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受到了刘澜的邀请前往徐州参加其子刘澜的周岁礼,一行浩浩荡荡出了丰县到了徐州,离徐州城尚远,便见徐州刘澜一行已经在长亭处恭候多时。

    吕布正妻严氏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查看,他乃练武之人,距离虽远,但依然能将长亭诸人的面貌看的清清楚楚。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儒雅男子,从面貌上看其应当未到而立之年,书卷气浓重,不似自家相公那般雄伟勇武,反而是一副优雅从容的风采,只是眉宇间不时露出的光彩,才会让他心头一紧,想必他便是刘澜了,只有这等沙场宿将方才能有与相公一般如虎似鹰般的眼神。

    站在他身后半步的是一个胡须飘逸的雄壮男子,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眉卧蚕,正是关羽。在关羽一侧,站着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男子,燕颔虎须,豹头环眼。

    严氏的目光并没有去瞧刘澜,虽然对这位天下闻名的小卫青颇为好奇,可在她心里,那和相公齐名的刀圣关羽才是她最关心的人物,凭着敏锐的眼光,严氏一直仔细打量着他,他的气息绵长有力,可比起相公吕布来说却是逊色一筹,他头顶华冠,身穿绵袍,脚蹬足靴,左手扶剑,右手握拳,双眼微眯,自负而自大,这正是他给人最深的感触。

    一阵微风吹过,关羽美须迎风吹起,眉头一皱,望向了这位正再偷偷打量他的美妇人,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对身边的张飞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站在她身边的莽大汉便点头退出了欢迎的人群,一直退到后方,对着一名面貌清秀的男子吩咐了几句什么,距离虽远,严氏自然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但很快他就看到那年轻人带着足有五百骑兵出现,她柳眉立时轻蹙,随即便微笑起来,果然如公台所言,刘澜,不,应该是整个徐州都对相公深深忌惮,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的偷眼观察就会如此兴师动众,他们也不想想,如果相公真要对付刘澜,也不会在徐州,选择这么一个时间。

    长亭前的刘澜发现了身后的小动作,但是他并没有阻止,现在可不比以往,天下纷争的战场上,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不知何时刘澜发现自己比以前变化了不少,当年如果他又这个想法一定会在心里笑话自己,就像当年他对武恪那样,他有些理解当年的武恪了,是啊,随着成婚得子,他再也无法像当年那般舍死忘生,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就算能,就算想,他也会被亲兵拉回到后方,从前的日子已经离他太远太远了。

    他开始有些羡慕吕布了,一如当年卞水,冲杀在前,丝毫不减当年的霸气,他是这个时代真正屈指可数的将,而他甚至还有那位老友曹操,则从将逐步向帅的身份转变,还记得当年冀州救灵帝时,他二人何尝不似与现今的吕布一般,阴郁深沉并带着浓厚的杀气,可是现在,他虽然已经许久未见曹操,但只要看看现在的自居,就能想到他现在相比也是他这个样子了吧?

    跟随在吕布身边不远处的男子是陈宫,衣着质朴,神态与徐庶有几分相似,但与低调且谦虚的徐庶比起来,陈宫神色间透着与吕布一般傲视天下的高傲,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几乎凭一己之力就让吕布彻底去了冀州当了袁绍的小弟,而在这一点上,徐庶就没有任何傲人的智计被世人所熟知了,可是只有刘澜才明白徐庶的关键,这也是为何他徐开徐州,徐州依然能照常运作的关键。

    在陈宫身旁,跟着一位目光炯炯,蓝袍铜铠的中年,正是高顺,他守护着一辆辇车,很快,车中走出了一位身穿劲装大氅,身佩宝剑的女子,相貌俊美明艳,尤其眉宇间更是英气逼人,这样的女中豪杰,难道便是貂蝉?

