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闻言忙冲着白秋落道:“我们没事,都还好,给恩人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了恩人。”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吃亏的是她不是么?而且你们是为了找我才来的此处,若是不来此处,便不会遇到她,也就不会被她误打,说起来还是我的因。”白秋落温和的笑了笑,道:“走吧,别站在门口了,还是进屋里说话吧。”

    白秋落说着当先朝屋里走去。

    然而走了两步,没有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看是,却见胭脂站在原地,咬着唇,面上不断变化。

    “怎么不进来?”白秋落问。

    “恩人,我身份卑贱,还是不去您府上了,免得脏了你的地,咱们还是马车上说话吧。”胭脂低低的说着,面上全是羞愧。

    方才白秋落虽说今日之事有她的因在,但是胭脂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她不是做妓女的,不是青楼女子,那夫人能这样直接将她误以为外室?

    不,不能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妓女的身份叫人给看轻了。

    人家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这人是妓女,不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这样的人就是贱人,就是勾人家夫君的坏女人,就该是被人家当成外室来养的。

    今日那夫人一闹,虽然这边偏僻,并没有什么路人,但是左右街坊悄悄探出脑袋来看热闹的并不少,若是她这会儿跟着白秋落进去了,肯定会带着白秋落的声誉也变得不好的。

    白秋落只是脑筋一转就知道了胭脂的想法,暗叹胭脂心思敏感通透之余,也有些心疼她。

    因为在她看来,能在烟雨楼那样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中还保持了这样一份初心的人,本身定然不是什么贪慕虚荣的人,她做妓女,肯定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必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

    白秋落来自现代,对人并没有阶层之分,她交友主要还是交心,交的脾性相投,胭脂合了她的脾气,她便不在乎她的身份,愿意和她相交。

    于是白秋落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带:“哪那么麻烦,你是多少天没有洗澡了吗?还能脏了我的地?你要真弄脏了,那你帮我扫干净好了。”

    白秋落一边说着,一边用反讽的口气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在意你的妓女,我也不嫌弃你脏,你若真当我是朋友,那就进来,没什么脏不脏的。

    巧儿看着胭脂被白秋落拉着进了屋,眼圈有些发红。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她家姑娘有多好了。

    虽然流落青楼,但是她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施恩不图报,可偏偏,她家姑娘身世不好,被迫流落青楼。

    但即便在青楼之中,姑娘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哪怕她的身子不干净,她的心却比任何人的都要纯粹。

    她知道胭脂对旁人的目光有多在意,如果今天白秋落真的听了胭脂的话跟她去马车上说话,胭脂的心怕是要被伤得七零八落了。

    还好,还好恩人没有,还好恩人也是个大善人。

    巧儿心中暗自想着,红着眼圈跟在两人的身后进了屋。

    白秋落拉着胭脂一路进了屋,在大厅里坐下,又让安月儿去端茶水和点心上来,这才问胭脂,道:“今日是来复诊的吧,上次给你开的药可有效果?”

    本来胭脂还因为白秋落拉着她进屋的事情无比忐忑,一听白秋落问她这话,眼前顿时一亮,道:“有的,有效果的。”

    胭脂有些激动,看着白秋落的目光满是感激,她双手交叉着握在一起,似乎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正巧这时安月儿端了茶水上来,白秋落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道:“别太激动,先喝杯水,慢慢说。将症状都说清楚,也好便于我了解你的病情,进行下一部分的治疗。”

    胭脂端过茶杯,道了声谢,等缓缓的将一杯热茶喝尽之后,她的情绪也平缓了许多。

    白秋落全程安静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说话,半点催促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胭脂感激道:“多谢恩人体谅。”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白秋落笑着开口。

    胭脂原本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连活都不想活了,直接跳湖轻生了,是白秋落给她开了药,胭脂的病因此有了好转,这如何能叫她不欣喜?

