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过江数日前,刘澜一行开始陆续上船,部队计有龙骑军三千人,徐州军步兵二万,弓弩兵一万,此次刘澜几乎将徐州近半主力全部投入到了丹阳之战中,此次刘澜的目的不仅要破孙策,更重要的一点却是乘机占据刘繇丹阳全境,为此他从徐州城带来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再加上粮食等军需物品,三万人的部队足足用了上千艘大船才装下。

    为了这一日,刘澜可谓准备多时,光是掌舵的船夫就有万余人,在秋收之后就被秘密聚集,再算上压粮的农夫,足足五万人的队伍参与了这次出征丹阳,而这还不算徐庶张飞一行的三万人,占据了徐州总兵力的六成,这在刘澜独立统兵以来,可谓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战帆如云,船桅如林,徐州大纛旗、昭示刘澜身份的将旗在秋风的吹拂下迎风招展,刘澜独子站在船队最大的那艘帅船舰头,等待着大军全部登船之后,便即出征。

    “使君?”太史慈来到刘澜身边,望着他的侧脸微笑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长江,秋水共长天一色之美景,岂能错过?”刘澜笑说道,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长江,立时便被其浩瀚磅礴所吸引,反观太史慈,就不像刘澜这样了,对他来说江水湖海河没什么区别。

    “这区别可大的很了,子义。”刘澜笑着说道,但见其兴致缺缺,也就没有去解释,他可不想当唐僧,忽然问道:“子义,待一过了江,你最好先回到刘繇身边,你到了那边,务必要收集孙策的情报,小到将领何人,大到兵力多少,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探清他们屯粮之所,还有就是我托子义的那件事,你也不必有任何负担,把我的话跟他讲清楚了就行,不用刻意去劝说他,我相信正礼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使君难道是要?”有些话该说,但有些话就算知道了,也要烂到肚子里,点点头,道:“使君放心,我一定尽量收集。”这些其实简单,真正困难的是如何带话给刘繇,其实打从刘澜口中得知他的野心后,太史慈反倒如释重负了,首先经过孙策南下他已经看出来了,一个小小孙策就让刘繇灰头土脸,这一仗就算他拒绝了刘澜的提议,可下一次待袁术亲率大军前来时,他又靠什么守住丹阳?

    还有那就是刘繇对他的轻视,他需要再一个有识人之明的人手下发挥自己的才能,当初弃刘繇为了同乡的情谊,如今他不可能继续荒废下去,刘繇如果当真能像孔融那般向刘澜投诚,无疑对他来说是真好的结果。

    “希望正礼能够审时度势吧。”太史慈叹息了一声,道:“我还真怕到时正礼他拒绝主公的好意,待击退孙策后与主公交兵,如果那样,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如果那样,子义只管尽忠。”

    “可是。”

    “我不希望子义因我而置于危险境地。”

    “难不成正礼他……”

    “希望不会,但子义记住一切以安全为主。”

    “我明白了。”太史慈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是刘使君他小人之心了还是正礼他当真能对自己下得了手?

    就在太史慈忧心忡忡之际,张颌大步上前,拱手施礼请示,道:“启禀主公,军士农夫已齐齐登上战船,船夫亦准备就绪,末将前来请令,船队是否立即起航,前往曲阿!”

    “立即起航!”刘澜点了点头,手一挥,沉声下令道:“船队向曲阿全速进军!”

    “诺!”

    张颌告退而去,片刻之后,只听一阵战鼓声响起,随即刘澜所在的主船船帆被拉起,主帆鼓动间向南缓缓驶去,随后一艘艘战船如主船般船帆陆续扬起,随着主船缓缓启动,一时间上千条战船浩浩荡荡,向曲阿进发……

    渡江用了整整半日,这还是在顺风情况下,但也只是刘澜所乘坐的主船,要等后面的船只全部将士兵运输到曲阿,最多要耗时二日,为以防万一,先行抵达的部队开始扎设营盘,而刘澜先行去送别了太史慈。

    与其说是送太史慈,不如说刘澜是在观察地形,送了他几里后,骑在马上的刘澜停了下来,向四周眺望,若有所思。

    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刘澜,太史慈微笑道:“使君这是第一次到南方作战吧!”