    很快吕布便出现在了刘澜身前,施礼之后才得知眼前妇人并非是貂蝉而是吕布正妻严氏,他上前一步裣衽行礼,刘澜还一礼后,与吕布一行一同入城,入了牧府。

    一路之上,刘澜听出了吕布言不由衷,虽几次试探,他就是不肯明说,知道是因为人多而杂,入府后吩咐好生招待客人,并询问了抓周之礼的时辰,得知还有一个时辰后,刘澜单独邀请吕布入了书房详谈。

    两人入屋,落座之后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见他始终不提出兵泰山青州之事,刘澜便也不提,只是说着闲话,终于吕布沉不住气了,说道:“某已来沛郡月余了,得得安献帝热情款待,更送上两万精粮,布万分感激,今日借贤侄抓周之礼特来向德安辞行。”

    刘澜根本就不相信吕布会走,这天下虽大,可还有谁人会收留他,他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推辞出兵泰山罢了,刘澜明知吕布的目的,但还是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道:“温侯当真要走?却不知要去哪里?”

    吕布苦笑一声,道:“我和袁公路有旧,打算去寿春投靠他。”

    简直是一派胡扯,别人不知道他与袁术的情况他刘澜身在南盟能不知晓,去投袁术,当初吕布遭李、郭之乱,逃出武关后首先投靠的就是袁术,只是后者因为他反覆不定,拒而不纳,这才去投得袁绍,现在去投袁术,袁术可能收留他吗?不露声色道:“莫非是丰县这等小县,容不下温侯?”

    “非也,以某现在的人马,丰县足矣。”

    “哦,那看来就是嫌刘某人照顾不周,给的粮米不足了?”

    吕布摇头,道:“德安对某恩重如山,粮米两万,如此厚重奉先者,德安当世第一人也,布又岂敢嫌德安照顾不周,粮秣不够。”

    “既然如此,温侯为何还要离开?莫非是因为出兵青州一声?”刘澜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神情盯得吕布一阵心悸,仿佛是要动怒一般,连忙辩解,道:“布帐下兵丁,经历兖州数战,兵无战心,此时出兵必然全军覆没,奈何德安对某恩重如山,布若不受,心中实在不安,不得已只有行此下策。”说着常常一叹。

    刘澜恍然大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吕布道:“温侯原是为了此事,怪我帐下士卒传话也没有传全,我的意思,并非是让温侯立即出兵,而是在部队休整之后,恢复战力再往青州剿匪。”

    刘澜压根就没打算让吕布去青州剿什么匪,再说哪里现在能有什么匪,完全是在试探吕布的野心,现在他就是要给吕布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进攻青州的机会,这完全就是再给他设一个套,只要吕布敢出兵,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只要他敢步入青州,那刘澜则会趁机将他的兵马抹除,那时光杆司令的吕布将再无任何威胁,而那时刘澜则有机会将其收为己用。

    这概率虽然很低,但最少刘澜可以消除一大威胁,而吕布若不出兵,那他则可借此由头对其开战,而他为何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完全是因为一个时间差,现在的刘澜因为蝗灾无法开战,可是半年之后却能,所以他对吕布才会出现一个稳字为主的情况,因为他心中始终是矛盾而复杂的,对吕布他又想收为己用,又怕自己像刘备一般被他反噬,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彻底栓牢吕布的计策。

    话已经说明,吕布得到了刘澜的确切回答,当即点头,道:“记得德安如此说,那某只等帐下士气恢复之后就派兵前往青州,为德安分忧。”

    “好,那就有劳温侯了。”吕布不会出兵,从他没有给出出兵期限就能看出来,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刘澜不会给他发展的机会,半年时间,只需要再给他半年时间,吕布包括他帐下的高顺、张辽……

    正在这时,房门被开启,吕布目光瞬间落到了门前,出现了一位紫衣青年,相貌俊秀,肤色白皙,这人他是认得的,刘澜的小舅子,也是他的主簿甄俨,在他身上只停留了片刻便收回了目光,只听他上前禀,道:“主公,夫人说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出席了。”

