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汉,囚禁奉诏收捕之案犯的监狱被称为‘诏狱’,而诏狱在汉朝监狱体系中的等级地位较高,居郡县普通监狱之上。而东汉京师雒阳各政府机构设置的监狱统称为‘中都官狱’,即属于‘诏狱’。如廷尉狱则叫做‘廷尉诏狱’,后宫掖庭狱则为‘掖庭诏狱’,暴室狱亦作‘暴室诏狱’。桓帝时设的黄门北寺狱,亦称‘北寺诏狱’,而如今刘澜被关押的洛阳狱,也属于‘诏狱’。

    但在东汉其他监狱所具有另一个共同特diǎn就是‘诏狱’的性质单一,并不收容普通民事及刑事案件的罪犯,而是以特殊的犯罪群体为主要囚禁对象。一般来説,廷尉狱专门收容朝内大臣和郡国守相,黄门北寺狱通常拘禁‘党人’,即反对宦官专权的官僚士大夫,掖庭狱收审有犯罪嫌疑的宫人,暴室狱则关押贬斥的后妃及其亲属。若卢狱则是以监禁将相大臣为主,但唯有洛阳诏狱不同,由于其兼属司州和郡县,在接受‘诏所名捕’的案犯之外还关押着大量民间平常案件的罪犯,即所谓涉及‘庶狱’的犯人。

    由于洛阳狱同时具备朝廷‘诏狱’和司州郡县地方监狱的多种职能,所以拘禁的罪犯相当复杂,上至贵戚高官,下至贩夫走卒,不像其他诏狱的囚犯那样集中在某个特定的社会群体身上。

    而一直没有表明身份的刘澜很自然被冠以了普通犯人的身份与蔡瑁一同关押进了‘庶狱’,只是他刚被绑了个严严实实,估摸着一顿鞭子的皮肉苦是免不了了可不想那管事的中年却因故离开了。在返回来,他就被解了缚带进了一间暗室。

    刘澜估摸着肯定是关羽请动了孟益了,没见这些狱卒都客客气气的了?只不过让刘澜绝望的是来到暗室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不审不问,当然更不会放。不会就这么关自己个把月吧?刘澜有些慌了。不过很快之前那位主事的小吏又返了回来,从暗室内将刘澜带出来之后便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最后紧盯着刘澜的眼睛,问道:“你叫刘澜?卢龙塞的县令?”

    “正是。”这时候刘澜不得不承认,明显的这是有人来保自己了,不然前后差距也不能这么大,更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以小人物自居的刘澜见好就收。在雒阳,天子脚下他可不想造次,安安静静等个二三年,那时才算真熬出了头。

    “刚才我们将事情的经过都调查清楚了,并不是刘县令的过错,你可以离开了。”

    调查清楚,不是自己的过错?那岂不是要治罪蔡瑁了,刘澜急忙问道:“那和我一起来的蔡瑁?”

    “他已经离开了。”小吏突然变了个笑脸,几乎是献媚一般的説:“这里离刘县令所居驿站尚远,如若不弃。可坐衙内施轓车离去。”

    刘澜摇着手説不用了,走出了雒阳狱恍如隔世,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送走刘澜的那位仁恕掾才是真正的如释重负。他刚才可真害怕如果这位爷一旦不离开他可该怎么收场,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好在这尊神请来容易送走也简单,不过这件事就目前来看虽説是解决了,不过麻烦远没有这么简单,説过去就能过去?

    所以在送走了刘澜这尊大神,大将军的侄子便闻讯而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最后几乎是咆哮一般的説:“谁让你放走他的,我不是让你随便按个罪名坐定他的死罪吗!”

    仁恕掾苦笑道:“我的公子啊。您知不知道自从这刘澜进了雒阳狱,雒阳府衙已经快被踏破了。就在方才,便来了两位大人物。您知道是谁么?”

    “谁。”何启没有好气的説道,不过在雒阳这满街都是士大夫的地面上,有些事情他还是不陌生的,一定是什么重量级人物出面让他放人了,不然的话仁恕掾是不会违逆自己的,可自己身后那可是有着大将军撑腰,难不成来了比伯父还牛掰的人説情,才会让仁恕掾放人?

    “何公子啊,不説雒阳令太尉府上这些个人来説情,最主要的是今次来的可是赵车骑将军、中常侍赵忠的贴身小侍啊。”

    何启一惊,这小小的卢龙令居然连中常侍都惊动了?而最为关键的是,中常侍那可是代表着天子,莫非这小小县令会是天子比较看重的人?他仔细想了想刘澜的名字,突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最近最被天下热议的名字,不会真这么巧吧,他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先向袁涣打探出此人的真实身份。

    但彻底让何启心如死灰的却是仁恕掾説:“大将军府长史王谦代表大将军来了。”

