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破贼妙计!刘澜心中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席话,但见公孙瓒运筹帷幄知他定有了破敌良策,因担忧而积郁的愁云立时舒畅,笑道:“兄长心中已有妙计,何不道出?”

    公孙瓒一边笑着,一边点头承认下来,道:“不管袁绍想不想算计我军粮道,但有这么一支行踪不明的骑兵在背后却也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所以我想趁他并不知晓我军存粮充足时遣一良将以粮队诱之,到时他若敢来便一举消灭这支偏师!若其不来,我军有此人马在后协护,就是‘他’想捣鬼亦不怕他。”

    刘澜沉吟良久,虽然公孙瓒这一计划并非是什么良策,但在此时也算得上是一条万无一失的妙计了,如果能够彻底解除后患,消灭袁绍这支偏师,那时袁绍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击掌赞道:“兄长此计甚妙。”

    公孙瓒摇摇头,只是不知袁绍这支偏师在哪,这偌大的冀州他们又会在何处动手!取出冀州地理图摊开,对刘澜道:“德然且来与我参详。”

    说道这里,看着地图上渤海郡的位置,喃喃自语,会不会在渤海,虽然南皮乃袁绍立足冀州之前的根基所在,但自就渤海太守之位让与公孙范后其在南皮城的影响力就大大削弱,远不如之前,如今被改编的渤海郡国兵更充当了讨袁先锋,所以当昂首来到案前的刘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渤海郡的一刻便即摇头否决道:“绝对不会,伯圭亦知此乃袁绍立业之根本所在,运粮自然不会选在此处,若是如此,袁绍也会想到这点,若再往渤海派兵反而会使分兵之利皆失,所以弟想袁绍定不会犯此大错!”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公孙瓒,只是眼下却不露痕迹,有些事他需要尽快安排!点头,道:“德然此言有理。那么‘他’又会在哪呢?”

    刘澜抬眼去看公孙瓒,却见他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心中盘算片刻,问道:“想来伯珪粮道早已选定。却不知会在何处?”

    “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孙瓒急忙看向地图,先是将手指指向了渤海郡,但最后却下定决心弃渤海而走河间,伸出的手指一顿。最后才点出了以后粮道要改走的线路。

    看着公孙瓒的手指在地图中从邺城方向慢慢上移,直至巨鹿郡,安平郡,而在往上时,一个地名深深地吸引了刘澜的注意:“不好!”惊慌失措的他心中已然预感到了大事的不妙,急忙说道:“竟然是此地!”心中冷哼一声,看来此事当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公孙瓒听闻此言,从地图中收回视线向他望去,见他亦是满面焦虑的看着自己,心里泛起一丝忧虑:“怎么了德然?”

    刘澜将路遇张颌的事情说出。他之前迟迟未说自然是有私心,但此时事态完全不在掌握之中才不得不如实说出,若非他已经对张颌有了怀疑,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他有何异常。

    毕竟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r,自己根本没有砝码去谈,而唯一的砝码就是公孙瓒,而他也确实凭着公孙瓒才脱离了险境,只此一点刘澜就不会去怀疑张颌,但他却不能不对公孙瓒说,让他对张颌多加防备。

    而公孙瓒的想法也与刘澜一般。也认为张颌降的可能性更大,如此也不在多加询问,话锋一转道:“还好德然告之此事,如此我等便可揣摩一二了。”

    公孙瓒手指频频击打在地图上印有河间郡字样的一大片区域上。半晌好似已经智珠在握,笑道:“既然袁绍将张颌派往河间,看来他是想在河间有所动作,如此我等何不试上一试,是真是假,到时自知。”

    刘澜心中希望公孙瓒另换一条道路押运粮草。但想到若是张颌果有劫粮之心必定会被吸引而出,到时换不换地方效果皆是一样,与其如此倒不如看看张颌本意到是如何,打消了心中念头,道:“不知伯圭心中有何人选可当此诱敌重任!”

    公孙瓒抚须叹道:“可惜我大将严纲昨日身死,不然又何惧高览宵小!”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刘澜,道:“不知德然心中可有人选?”