    “好。”说着刘澜邀请吕布与他一同前往观湖阁,观湖阁坐落在后院湖中心,幽静而独立,观湖阁设四门八窗,可从四名观湖,而且每一扇窗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所观湖景各自有着微妙的区别,从八窗看去,都会看到别样景致,宛若仙境。

    刘澜在甄俨的引领下陪着吕布来到观湖阁,因为与吕布商谈,属下兄弟们都早早来到了观湖阁,关羽、徐庶、而张飞和赵云更是带着准家眷上了观湖阁。再加上提前赶来的甄豫以及华佗老先生,普净和尚,张子布、张子纲,几乎在徐州上的了台面的人物悉数到齐,观湖阁虽然宽阔,可是涌入如此多人活动范围就显得狭小了,好在观湖阁乃两层阁楼,甄姜一早就预料到抓周之礼时宾客必然众多,一早就吩咐刘安将二楼房壁拆毁,安装上了护栏,如此大家凭栏观湖,反倒更显自在。

    凭栏观湖虽然自在,视野开阔,可这毕竟是湖而非海,风光与一层八窗一比就少了些别具匠心,但众人到此,目的又岂是赏湖,稍加欣赏,便退回到屋中,等着正戏上演。

    大家边等,边尝着一些内府甜点,这时,门外传来几个人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已成为甄姜贴身丫鬟的甘倩推开了阁门,在数名侍女的簇拥下甄姜抱着一个小婴孩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的是刘放还有赵雨。

    已进入阁内,甄姜便将小家伙放了下来,小家伙立刻摇摇晃晃走起路来,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别提多可爱,刘澜看着肥嘟嘟的****,眼中满是慈爱,突然,甄豫第一个站了起来,笑道:“这孩子还是像姜儿多些,尤其那双眼睛,不似德然你的鹰目,而是姜儿的凤眼,以后八成是为美少年。”甄豫一开口,众人便开始评头论足,整体来说小家伙完全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而且似他这般年纪,胖嘟嘟婴儿肥正是最讨人喜爱的时候,似屋内的那些个女眷们,都恨不得上前狠狠亲小****一口,而且小家伙也不怕生人,而且精神头也很足,在屋中转着,每到一人前就会转着滴溜溜的凤眼打量一遍,然后大眼睛乱转,许是是否认得此人,直到来到张飞身前,咿咿呀呀,说着没几人能听懂的儿语,叫张飞和边上的夏侯涓那叫一个乐啊,尤其是张飞,更是蹲下身来逗弄起了小家伙。

    对着小子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这对张飞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战场之上手握丈八蛇矛厮杀可比这抱孩子来得简单多了,让他好一阵手忙脚乱,唯恐力气过大伤到了他。

    不过小流量似乎对张飞颇有好感,不仅看出了他的窘迫,小手反而还抓住了那蓬松一般的胡须,咯咯地笑个不停,这使得张飞更加窘迫了,可心底里却越发欢喜,抱着小家伙对刘澜,道:“主公,照俺说这周也别抓了,等少主到了年纪,俺直接收他为徒,传授他神鬼惊矛法得了。”

    刘澜偷偷看向甄姜,他知道甄姜并不希望****向自己一般习武,这一看果然就见到她正嗔怒的憋着自己,若是答应了,那可没好果子,刚要拒绝,边上张飞的准夫人夏侯涓发话了:“翼德你说什么胡话了,抓周是礼,怎能废却,还不快把小主公放下,别吓到他。”

    张飞悻悻将小家伙放下,他现在除了怕主公之外就要属怕夏侯涓了,对他言听计从,当然用他的话说这根本就不是怕,只是尊重,可是让他放下小家伙别提多失落了,可不想刚一放下小家伙,他便拽住了他的裤腿,眼巴巴看着张飞,好似还要让他抱,张飞心中立时涌起一阵暖流,这样的感觉是他生平首次,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萌娃,收获到属于自己的亲自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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