他抓起一个村民的头发,让他的视线落在溪水的方向,道:“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尸……尸体,你们,是你们杀的?你们要杀我们?”

    “可是为什么啊?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几个被绑的村民很惊恐,尖叫声此起彼伏。

    “确实无冤无仇的,但是你们有用啊。谁让你们刚好都得了疫病,而且病得那么严重,就是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反正也治不好了,不如死了对不?而且我们把你们放在这水源处,溪水冲刷了你们的尸体,到时候整条溪流都会被污染,喝了水的人都会染病,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陪你们去死,这个结果不是很好吗?”

    “变态,疯子,你是疯子。”

    “放开我,放我走,我还不想死。”

    此起彼伏的哀嚎和尖叫让人听着刺耳,然而这绝望的惨叫却取悦了大老远扛着几人上山的几人。

    他们原本还觉得有些累,觉得自己干这些脏活累活很不值当,但这会儿欣赏着人死前的绝望,却是由心底升起了一抹舒爽来。

    “哈哈,叫吧,叫得越惨越大声越好。”

    “就是,只管叫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听见。”

    “哈哈哈,对,怎么不叫了?继续啊。”

    几人相继开口,大声的说笑着。

    他们从这些村民绝望的情绪里感受到了愉悦,感受到了高高在上,统治旁人生死的快感。

    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好了,别玩了,赶紧麻溜的干完活回去复命。”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看似最不起眼的人开口道。

    “是,我们这就动手。”另外既然的笑声像是骤然被掐断了似的,戛然而止,纷纷恭敬的应。

    白秋落恍然,想来这个人就是这几个人的首领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最不起眼的那个人,竟然才是最厉害的。

    眼看着下面的人要对那几个村民下杀手了,白秋落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忙伸手扯了一下邵南初的手:“南初,救救他们。”

    迎着白秋落可怜兮兮的目光,邵南初略微无奈,轻叹:“我知道,你自己要抱好树干,别掉下去了,知道么?”

    “嗯嗯,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让你分心的。”白秋落乖乖的点头。

    “邵南初你快看……”白秋落转头看到几人要对几个村民下手,顿时小声轻呼。

    然而脸旁传来清风拂过的触感,下一瞬,等白秋落看向邵南初的所在时,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你是什么人?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该死的,这人哪里冒出来的,武功怎么这么高?”

    “点子扎手,打不过,撤。”

    白秋落被下方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唤醒,忙往下看去。

    却见刚刚还在她身旁的男人此时已经出现在树下,朝着几人动了手。

    那几人显然也是练家子,招式凌厉,想要拿下邵南初这个不速之客。

    然而邵南初太厉害了,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些人给放倒了。

    非但如此,几人每一个讨到好处的,都被邵南初给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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