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澈!”

    卫静姝的反应有些不合时宜的过激,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见众人目光各异的瞧过来,忙又装模作样的重新坐下,眼眸瞥见卫书启眸中的戏谑,忍不住瞪上一回,掩饰的轻咳一声,无波无澜道:“哦,那个短命世子啊。”

    她素来只知道李君澈乃是雍靖王的世子,多数也只是唤他世子爷,生气了便是李君澈,得罪狠了就是铁公鸡,倒不晓得原来京都的人都唤他“李世子”。

    方才那小太监说是“李世子”,她自是没反应过来也就李君澈这位世子姓李,还当是别家的世子病得要死了。

    卫静妍深看卫静姝一眼,笑道:“沅沅认得李世子。”

    肯定句。

    卫静姝面皮有些发红,应得一声:“在云州见过,这人惯会欺负人,极是惹人厌恶。”

    李君澈在京都素有花名,在云州招惹了些许个小姑娘,叫卫静姝瞧不上,也不足为奇。

    卫静妍笑一笑,也没继续问。

    依着雍靖王同朝廷的关系,她倒也不怕李君澈来招惹卫静姝。

    一家子团聚,就缺了卫仁,几人又说得些别个,待时辰差不多了,御膳房那儿便抬了席面过来。

    旌德帝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能得个老来嗣,心里自然也高兴,这些时日,得了空便时时陪在卫静妍身边,便是今儿不得空,也给她做足了脸面。

    不过五人,席面倒是摆了满满的一桌,皆是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极为丰盛。

    除了赐下的席面,还赏了些金银珠宝下去,大到余氏,小到卫静婉,人人都有份。

    卫静妍领着头,笑意吟吟的谢了恩,待人一走只余得自家人,她那面上的笑意立时便收敛起来,平静如水般好似压根没这一茬。

    卫静姝瞧着有些奇怪,不过想一想又觉得正常。

    用膳之时身边多了许多宫婢伺候,众人皆低眉敛目并不说话,待膳毕,眼见卫静妍面露疲惫之色,余氏这才告辞。

    卫静妍委实觉得疲惫,自也不挽留,还叫绿真亲自将人送至惠阳门。

    午时的日头晒得人头皮都觉得火辣辣的,卫静姝拉着卫静婉一步不错的跟在余氏身后,见四下没人便很是不雅的打了个哈欠。

    因着未看路,好巧不巧的趔趄一下,撞到余氏后背上。

    余氏站得笔直纹丝不动,仿若未觉一般,卫静姝吓得一个激灵,忙站直身子,一抬眸便瞧得前头迎面行来一男一女

    那女子生得年轻,模样也出挑,一袭湖蓝宫装更是衬得人比花娇。

    卫静姝认得那女子,也是卫静妍贴身伺候的,名唤锦瑟,望月台的宫人也都喊她一声锦瑟姑姑。

    前世,卫静妍意外小产,这位锦瑟姑姑便也不知去向,据说是到了年纪放出了宫,也有说是因玩忽职守被贬到浣衣局。

    同锦瑟一道的是个身形纤长的男子,身着太医院官服,肩头挎着药箱,低眉敛目叫人瞧不清容貌,猜不出年纪。

    卫静姝瞧着这人,觉得身形极是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锦瑟行到近前,猜余氏几人是卫家的,便笑着一福,恭恭敬敬的请安:“奴婢锦瑟见过卫三夫人,卫公子,两位姑娘。”

    余氏点一点头,又打量了一番那太医,便问:“可是娘娘不舒坦?”

    绿真便道:“夫人放心,娘娘近来好了许多,只是每日请个平安脉罢了。”

    余氏这才松口气,应得一声。

    两行人就此别过,卫静姝同锦瑟擦肩而过,耳尖的听得她引着那太医,道一句:“俞太医这边请。”

    她猛的一回头,想起这人是谁来,却只看到俞太医不紧不慢的背影。

    卫静婉拉她一把:“姐姐看甚个?”

    卫静姝心口怦怦跳,眉宇间有几分慌乱,却又强行压下去,愣得一息这才低喃一声:“那太医模样倒是长得好。”

    跟着姐妹两身后的卫书启抬手便敲在卫静姝的脑袋上,冷声道:“看路,你当这儿是云州呢?”

    卫静姝难得的没有开口顶撞,只叫卫静婉拉着一路行出宫,上得卫家的马车,这才觉得后背的衣裳早已湿透。

    卫静婉有些畏生,进了宫也没说两句话,这会见卫静姝还面色难看,便小心翼翼的问:“姐姐方才可是瞧见了什么?”

