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臧霸听到斥候的回报,刘澜进去了即丘县扎营,离开阳城不过数百里,只要他愿意,明天就能看到开阳城外遍插旌旗。<し

    他又想到了笮融给他送来的书信,让自己坚持,他会从广陵偷袭徐州城,可眼前的情形,他能像笮融说的那样守住二个月甚至三个月吗?如今他的情况别说守城二、三月,就是守城月余都是痴人说梦,所以他看到信函后只是笑了笑,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抵抗,反而是要投诚,而投诚,他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吕布,二是刘澜,但相比投吕布立即会与曹操相争,他心中更倾向于投刘澜。

    可刘澜迟迟没有反应,他原以为其会派使节前来游说,那样他就能待价而沽,争取最大的利益,可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反而失去了西逃兖州的可能。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刘澜到来,然后献城?到时莫说是手下的军卒保不住,只怕这个开阳太守的虚职也要被撤了。

    臧霸忧心忡忡的返回了府衙,只是刚到郡守府门前,就见远处一名小卒喊道:“臧将军!”

    臧霸回头看去,原来是城门校尉阳和,停下脚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城门校尉来了,只能说明开阳城外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刘澜来了?可算算路程,刘澜绝不会来的这么快,虽然不是他,可臧霸的心还是在瞬间提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刘澜,只怕都不是好事。

    城门校尉阳和上前躬身施礼,道:“城外来了二人,其中一人自称是将军旧识,特来拜访。”

    “旧识?”

    臧霸诧异的看向阳和。这个时候怎么会有旧识来访?恐怕躲还躲不及,沉声,道:“他可说姓氏和籍贯?”

    “他没说。”阳和摇摇头。但随即又道:“不过听口音,倒像是东阳人!”

    “东阳人?是恩公还是笮融!”

    臧霸心中一动。立即吩咐阳和,道:“速去把他接来,记住此时乃关键时期,不要轻易开城,放下箩筐将他拉上来就好!”如今东阳被笮融占据,此人若不是笮融的信使,就是恩公前来,可恩公此时前来开阳。所谓何事?”心中思忖,突然福至心灵:“难不成是刘澜……”若真是这样,那这位鼎鼎大名的‘卫青’还真是一位有心人,这样看来,此番开阳之危也可化解了。

    不管如何,只要他肯派使前来,那他就有保住兵权的一线希望,即使不是他派来的使者,而是笮融的信使,那他也很愿意听他说些什么。只不过若是依然让他坚持二、三个月,那自然免谈。

    不多时,臧霸的亲兵将陈矫领进了臧霸的书房。此处虽然名曰书房,但里间却没有一本书,有的只是他收集到的一把把兵刃。

    一进房间,陈矫笑呵呵的拱手施礼,道:“宣高,我们又面了!”

    “刘矫,果然是你!”臧霸笑迎了上去,道:“一晃都快十年了吧,没想到你小子十年都没变样。还和以前一样!”看着丰神俊朗,白面无须的刘矫。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倒是宣高看着苍老了许多,不复当年神勇了!”陈矫意味深长的说道。

    “人老了都这样!”臧霸尴尬的笑了一声。道:“季弼还请上座!”

    二人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只听臧霸说道:“季弼今次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陈矫盯着臧霸看了半晌,却不说话,他和臧霸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好,当年臧霸的父亲只是受到了刘家的一点庇护,但从刘家落败之后,从此再无联系,一晃就是十年未见。

    眼见他已经要步入而立之年,在陶谦主政徐州时,他就是小小的郡功曹,本以为新任州牧到来他会凭着才学高升,不想却只能在郡功曹继续苦等。

    他知道,刘澜连他的老部下都没有晋升,即使他真有才干,也绝不会轮到他,就在陈矫想要弃官而去,去别郡寻求晋升机会时,徐方找到了他。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他必须要拿下这份功劳作为晋升之礼,说道:“其实在下此次前来,乃是来当说客!”

    臧霸早就猜到了刘矫的来意,他心中虽然有了献城的打算,但并不是现在,脸色立时变冷,道:“刘矫,若是你来与我叙旧,我仍当你是上宾,若你来只是劝臧某开城投降,那你别怪臧某不念多年的情谊了!”

    “当然是叙旧而来!”陈矫心中一颤,知道此时机会并不成熟,一转口风,道:“宣高有所不知,自从家父过世,刘某已随母姓,现在叫陈矫!”

    屋中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听臧霸尴尬的笑了一声,道:“到是勾起了季弼的伤心事了。”

    “无妨!”

    陈矫鼻子微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如今我家娘子已诞下一名麟子,取名陈本,不知宣高可曾娶亲生子?”

    “生了,叫做臧艾,初平四年生!”臧霸眼中露出了喜色,他对聪明的儿子臧艾报了很大的希望,希望他可以升入天子之阶,而不是像他这样,在开阳残喘。

    他的心思早已飘忽天外,陈矫看着臧霸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连低唤数声,这才将他唤醒,道:“宣高可曾听说袁绍进攻青州?”

    市井小儿都知道的事情,他又如何能不知晓,不过他知道这是陈矫在一步步的试探着自己的底线,他希望这样,只有如此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不是像他刚才一张口就提当说客,如果当时他就要继续往下听,只会把他的真实想法爆露,不但无法谈条件,反而还会被陈矫牵着鼻子走。

    “刘州牧此次从开阳过路,不就是为了援救青州吗,这种事我又岂能不知!”臧霸颇具深意的说道。如此他就掌握了大义,说道:“得青望徐,我若是刘州牧。只会快马加鞭前往援救青州,而不是在开阳停留不前。你说对吗?”