    “嗯!早就听闻江南湖泊纵横交错不利于骑兵交战,现在一见果然如此,到处都是湖泊河流,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龙骑军南下啊。”

    “使君放心吧,龙骑军虽然在南方会失去明显优势,可同样南方地形也影响着孙策所部骑兵,不过主公一定要小心孙策的步兵,牛渚败军返回时,我曾了解过,他们的战斗力异常强悍,使君若无八成把握,千万不要轻易与其交锋。”

    “子义,这番话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当年群雄讨董之时我就对孙家子弟兵有所了解,他们的战斗力我虽没有亲眼见识过,可他们在与胡轸交锋时却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头一个攻入雒阳,其战斗力不容忽视。”

    所谓听眩歌而知雅意,孙悟空要是没听懂他师傅的言外之意,能后半夜跑到他师傅房间里,并学会了72般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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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北岸,终于等到起雾的徐庶于当日清早率军过河,眼见着船以半渡,却不想一艘走轲快艇急速而来,一名传令兵带着主公的书信匆忙登上主船,徐庶从其手中接过主公传来的书信,心中说他已率军抵达长江,当其收到信时应该已经在渡江……

    一目十行将心中内容看完,徐庶当即找来了周泰,将他们这次真正的目的告诉了他,随后大军调转航线,在水军的护卫下,向牛渚而来。

    一切吩咐妥当之后,徐庶找到了张飞,两人底足长谈一番后张飞却发现船只停止行驶,主船逐渐被水军舰船超越,发觉奇怪走出船舱的张飞看到眼前一幕对徐庶,道:“元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咱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吸引孙策军,你说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徐庶说完便从甲板回了船舱,剩下张飞一人开始独立思索,许久许久,眼中精光一闪,大笑起来,脸上泛起兴奋的神色,快步入了徐庶所在的船舱,一进屋便粗着嗓门一脸想通了的模样,道:“俺明白了,这是要彻底截断孙策军的后路啊。”

    “截断希望不大,但却能够吸引道袁军足够的兵力到牛渚防守,不然的话一旦我军大破袁军水兵,他们岂不是彻底断了后路?所以袁军无论如何在发现我军水兵之后必然会调大军来防御,如此一来,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感情这回我们就是看戏啊?”张飞一脸不爽的说,原以为今次要吃肉,没想到肉吃不到,汤还是只能看别人喝,这也太憋屈了。

    “那可不一定,你没发现我们的船只停下了么?”徐庶笑道。

    “元直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去牛渚?”

    “当然,我们会直接前往秣陵。”

    “娘的!你怎么不早说啊,俺还道咱们就这么看戏了!”

    徐庶挥了挥主公的书信:“我这也是刚收到主公的消息,开始我也以为主公是要一举歼灭孙策了,不过现在看来,主公给他留了一道生门。”

    “生门?元直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主公要放了孙策不成?”

    “对,不然的话也不会让我们直接前往秣陵。”徐庶有些不理解主公此举的意义,既然来攻孙策,为何不一举将其歼灭,只要他们配合水军,到时将牛渚攻下,一把火将他们的渡船烧毁,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可现在看来,主公并没有要置孙策死地,难不成主公有别的想法?”

