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壬随三人已经悄悄地摸到了祠堂,因为没有牧原的信号不敢贸然靠近,而是找了个破房子躲了起来。涣若释守着西边,壬随和罗绨仁守着东边,形成了一个掎角之势。

    “你认识牧原多久了?”壬随问。

    “不长,半年吧!怎么了,干嘛突然问这个啊?”

    “好奇呗!这小子跟雨后春笋一样,突然就冒出来了!我初次听到他名字是三个月前,元旦前后,当时没觉得什么,以为只是又冒出来个昙花一现的小明星而已!”

    “那现在呢?”

    “现在?不知道!”壬随摇了摇头,“那会儿我只是觉得他的火有点儿奇怪,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一般的魔术火焰!南疆一行,我乔装改扮想探个究竟,结果他防守得严丝合缝,我还没发现他的秘密呢,却先被他看出了马脚!”

    “牧原其实很简单,他就是那个脾气,你和他直来直去,他就和你直来直去;你要是和他玩心计,他能反过来把你玩死!”罗绨仁一叹,“我和你也差不了多少,我当初设了个套,想把牧原引到赵家村帮我解开家族三代的疑问,结果呢,这小子一直都和我演戏,把我骗得死去活来的!”

    “既然他这么聪明,干嘛还要搅合到陪都的烂事里面去?”壬随问,“在陪都这几天,我也了解了不少,那摊浑水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趟的!”

    “这一点儿我比谁都清楚,别忘记我们家是做什么的!”罗绨仁颇为自豪地说,“我们家在陪都扎根了几百年呢,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情都知道一些!那个曾嘉誉以前没什么上进心,在担任城建副市长之前,很少有市民能叫出他的名字!十年前,他突然被破格提拔上来,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挡下所有人的意见,对陪都开始了大刀阔斧地改造,其力度之强、意志之坚韧,连刚刚下去的那位都得避让三分!”

    “这么厉害?”壬随惊讶地问,“难道是因为那位?”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绝对那位肯定出了不少力!”罗绨仁说,“陪都有很多市政建设是在部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虽然曾嘉誉此举收获颇多,但最大的受益人或许并不是他。你亲身经历了南疆的始末,连宁江和静河都冲到第一线了,要说这其中没有利益纠葛,恐怕谁都不会信!”

    “七邪和天师门一向交往甚密,当初看到宁江、静河在南疆现身,我还以为他们是帮赵家站脚助威的,但从出手的力度和扮演的角色来看,已经远远超越了界限,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之前的赵家村,当时也是静河冲杀在第一线!”

    “静河是在报私仇,但他去赵家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把聚灵棺占为己有!早在这之前,牧原就和静河交过手了!牧原从幕后走到台前,是从陪都大学二教的灵异案开始的,那是他的一个转折点,我曾做过一番调查分析,那件案子非常的蹊跷,到现在也没破案!”

    “没破案?可我听说那就是一起很寻常的失踪案啊!”

    “那是新案子,其中还隐藏着一桩陈年旧案,无论警方还是有关部门都在极力地控制影响,很多人都不知道内情!”罗绨仁说,“牧原以前都是很低调的,但从这起案子开始,他却突然高调起来了,应该说是一定程度上的高调,对静河等人也不再避让,而是针锋相对!”

    “难道这件事也和那位有关系?”

    “不知道!”罗绨仁摇摇头,“但这一切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牧原的最终目的可能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这也是他的一个心愿!”

    “值得吗?”壬随一叹,“这家伙,为了一个小小的案子,居然心甘情愿做起了马前卒!马前卒啊,最容易被牺牲的一类人!成功了未必有什么好处,而一旦失败,却要粉身碎骨!”

    “你太小看牧原了,他才是真正的局外人,比我们都清醒,这是我爷爷说的!”

    “哦!”壬随不解地看向罗绨仁,不明白他家的老爷子为什么会有如此怪异的评断。

    “因为牧原敢拼,更敢舍弃!”罗绨仁说,“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只能把握当下,所以才没有牵绊,能够游刃有余地穿梭于权贵之间!别人都把他看成了马前卒,但他却是手拿牛筋草的大顽主,罐子里的蟋蟀各个斗性十足,却又举步不前,于是他就那么轻轻地一撩一拨,这些蟋蟀就杀个你死我活,而他却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好戏!”

    “狠!”壬随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

    “哈哈,你不会也把自己当成蟋蟀了吧!”罗绨仁偷笑了两声,“放心,我们不是蟋蟀,我们只是牛筋草!如果把这场昏天黑地的争斗看作是一场赌博的话,蟋蟀会死,斗蟋蟀的人有罪,但我们这些牛筋草却一点儿罪过都没有,牧原这家伙早就帮我们想好了脱身的办法了!不然的话,他干嘛要捧红小龙虾这些人啊,干嘛要帮着吴胜文牵线傍上林景知啊!”

    壬随不得不点头赞同,他开车载着厉素素在市里转了几圈,就把沙湖区和北苑新区搅了个天翻地覆,那些大领导们现在只顾着往监狱里塞人、往位子上插人,一个个挣得不可开交,早就把他们这些小人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他就不怕秋后算账?你家老爷子有没有说过这些啊?”

    “说过!”罗绨仁嘿嘿一笑,“我家老爷子说等事态平息以后就没人找他算账了,也找不到他了!牧原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问题,为了离垢大师才来陪都的,恐怕他从踏进陪都的第一天就没打算在这里长呆!离垢大师如果还在世的话,他以后会去榕城;如今离垢大师不在了,他可以四海为家!如果叶卿卿赢了,而且够聪明的话,她会继续和牧原保持良好的关系;如果叶卿卿输了,牧原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曾嘉誉只是个地头蛇,虽然他想成为一条龙,但让牧原这么一闹,天平已经朝另一边倾斜了!就算牧原输个干干净净,无法在国内站住脚,他不是还有mark那个国际友人嘛!”

    “厉害!”

    “除此之外,牧原可能还留着后手呢!”

    “鬼王?”

    “没错!”罗绨仁点点头,“他有南北二斗,有红离,有蔡合!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他们肯定会倾尽全力把牧原推到那一步的,那可是鬼王啊,行走在阳间的阴曹司,专门断罚一些邪魅的存在,是人都会怕他,都会恭维他!如果他走不到那一步的话,活人又能拿死人怎么样?”

    “看来你家老爷子也把赌注压到牧原身上了,请你帮我引荐一下,我想去见见他老人家!”

    “嘘!有动静了!”

    祠堂的两扇木门紧紧关闭,门缝里突然透出来一丝光亮,一个人影在塑料薄膜上晃动,时高时低,时明时暗,有人正在里面烧东西。

    “应该不是牧原,只有一个人,而且他也不可能在里面烧纸钱!”

    “你在这里等着,我贴近了看看!”壬随说了一声,悄悄地蹲下身子,顺着墙根慢慢地走到祠堂门口,眯起一只眼睛从门缝往里面看去。

    祠堂虽然不大,但里面的摆设不多,显得很宽敞,堂屋的正对面摆着一个巨大的供桌,上面摆着一尊泥塑的人像。看到泥像的第一眼,壬随的身子就是一震,因为这尊塑像他从小就拜过,正是他们赵家的祖师爷。供桌上摆着厚厚的家谱、香炉等东西,前面的地上放着一个铜盆,一个人正跪在地上烧着纸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诡狩》,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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