    俗话曾经说过‘打鼓听音,说话听声’刘澜见他眼露期待之色,已然知晓公孙瓒这是在和自己借将,虽说自己手下三将个个都是当世狼虎,但若让他们领兵独挡一面,张,许二人自然略逊一筹。

    而从公孙瓒眼色与昨日酒桌上的言语是极为重视赵云的,他也深知若非昨日赵云提前喊出‘主公’二字那公孙瓒一定会和自己要人,但此时公孙瓒虽然没了要人的打算,却又开口借人,那么想要借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弟之三弟与仲康皆为将兵大才,陷阵冲锋、斩将夺旗自是不遑多让;但此次伯圭却是要寻一人转战千里,设计埋伏,如此必定要选一将将之才,既然如此,若说智勇双全且又是有胆有识之人,弟到觉得只有子龙可堪重任。”

    公孙瓒此时才开心的笑了出来,道:“德然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昨日子龙之英姿兄是实实佩服的,若有子龙亲自出马我必将白马义从与北平骑军分出一部,如此一来又何惧高览,就是张颌之辈也不放在心上。这样我等也可在此与本初小儿周旋一番!”

    看着公孙瓒意气风发的样子,刘澜会心一笑,道:“兄长所言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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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满活力的一天,总是从清晨开始.

    田丰大早而起,还未出账传令官便来到帐前,言道袁绍传唤。

    出帐随传令官向袁绍中军大帐走去,很快来到帐外的田丰侍立等待而传令官则进帐覆命。

    过了良久,一名军官从帐内出来,田丰并不相识,也就没理他,只是在那人转身的瞬间竟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及至看着此人背影离营而去,心中却是一凛,终于想起此人乃是高览部将,在高览前往河间时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想起此人是谁但他已离营而去。田丰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一面后悔未能向他打探高将军近况,一面心中却充满疑惑。此人出现在此,必定是高览已至河间。这才派了部将前来告知主公。未及多想,传令官出账道:田先生主公请。

    袁绍在田丰进来之前就以屏退左右,并严令侍卫离帐十丈外看护,任何人不得靠近,待一切事吩咐下去后田丰才进入帐中。只见上首袁绍眉头蹙起,在主位旁来回踱步,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田丰唱了声喏道:“田丰拜见主公!”

    “元皓不必多礼!”袁绍下意识般回答后却不在理他。

    田丰见此情状,心下惴惴,刚才是高览部将无疑,若是如此应当是喜事,可眼见主公如此愁肠百结,难不成出了偏差?”

    田丰一时不知高览所部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心中惴惴不安又不敢开口询问。只是一边偷偷打量袁绍,一边猜测高览会生何事出来。

    过了半晌,袁绍才响起了田丰已在一旁恭候多时,愁眉不展地说:“元皓,有一事我心中委实难决,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才唤元皓前来。”心中犹如没了主心骨一般,乱作一团。

    田丰面露疑惑之色,心中却比谁都要担忧,虽然已料知一二,但却并不敢保证是不是高览等人出了偏差。当下不漏任何痕迹,装作不明其因,道:“不知主公为何事所扰?”

    袁绍脸色一沉,道:“你自己看吧!”

    说着将一封手书递交田丰手中。道:“也不知张俊义要做哪般,难不成真要投敌不成!”说着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当真是人心叵测,我以国士待他,不想他却以寇仇待我!”说道此处,难掩心中失望之情。

    事关张颌。田丰如何不急:“主公切不可生君臣相疑之心!”

    “哼,我是否猜疑他元皓看完便知!”

    这一切让袁绍觉得身心疲惫,瘫坐在埃几之后,道:“这也是为何我唤元皓前来,我想听听元皓有何意见!”

    田丰不急着去下定论,到底发生了何事且看完书信后再说,随即展信观看,一眼便分辨出是高览亲手所书,内容则是言说抵达河间的详情,当他翻开第二张帛卷后,顿时大惊,原来信中的内容是张颌劝说高览遇到刘澜不必为难的原稿。

    田丰看过两封书信,心中又惊又怒,他自然不相信张颌会投降,可眼前这封书信却又让他如何能够不去猜疑?

