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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满眼小星星的张子研关羽一脸的无奈,可还不等他继续问下去,那位跟关羽没有任何交情,甚至也就是在下相县城楼上与他远远对视过一眼,连话都没说过的男人出现了。

    张南并未坐车而是骑马,下马后快步向走来,如同书童一般恭恭敬敬侍立在一侧,关羽虽傲,但他并不会仗势欺人,虽然心中是有一点瞧不起士大夫,那是因为觉得他们行事古板几近迂腐,但对武者也许他也会不近人情,可对待心中认可的武者那便不会吝啬自己的欣赏,甚至还主动舀酒,为张南斟满了一碗美酒,更是主动举起自己面前的酒碗,晃了晃,闭眼一闻,豪气横生,那神态,那气势看在张子研眼中那叫个雄姿勃发,哪里是他经常见到的那些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可比之一二的?一脸花痴盯着举起酒碗的关羽,只见其一点没有架子向眼前这位陌生男子敬酒,道:“你要见我,现在也见了,喝过了酒,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可认识归认识,但也只是君子之交,如果你打算和我说些什么,我建议你最好什么也别说,当然你要实在想说那也成,可在说之前你就得考虑考虑话一出口之后,项上的这颗大好人头是否还能再喝下一碗美酒!”

    陪着关羽的周仓几人完全傻了眼,一脸戚容,而张子研却更被关羽所吸引了。眼眶之中此刻除了小星星再无其它,反观张南却是一脸的苦涩。费尽心机,结果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一时间他还真不敢确定心中那些话是否真要说出来,毕竟他对关羽的了解都是一些坊传,其人到底如何他无法确定,一旦他当真对自己想要说的话有所忌讳的话,那他相信关羽绝对会说到做到。

    大家都是带兵的,讲的就是一字千金、军令如山,如果在场只他二人,也许关羽还能网开一面,可被这么多人听到了。那时候关羽就算不想杀他都不得不杀他。

    张南犹豫了,最后退缩了,为在座几人亲自舀酒后,站起身,对着关羽以及身边这三位其实并不算陌生的男子敬酒,道:“下相一战末将就对关将军与诸位将军钦慕,只可惜当时分属敌对,如今同事徐州,又听闻关将军凯旋。张某这些备下薄酒,虽然关将军因系军中将士不愿入城,反而只选了这么一处酒棚,再次能与关将军已经众位将军畅饮。已是张某莫大的荣幸了,来,小子敬各位将军一碗。”说完。也不管四人,仰头便将碗中浊酒一饮而尽。

    周仓三人起身端起了酒碗。可关羽一对丹凤眼却在这一刻微微闭起,原本端起的酒碗却被他又放回了酒棚矮几前。轻轻摇头,这种年轻人啊,也不过才及冠不就,可官场那套学问却精通着类,他只是一点警示,就让他打起了退堂鼓,可大家都是从他这个岁数过来的,年轻人的冲劲早已在丹阳军前效命时被磨掉,这等连棱角都被磨平之人,就算他真有能耐,关羽也不会去用,他的兵营不可能留兵油子。

    张子研看着眼前诡异的画面不由小声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敬人家酒,人家回敬过来却又把酒碗放下,这是摆明了不给人家面子还是说在刻意刁难他?”

    张子研看不懂,也不明白,她所受到的成长环境熏陶最讲一个礼尚往来,可似这等**裸的驳人面皮还是头一次见着,而身为当事人的张南这一刻别提多尴尬了,端着喝干了的酒碗放下也不是端着怪别扭。

    而周仓三人呢大大咧咧起身,端着酒碗都到嘴边了,可一见这情景,这酒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杵在原地,若不是一旁管亥机敏,大赞着闻着酒香这酒就够烈的啊,好酒,真是好酒,说着放下了酒碗,虽然滑稽却着实化解了尴尬,左右两边的周仓和裴元绍眼前立时一亮,有样学样:“是啊,这酒当真是好酒啊,光是闻闻就要醉了。”

    说完两人相继落座,而张南则显得还挺从容,落坐后用满是厚茧的手指摩挲着酒碗,气氛别提多尴尬了,为了打破僵局,对着掌柜,道:“掌柜的,没听说这几位客观夸赞你家的美酒嘛,还不再抬来几坛,你也别怕,到时少不了你酒钱。”

    在这官道摆酒棚不比城内,遇到的过路的旅者虽多可同样横行的匪类也不少,所以每每遇到关羽这类人,压根就没想过能从他们手中得到酒钱,如果真要的话,别说他这个小棚了,就是这条小命也早丢不知多少次了,当即弯腰陪着笑脸,道:“不用不用,几位客观能赏脸来小的这酒棚喝酒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怎敢再去讨要什么酒资。”

    关羽突然大笑了起来:“你在这里开此酒棚难道不是为了卖酒水而是送酒水?放心吧,我们吃了你多少酒就付多少酒资,不会赖你的帐,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能在官道边将小小酒棚开得年久,哪个不是有两膀子力气的,普通小蟊贼他不惧,可若真来了硬茬子,似他们这等买卖人,什么人没见过,最懂的就是察言观色,遇什么人说什么话,一听关羽这番言语,立时打起了哈哈,道:“客观这话太见外了,这些酒水值不了几个五铢,无妨的。”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你的家室可就等着你这几个钱去糊口,你也别争了,该多少就多少。”说着关羽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饼,抛向掌柜,他力道把握的极好,重一分必然飞过掌柜头顶,轻一分必然提前落地,而此刻掌柜的只是轻松伸手一接。便准确讲银饼接下。