    从大悲到大喜之间,转换太大,心情激荡也是能够理解的。

    胭脂这时已经平复好了心情,这才低低的开口道:“没有吃恩人的药之前,我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下面瘙痒难耐不说,便是身上各处也长了红疹,有些地方已经起包化脓,让我实在生不如死。”

    “可上次恩人给开了药之后,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乖乖的按照恩人的吩咐泡澡,擦药,喝药,身上的包约莫五天的功夫就都干了,后来我也没敢停,一直在涂药,这两日伤口已经都好得差不多了,都已经结痂了。”

    “下面……”胭脂刚开了口,有些难以启齿的脸红了。

    白秋落笑道:“别怕,咱们都是女人,没什么好羞涩的。把病治好了,做个健健康康的姑娘,快快乐乐的过下去才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吗?如今你有富商看上,守得云开见月明,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总不希望这病拖累了你自己,是不?”

    胭脂闻言顿时红了眼,哽咽着点点头,道:“姑娘说得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眼看着能够脱离苦海了,我没道理放弃希望的。”

    若是没有白秋落,她这病根本连治的希望都没有,事到如今,她是真的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深吸口气,胭脂道:“下面原本已经痛痒得难以忍受,甚至让我忍不住去抓,皮肤都破裂起脓了,每每闻着都有一股腐臭味,着实让人难以忍耐。这些日子泡了恩人给的药,已经不如最初那么痒了,原本抓破的皮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还是有些疼痒,却已经能够忍耐了。我相信,只要照着恩人给开的方子继续吃下去,我一定会全部好起来的。”

    胭脂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全是憧憬和希望之色。

    白秋落倒是没有表现得多乐观,皱着眉想了想,道:“若是不介意,我想检查一下你的那里,可以吗?”

    白秋落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个人都震惊了,傻眼般的看着她。

    白秋落知道,她提的这个要求在这个年代带来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别说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风气开放,但是遇到要检查私处的时候,人们总是讳莫如深的。

    但是胭脂得的是那种病,肯定是跟男女房事过多有关系的。私处的表现能比胭脂自己口述更加清楚的告诉她真实的病情。

    “这……这……”胭脂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你别误会,也别多想,我想看你私处也是想更加直观的了解到你的病情,这样才好对症下药。”白秋落解释。

    胭脂红着脸,扭捏着道:“可是……那儿多脏啊,我……我怕脏了恩人的眼。”

    “傻不傻,那里不脏,孩子还要从那里生出来呢,那里是最神圣的地方。”白秋落一本正经的说。

    胭脂依旧红着脸,不好意思答应。

    白秋落索性直接喊安月儿,“月儿,准备一间干净的厢房给我用,另外拿点热水上来,我洗手。”

    “是,月儿明白。”安月儿应了。

    安月儿去准备东西了,而胭脂则是做着垂死挣扎:“恩人,真的……真的要那样吗?”

    白秋落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嗯了一声。

    胭脂垂着头不说话了。

    最后等安月儿准备好了之后,还是白秋落拉着她去的。

    然后在胭脂一番扭扭捏捏的挣扎过后,白秋落带上自制的一次性手套,替胭脂做了检查。

    检查过后,胭脂红着脸穿上衣服,回到了客厅之内。

    白秋落看到她羞红的脸色不由得轻笑。

    “怎么那样害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占你便宜了呢。大家都是女子,我也没男人那物,也对你做不了什么啊。”白秋落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白秋落是真的无奈!

    要说在现代,还有百合什么的存在,还有能想办法互相那啥,特么这是在古代好不好,古代,古代!哪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尤其,她是个大夫,只是单纯的为了给胭脂看病而已。

    胭脂这一副良家妇女被轻薄了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有种压力山大的感觉。

    连她自己都快觉得自己是登徒子了。

    胭脂闻言面色更红,低低的嗯了一声,心中想的却是,便是没有男子那物,也是能做点什么的。

    不然那些成为太监的,怎么会有对食这说法呢?

    不过想想恩人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又还未曾嫁人,定然是不知道这些污糟事的,所以胭脂没敢再吭声。

    白秋落倒是没有多想,对着胭脂道:“下面的炎症还是有些厉害,不过看着周围确实是在修复了,我重新给你开一副口服的药,然后你再坚持泡药浴,擦我给你的药膏,过一段时间,肯定能够好全的。”

    白秋落说话间,手也不停的在安月儿准备好的纸笔上写下新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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