    卫静姝整个人瘫软在车壁上,勉强勾唇一笑:“没甚个,就是觉得那锦瑟姑姑模样长得周正,声儿又娇柔,怕也不是个安份的。”

    卫静婉歪着头想一回,也觉得赞同的点点头,又笑:“姐姐你也想得太多了。”

    卫静姝一笑,再不说话。

    马车离开惠阳门,行得一段路,卫书启便同余氏说得一声先行离开。

    卫家女眷的马车也并未立时回璟国公府,而是往相反方向穿过朱雀桥去了永安侯府。

    永安侯的夫人同余氏乃是表姐妹,两人自幼一道长大,感情也比别个深厚。

    余氏回京多日都不曾去拜访这位姐姐,只书信来往,今儿便特特绕段路去拜访一番。

    永安侯府离惠阳门远,要绕好大一段路,卫静姝缓过神来,颇觉无聊,手里捏着团扇将车帘微微挑起,瞧着这京都来往的繁华,撇了撇嘴,还是觉得云州好。

    正要将帘子放下,却又不经意的一瞥,瞧见一个相熟的身形,还当自个瞧错了,眨眨眼儿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喜。

    马车骨碌碌的行在街道上,卫静姝咬着唇,越发觉得心痒难耐,过得半响终是忍不住敲了敲车壁:“停一下车,我要下去一趟。”

    马儿放缓脚步,却并未立时停下,跟车的婆子隔着帘子笑问一句:“姑娘要去哪儿?咱们这会可是要去永安侯谢家。”

    卫静婉也侧眸看过来,满心的疑惑。

    卫静姝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听闻京都里头有家艺德楼的点心做得极好,好似就在附近,我想去包两匣顺道给姨妈尝尝。”

    那婆子虽是云州带来的,可早年也是在京都生活,自也晓得艺德楼,闻言一笑便道:“姑娘稍等,老奴去问问夫人。”

    这附近是有家叫艺德楼的,做的点心也甚受京都有钱有势人家的喜好。

    余氏要去拜访永安侯府,自是老早便备好礼,哪里等卫静姝慌急慌乱的想起甚个点心来。

    听得婆子来报,余氏也不过轻轻一笑,只当卫静姝自个嘴馋才想着这一招,见时辰尚早倒也未曾驳了,只道:“让两位姑娘去吧,我在前头的茶肆等她们,多派几个丫鬟婆子跟着,别出事儿。”

    那婆子应声而去,跟在余氏后头的马车不多时便转了个弯,进了另外一条越发热闹的街道。

    卫静姝今儿只带了款冬出来,眼见离了余氏的视线,便同卫静婉道:“你去艺德楼买几匣好看又好吃的点心,我偷溜出去有点事儿,一会去找你。”

    不等卫静婉答应,便带着款冬趁着人多又乱的时候偷偷跑了,跟车的婆子瞧见,在后头追都追不上。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皆是人,卫静姝一个劲的往回跑,她人小腿脚也快,不多时款冬便跟不上了。

    卫静姝一心还想着要跑回去方才那地儿,寻初十的身影,问一问那位快要死掉“李世子”是怎么回事。

    只人还未到地儿,便叫一把捂了口鼻。

    卫静姝猛的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后头那人轻笑一声:“你这小丫头明明属猫,却长得一副豹子胆。”

    说着便将人放开,四下瞧一回,拉着她转身就走:“跟爷来。”

    卫静姝转过身来,看着这人背影,眼眸亮晶晶的,心里倒是溢着说不出的欢喜。

    李君澈熟门熟路的带着卫静姝穿过无人的窄巷,随手推开巷中一扇不起眼的民宅木门。

    卫静姝跟着他走进去,见他将门拴紧这才一笑,将李君澈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活得好好的,便道:“真要论起豹子胆来,我还不如世子爷十分之一呢,那头还在圣上跟前装死,这头就敢大摇大摆的出门了。”

    李君澈低眸一笑,上前两步,伸手一圈,将卫静姝抵在门上:“能在这京都虎狼之地活到这个岁数,没得点胆子哪儿行。”

    又刮了刮她的鼻尖:“毕竟日后还要罩只生了豹子胆的猫儿,好叫她到哪儿都能横行霸道。”

    他望着卫静姝含笑的眸子,也是满心的欢喜,虽同她分别不过几日,却又好似离了多少年般,此时得见才化了那满心的相思。

    “我哪有横行霸道了。”卫静姝噗哧一笑,叫他瞧得面红,又伸手推得一把:“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你可小心着点,万一穿帮了,可没人帮你扛着。”

    “你在担心爷?”李君澈浅笑,伸手捻了她耳朵上挂的珊瑚耳坠:“怎么不戴爷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太张扬了。”

    两人离得近,李君澈说话时的气息打在卫静姝面上,叫她耳朵也跟着泛红,撇过脸去不敢瞧他。

    她这娇羞的模样落到李君澈眼里,更是讨喜得紧,他低头一笑:“也好,等日后成亲了再拿出来招摇也成。”

    见她面色越发通红,又笑道:“爷能抗住朝廷的虎视眈眈,也扛得住各路千方百计的追杀,还当真有一样扛不住。”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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