    但转念一想,军中最忌上下猜忌,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他可不敢在此时对袁绍随口乱说,既然张颌这个将是他点的,那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劝说主公要对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而张颌是何打算,还有他的部队到了哪,这些问题只有在战后才可与他质问!

    心念急转的瞬间,田丰便打定主意,道:“这封信并不能说明俊乂将军要投敌,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公应该信任俊乂将军的!”

    袁绍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也知元皓此言极对!但是……”

    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田丰却明白袁绍的意思,他心中并不放心张颌,毕竟他是前州牧韩馥的将领。

    “主公既然相信俊乂,又何必相疑!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或许是俊乂将军另觅良机,这才改变最初部署!”田丰这一番话莫说是袁绍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

    袁绍摇头长叹一声,道:“我虽知此理,但与公孙小儿之战非同小可,若是张俊乂果有降敌之心,只怕所有部署皆在公孙小儿掌握之中,到时我军可就……”

    这样的结果田丰又如何想不到,但若是因为上位者的猜忌就将统兵将领调回,如此不仅前功尽弃恐怕还会使原冀州将领人人自危,若真到了这一步,只怕无需公孙瓒来攻内部便彻底分裂了。

    心中叹息,但主公在确定不了张颌是否忠心之前是绝对不会去再去信任张颌的,也许立时就要做些临阵换将之昏举,他绝不能让这一切成为事实,只有想办法快点弥补。

    心中苦思冥想,突然灵机一动暗道一声有了之后,建议道:“主公何不派一心腹去诘问一番,如此便可知晓张颌是何居心,若其果有不臣之心则当即斩之,若并无二心则安慰督促其快快前往河间就是!如此主公便可再无顾虑!”

    袁绍笑道:“元皓此言正合我意,如此我心亦安矣!”

    “报……”

    “进来。”袁绍正与田丰交谈,突然帐外有传令官求见,当即使其进账。

    “启禀主公,张颌将军有书信一封,乞求支援!”

    “什么?”

    袁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田丰互视一眼,而田丰更像是压在心中的大石霎时消失,抚须笑道:“主公何不瞧瞧张颌信中说些什么?”

    田丰上前将书信接过,交与袁绍手中,半晌后,袁绍才说道:“元皓且看,此信是真是假!我是否该信他!”

    田丰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看完后,心中顿生一条妙计,反复思量无误后,道:“俊乂所言可行!此正是绝佳良机,”

    见袁绍有不解之色,又道:“既然俊乂已找到公孙瓒存粮之地并以兵力不足而请援,主公何不趁机遣大公子率兵前往,若俊乂果有y谋到时趁机将他擒下,若他真是一心为主,主公则以大公子为主,俊乂为副!”

    “妙计,妙计!”

    袁绍一连说了两声妙计后道:“如此方解我军后顾之忧!”

    “丰还有一计,若此计可成公孙小儿必死!”田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

    “何计?元皓快快说来!”袁绍焦急追问道。

    田丰上前在袁绍耳旁低声耳语道:“主公可如此……”

    “哈哈。”

    袁绍听完,眼中立时闪过一道精光,眉飞色舞道:“好,好一条上屋抽梯绝户计!”

    虽然田丰知道此计甚妙,绝对会将公孙瓒覆灭在冀州,但现在时机并不成熟,必须要耐心等候,他怕袁绍盲目行动误了大事,提醒,道:“这一切皆要等张颌那处事了之后才可做安排,还请主公耐心等候几日!”

    袁绍自然深谙张弛之道,对田丰的提醒深以为然,道:“元皓所言有理,我们便耐心等待几日,待时机成熟,定叫公孙匹夫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对帐外高声喊道:“来人呐!”

    很快,因为袁绍与田丰有秘事相商而退出帐外的传令官又至,袁绍吩咐道:“传我儿袁谭前来见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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