    何启一个踉跄,别人也许不知道王谦,可他何启能不知晓?这王谦乃是山阳大族王家后人祖父王龚在顺帝时担任过太尉;父亲王畅更担任过司空,虽然王谦如今只是大将军府的长史,但却深得大将军何进的器重,如果何启只是忌惮赵忠的话,那王谦却是害怕甚至的恐惧,而他此刻代表大将军的到来,今日,别説他只是看不顺眼刘澜,就算刘澜真骑在他脖子上撒尿,他也得当场放人。

    只不过这还没有完呢,让何启彻底不説话的原因还在于这件事不仅雒阳令过问了,就连司隶校尉也过问了,而这才是让何启感到害怕的地方,如果雒阳有什么能让他忌惮、恐惧的恐怕除了伯父何进何苗外就要属司隶校尉了,立时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整个人都变得萎靡起来了,可噩耗还没有完,因为连光禄勋都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派来了议郎张续,这张续虽然其名不显,但祖上却不得了。乃是留侯张良的八世孙,父亲张纲祖父张皓那在东汉都是赫赫有名的。

    别説是何启没想到动了刘澜会引出这么一群庞然大物来,就算是刘澜。也万万想不到,如果他能知晓这么多人会为他求情的话。恐怕也会目瞪口呆的。

    不过如果真让他分析的话,他估计大将军府和光禄勋应该是在对他伸橄榄枝,自己的功绩大将军府上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光禄勋那肯定是因为自己在扫平三郡乌丸时没少和羽林郎打交道原因,所以光禄勋想把自己收入羽林郎甚至是虎贲郎中也有可能,至于那从未打过交道的雒阳令为何会出面难不成是温恕的关系?

    他当然想不透,因为这是小蛮在出力,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往小蛮头上去想。至于太尉府的长史,不是刘元起的面子就是蔡瑁的面子,绝不会是第三人。而司隶校尉那就简单了,很明显是郭禧的面子嘛,当然最让他莫名其妙的就是那中常侍赵忠了,对他刘澜可是一直不知其为何如此偏帮自己。

    有生以来头一次进大牢,至于怎么出来一直回到了驿馆都莫名其妙,不过为了去晦气刘澜还是决定好好在驿馆庆祝一番。

    不过等他悠闲的走回馆驿前时,却发现一大帮子人都候在了驿馆外,一个个翘首以盼的就好像望夫石一样。尤其是张飞一直骂骂咧咧的也不知嘀咕什么呢,唉声叹气的踹了李翔屁股一脚,只是紧跟其后的第二脚还没落下呢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愣在当场。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愣了足足一分钟,才一阵风一样红着眼圈跑了过来,而李翔则是一副犀牛望月样,苦着脸那叫个悔啊,不就是説了句司马怎么还不回来啊,不会连司隶校尉都救不出司马吧,就这么一句话就被揍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多嘴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想着向飞哥讨饶的时候却望见了司马。那个激动啊,都哭了。男身女相的李翔此刻别提多惹人生怜了。

    一大群兄弟们瞬间围了过来,只有李翔是最后一个到的。屁股后面还有脚印呢,俩人就是对活宝,尤其是李翔,也不是没人説过他,知道张飞那个臭脾气你就别招惹他,可不惯用啊,他自己要找揍别人也没办法不是?

    兄弟们嘘寒问暖,倒把刘澜整的有diǎn小感动了,随后一众人一起在馆驿庆祝一番,外人就一个孟益説是外人其实也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兄弟、哥哥,而且听説了他为自己忙前忙后不仅亲自去雒阳狱説项更是拜访了中常侍赵忠,刘澜真的由衷感谢他,这顺水人情的事情孟益也乐得应承,不为别的就为赵忠二话不説就出面,当然这些是要讲清楚的,不然他可怕吃不了兜着走,但有一diǎn他是明白的,刘澜这条大船,不能错过。

    不过席间刘澜还是得到了兄弟们的消息,那就是他们去拜访了司隶校尉,这就有diǎn头疼了,这古往今来求人办事最好只求一家,不然几头都得罪人不説你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出力最大不是,但不管怎么説既然郭鸿出力了,自然要登门拜访不説表示些什么,但口头上的感谢总要有吧?

    只不过刘澜刚打算前往司隶校尉府拜访郭鸿不想司隶校尉府上的长史却登门造访,长史何等精明圆滑的角色,京中的一些传闻能不知晓?更何况此人得司隶校尉如此重视自然上心留意,对日后仕途无比重要,所以校尉叮嘱説什么刘澜如今入京听封你去告诉他不要太过张扬,在雒阳收敛一些,像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旦传到天子耳中对他的仕途不利,但这些话长史是不会説的,寒暄客套一句,即算是司隶校尉的问候也并不显得他有何失礼,尤其是言谈之中更没有在刘澜心中落了刻意攀谈的感觉。

    就像是新结实的朋友一样,説什么在雒阳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派人来,就算校尉不在他这个长史还是有些薄面的。

    然后便説些公务在身的由头急匆匆的离去了,不过一有闲暇来找德然喝酒是免不了的。

    对此刘澜当然扫榻以待,一直送出馆驿,才又返回了驿馆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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