    “不对。”徐庶快速来到自己的行军箱前,从箱子里取出了一副扬州地图,只不过这张扬州地图却只有丹阳一郡,乃出自张飞之手,徐庶快速在地图之上找出如今徐州军的分布,丹徒、秣陵、牛渚这三线豁然而出,喃喃自语,道:“果然,果然,主公怎么可能给孙策以活路,这简直就是要一举将孙策留在江东啊。”

    “元直,你一个人念叨什么呢?”看着神神叨叨的徐庶,张飞一头雾水道。

    “翼德啊,这一仗可要有意思了,只等到岸,仗有的是你打的。”徐庶笑逐颜开,道。

    “嘿嘿!”张飞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意,道:“有仗打虽好,可也要有好对手,不然的话,就太没有意思了。”

    “是啊,希望这孙策能够像他父亲一样吧,不然没有合格的对手不仅你与我会无趣,更是糟蹋了主公精心设计的这番计策。”

    “是啊,这样的话,还不如当真去青州吓一吓那袁绍来得痛快呢。”

    “应该不会,听主公说那周瑜现在就在孙策帐中,有此人在,这一仗应该会很有意思,不如的话主公也不会如此绞尽脑汁。”

    “那与主公斗智的周瑜在孙策帐中?你确定?”张飞立时来了兴趣,此人他虽然没有照过面,可对他却是早有耳闻,当初他可是奉命来广陵擒他,只可惜被他先行逃脱了,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会出现在孙策帐中,那说不得他今次一定要将他生擒献于主公,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了,当时没有找到周瑜,虽然主公未说什么,可他心中却极为不甘,心中早已立誓,今生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人生擒活捉。

    “正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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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督,马上就要靠近牛渚了。”此时在水军主舰的甲板上,一名士兵来到周泰身边激动说道。

    “嗯,打旗语,通知所有舰船务必要小心,越靠近敌境越容易出现危险。”周泰望着起着雾的水面,沉声道:“你去将蒋钦副都督找来,就说我有事要见他。”

    “诺。”

    士卒应诺一声吼快步向其他战船传递都督的最新军令,同时宣蒋钦上了主舰。

    “幼平,你叫我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登上主舰的蒋钦蓦然发现船头前的周泰,见他楞在那里一动不动,出声问道。

    “公奕,你说雾尽头会是什么?”周泰声音响起的非常突兀,现在的情况是对岸发现不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不了对岸的情况,可有一点不要忘记的却是徐州军南下的消息孙策军必然一早就已经得知,那么他们必然会对此作出应对,而且他们在广陵时那么招摇,出兵时更是杀了三牲祭天祭地祭水神,锣鼓喧天的孙策军不会没有准备,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怎么到现在对岸还一点动静没有,如果得知他们南下,身在牛渚的孙策水军怎么也该有所行动,阻止他们过江直抵秣陵才对啊。

    周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毕竟他们是半道改变的航线,为的就是迷惑孙策军好打孙策水军一个伏击,可距离牛渚越来越近也没有见到孙策水军出现,难不成他们放弃了阻截,放任他们直抵秣陵,又或者是他们打算只在秣陵岸边布放?

    “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可不能就这么退去,必须要有所动作啊。”蒋钦走到周泰身边,望着水雾弥漫的江面,道:“这回可是咱们水军组建以来参加的第一仗,无论如何都要打出咱们水军的威风来,不然的话在徐州咱们永远都是后娘养的。”

    水军的地位在徐州排在骑军丹阳军之后,看似很高,其待遇比之郡国兵强不到哪,甚至在徐州内部的一些士大夫眼中,他们这些水军完全没有意义,这让他们心中气愤却又不得不咽下胸中这口恶气,就像主公对他们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徐州对我成立水军确实很有微词,认为成立水军完全没有必要,他们觉得,把丹阳军放到战船上,完全能等同于水军,没有再成立水军的意义,所有你们二人必须要让徐州有这样想法之人闭嘴,那么今次丹阳之战水军的表现如何很可能意味着你们是否还会继续存在,这也是为何此战我会点你周泰的将,让你为出征丹阳的副将,怎么样,你与蒋钦有没有信心在长江之上,将孙策的所有战船全部焚毁,让他们有来无回!

    “有!这一仗末将一定守好长江,决不让孙策返回寿春!”

    “好,有你幼平这番表态,那我就期待你旗开得胜了!”

    “公奕,就算等不来孙策战船,我们也要主公出击!”周泰话音刚落,视线之内突然出现了一道道黑影,立时沉声,道:“公奕,你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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