    掌柜的接过五铢钱忙去取酒,只不过转身的一刻却偷偷对着银饼咬了一口。确认这银饼是真是假,由此可知并不是当真不在意酒钱。反而是他对人心的把我恰到好处,来他这喝酒之人,有的人要提前收酒钱,而有的人呢,却需要等他们喝饱之后再提酒资,不能提前去扫兴,至于似关羽这等人呢,提前说酒资,那必然要扫兴。甚至还会叫嚣会赖你的帐不成,借此由头也就当真不去结账了,可他如果反其道而行,不仅没有去打扰他们,反而还因为好爽免去他们的酒资,似这等有身份者,碍于颜面,不仅不会不会,反而还会多付酒资。

    盯着手中成色十足的银饼一脸开心的笑容。这一枚银饼,他就算****都能卖出酒水,那也得卖个把月小半年,没想到那领头的红脸汉子会如此豪爽。

    掌柜的小动作自以为隐蔽。可偏偏被张子研给发现了,但并没有看到他在咬银饼,只是觉得他突然怪怪的。如果他今日并没有遇到过危险,也就不会去理睬。可此时被她看到情不自禁就会往危险方面去想。

    张子研怀疑掌柜鬼鬼祟祟一定包藏祸心,可对关羽说了之后他却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笑得她颜面无存,还不知道自己哪错了,嘟着嘴闷闷不乐,不听我的,等吃亏了看你还笑得出来。虽然少女心中颇为不满,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关羽的笑容真的很迷人,给他的感觉,他笑和不笑的时候就是两个人,不苟言笑的时候冷冰冰的更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而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个孩子,很可爱,可他却不知道这都是她的一颗芳心对关羽起了懵懂的钦慕,若问身边这几位,只怕冷峻时候的关羽才更有安全感,因为没人能猜测出此刻大笑中的他在想些什么。

    “放心吧,这个掌柜的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在这里坐着?”关羽说着,不为人察的摇摇头,而他之所以发笑,实在是他之前的那个表情,实在是与李鸿雁太像了,其实都是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可偏生都要装出一副火眼金睛好似一眼就能看穿人心险恶的女侠范来,而在这一点上,这张子研更甚,如何能不惹他大笑出声。

    张南完全不知道这两人私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现在就是来陪笑脸的,别说现在被无视了,就算现在被讽刺那今日这个孙子也装定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

    就在关羽打算在开一坛好酒之际,突然一匹快马出现,随即关羽便发现了陈果的身影,猛然起身,这个时候陈果出现必然是有要事发生。

    陈果翻身下马,递给了关羽两封书函,第一封是刘澜手书,拆开查看,却是命他速速前往青州的命令,而第二封信函乃青州战报,草草看过之后,命令裴元绍护送张子研回彭城后,调动部队向青州驰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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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回到三天前,清晨,尚在鲁肃府上的刘澜接到了青州最新战报。

    袁谭大军攻破临淄的第三天突然收到一条消息,传自刘澜身边的眼线,驻守琅琊的臧霸不知所踪,同时又一条密保从徐州传来,依然是臧霸不知所踪的消息,但在这条消息的最后却标注了内线的猜测,很可能臧霸已经带领本部前往了青州,务必小心行事。

    不敢怠慢的袁谭与文丑一番商议过后,向青州四处派出了斥候,很快传来消息,在新汶县境内发现有连绵营寨,可营中却黑沉沉不见灯火,似乎是在刻意隐藏,不想被人察觉。

    得知这一消息的袁谭立时无法镇定,从入青州之初,他们所收到的消息就是刘澜分身乏术,所以从来就没将刘澜考虑其中,更没有针对徐州可能的出兵有所应对,如今虽然刘澜依然被牵扯在徐州,可他却派出了臧霸这样的炮灰,这样一来形势就变得严峻了,要知道现在的他们大部队已经派往了北海郡,现在就算第一时间召回,只怕刚攻破的临淄也要再度失守了。

    相比于文丑这般沙场猛将,袁谭则更熟悉兵法阵战,现在的办法,除了死守临淄以待援之外就只能撤出临淄与主力部队汇合,可一旦那样,那他们在临淄城下所付出的牺牲岂不是都付之流水了吗?

    袁谭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长八尺,面如獬豸的文丑发声,道:“如果能够拖住臧霸,让他按兵不动的话,只待主力部队一回……”

    得文丑这么一提醒,袁谭脑海之中瞬间生出一计:“不可,那样的话孔融有了臧霸这个援助,而臧霸又多了孔融这位内援,而以我冀州三万人马又该如何应对两路人马,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一方求和,待除掉任意一方,在反戈一击,一举囊括青州才是上策。”

    “可是臧霸既然能带兵入青州,说服他暂时按兵不动简单,可想让他坐视我们攻打北海,只怕就难了,他也不傻,不会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而孔融更不会与我等谈和,不然等待他的那就是灭顶之灾!”文丑不无担心的说道,手掌紧握着剑柄,这个时候臧霸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既定方针,让其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先封锁消息,再派使者与臧霸接触,务必拖延至攻打北海冀州军反回临淄,那时不管是战是和,是攻是守,也不会这般被动。”

    “要不然我们放弃临淄,主动进攻北海,毕竟臧霸可要比北海孔融凶悍得多。”

    “子牛,虽然孔融更易对付,可别忘了他在北海经营多年,想要攻下剧县可一旦不比攻破临淄简单,而且以臧霸的军事才能也绝不会放任不管。”袁谭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怎么办,就在临淄死守不成?”

    “不,主公还是臧霸。”短暂的分析过后袁谭已有了主意,臧霸入青州的消息短时间内必然不会传到北海郡,而他就是要利用这一机会,那时冀州军就算撤兵,以孔融的个性也决然不敢贸然来追,这样一来,就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来面对臧霸,只要指挥得当,完全可以再北海青州就支援时将其击溃,到时区区北海军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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