    陈矫知道臧霸的目的,自己在说他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想通过自己来说服刘澜放弃攻打开阳,但这怎么可能,刘使君不会傻到留下臧霸这么一个大患去救青州,而且广陵还有一个笮融,到时即使救下青州,只怕徐州已经成为他人所有了。

    但他却不敢这么说。有些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不能说出来,若是说出来,陈矫相信,不止臧霸要杀他,若是让刘澜知道,他的小命依然不保。

    其实他这次的差事很简单,就是来替刘澜送信,只不过是他立功心切,想要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臧霸。但他还是小瞧了后者。其非但不买他的账,反而没有任何想要投诚的意思,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触怒他,像刘澜对徐方的交代,此次首要是要保证性命,不然可就是没功劳也没有了。

    反观臧霸,早已看清楚了刘澜与陶谦的区别,最大区别,两人一个是掌兵将领出身,一个是文人,所以陶谦需要他在开阳牧边。但刘澜却绝不会让军权旁落,在徐州出现他这样的小藩镇。可刘澜既然要收回自己的军权,那么他相应的会开出什么诱人的价码?

    还有他那些老部下。刘澜又会如何安置,这是臧霸首要关注的,但陈矫突然的沉默让他有些开始怀疑了,难道刘澜并没有让他带着什么承诺而来?只是抱着吃定自己的态度,降则罢了,不降则玉石俱焚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刘澜就太小觑他了,难道他真以为他臧霸是泥捏沙筑的不成!

    就在臧霸阴沉的看向陈矫时,后者正巧也看向了臧霸,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会的瞬间,只听陈矫说道:“这里有刘州牧的一封手书,宣高若是愿意,何不拆开一看?”

    臧霸没有说话,但锐利的目光却变得柔和,虽然他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陈矫知道臧霸已经默认了,他愿意看刘澜提出的条件。

    陈矫从怀中取出了刘澜的手书,双手递给了臧霸。后者面无表情的接过书信,不动声色的展开阅览,刘澜的价码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二句话是另有所指。

    其一,若是刘澜真要保留他的兵权,那么只需要封他琅邪相就好,又何必像现在多此一举?来开阳打他。

    所以第一个条件更像是交出兵权,就会任命他为琅邪相,只是信中并没有提第二个条件,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若他只要答应第一个条件,就能够保住兵权的话,那么他所提的第二个条件又会是什么!抬头看向陈矫,既然信中未说明,那必然是口信一句,乃问道:“刘州牧除了此信交你,还有什么话交代?”

    陈矫在瞬间看出了臧霸的心动,他虽然不知道信中的内容,但他却能够想到里边的条件必定十分诱人,但他不敢表达任何嫉妒或者说是羡慕,他相信自己日后的高官厚禄,应该是提三尺剑,建不世功,只是瞬间,内心的波澜便即平复,摇摇头,道:“州牧只是让某将此信交予宣高,别的话到没说什么!”陈矫顿了顿,想要说刘澜还安顿他们一切小心,但想了想,还是没说,毕竟这样的话,说不说对于臧霸投诚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看着臧霸微微皱眉,陈矫说道:“宣高,机不可失,切不可陷自己与危墙之下啊!”

    “这些我心里明白!”臧霸沉吟良久,才又说道:“你先回去吧,告诉刘澜,我需要三天时间仔细考虑,到时是战还是接受他的条件,我会给他一个答复!”

    陈矫怔了怔,他虽然没有带回满意的答复,但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皆大欢喜了,总比将小命丢在开阳好的多,不在停留,拱手,道:“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希望三天后宣高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

    臧霸没有说话,只是将陈矫礼送出屋的同时喊道:“送陈先生出城!”

    看着陈矫的背影消失后,才又对身边的亲卫,道:“去讲各位将军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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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徐州大军将开阳县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扎下营寨之后刘澜却始终按兵不动,,并没有展开进攻。

    此时众将端坐刘澜主帐之中,个个莫不是跃跃欲试,想要夺此功劳。只见张飞一捋衣甲,迈步而出道:“主公,俺愿请缨,势夺此城。”

    众人见张飞抢了先,没人愿意和张飞争此功劳,而一旁端坐的关羽却是捋须微笑,看向刘澜道:“主公可使翼德出战,必夺下小小开阳!”

    张飞听他亦为自己说项,感激的看了眼关羽后祈盼也似的转向刘澜,不想后者却摇头否决,道:“此战徐军师早有定计,诸位只需耐心等待!”

    众人齐齐看向徐庶,而刘澜亦是看向徐庶,示意他可以透露一些消息,徐庶向刘澜暗暗点点头,朝向众人莫测一笑,道:“开阳城虽不足虑,但若强攻必有伤亡,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我等当先遣使者劝降,若臧霸识时务,则不费一兵一卒而得开阳,若其不降,到时大军强攻,一举拿下开阳!”

    扫了眼众人,又道:“但我等且不可掉以轻心,在臧霸答应投降之前,必须要做好攻城的打算。”适时插话,道:“其实使者已然派出,约定的期限以今天为止,现在我们要二手抓,一手假设臧霸今日投降,若真能如此的话……”

    说着却看向众人,沉声道:“毕竟开阳城是陶使君生前为抵御黄巾贼而产生的特殊产物,所以诸将切不可鲁莽,更不可扰民。”

    众人正细细品味刘澜话中含义,却又听他说道:“第二步,若是臧霸顽抗到底,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之所以没有主动攻劫开阳所辖村落县城,并不等于我没有彻底稳定徐州局势的决心,我们现在只有五万人,对比关东的诸侯显得十分弱小,虽然弱小,但并不是说我没有以暴制暴的能力!未完待续。

    ps:~~~~~~~~~~~ps:陈矫本姓刘,因过继与母族而改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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