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返回洞府,老爹便被九州众修死死围了起来。

    所有人当中,他们是最清楚整件事的,却也是最为懵逼的。

    他们知道包括小树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围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在这场大帝嫁女的盛会上进行着谜之装逼的壮举……

    但打死他们都想不到,这逼装着装着,就把小树给装出去了。

    “阴阳茧?”

    “老爹,您不老实啊!”

    “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老爹您尤其要解释清楚的是,为何我和小树做了相同的事,为何他出了个什么阴阳茧,而我什么变化都没有?”

    ……

    独龙一开口,众人便不开口了。

    相对而言,独龙是他们所有人中最有发言权的。

    所以他们很理解独龙的心情,他们甚至还从独龙那张很难有情绪外漏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醋意。

    这醋意仿佛在说老爹,没想到您老人家的心也会长偏,而且偏向的还是一个道宫的弃徒。

    “哎……”

    老爹意犹未尽地挣脱了赠酒杯与陆行宕的得意,叹道:“重要么?”

    “重要么?”武徒瞪圆了双眼,“肯定很重要啊,来来来……”

    一把将一脸躺枪模样的张伤扯了出来,武徒又理直气壮地开口。

    “看看啊,邪天那牲口整出了这么个变态,不过好在这小变态有自知之明,知道雨露均沾,但小树那算什么?那阴阳茧到底什么玩意儿?怎么就踏上阴阳道体的第一步了?这些或许不重要,但重要的是,看样子小树那逗比就这么甩了我们一大截?是可忍孰不可……”

    “好了好了……”老爹抬手下压,看着面前一个个眼珠子翻红的小屁娃们淡淡道,“虽然此事是老头我布下的局,但只有小树能够胜任,所以,很抱歉……”

    所以……

    小树之所以能弄出阴阳茧,进而和那些人所说的那般什么有成就真正的阴阳道体的机会,全赖老爹操作了?

    众人从来没有此刻一般,觉得老爹是耀眼的。

    “老爹!”

    “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的老爹!”

    “老爹啊,我武徒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全在您手中了!”

    “老爹赶紧坐下,真是的,就没人给老爹捶捶肩膀么!”

    ……

    于洞府的火热相比……

    凰山巅峰隐秘之地的边缘,却如同被冰封了一般。

    这是一场极为不对等的会面。

    怀有这种认知的,不仅是一向以温和示人的公子尚,不仅是负责传话带人的费执事,甚至连小树都有这种自知之明。

    所以这场不对等的会面,本应该在无比契合的一问一答中进行,直至结束。

    然而公子尚仅仅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丢出了心头的一个疑惑,便遭受了来自不对等的小树堪称无情的打击。

    我问你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你给我说你装了个逼就走到了?

    这种遭遇,显然是公子尚从未经历过的。

    是以,饶是他智慧惊人,见识广博,半个屁都放不出,只能傻傻沉默。

    而腆着脸站在一旁的费执事,则在如遭雷劈的同时,被吓得亡魂大冒。

    他嘴巴大张,双眸瞪圆,右手下意识地想抬起指向小树,却又因为无法控制道体,只抬起了一半高度。

    他快要昏过去了。

    公子尚出手帮了你……

    且破了不知多少格与你见上一面……

    你还没来得及下跪谢恩,就无比荣耀地被公子尚垂询……

    这个时候,本是你告诉公子尚,要么你平时很勤奋,以致于厚积薄发,要么你是机缘巧合,碰到了公子尚……

    但你什么都没说,反而说了一句大不敬的话语!

    大不敬也就罢了!

    你居然敢骗公子尚?

    装逼就能装出一个阴阳茧?

    狗屁!

    对公子尚不敬!

    欺骗公子尚!

    费执事简直不敢现象,如今的九天寰宇,还会有这样的生灵!

    “不!便是罗刹狱和魔族,也找不出来一个!”

    可以说,他如今之所以还没昏厥过去——

    便是因为他不知道公子尚会不会因此暴怒,而他自己会不会被公子尚的暴怒所牵连。

    消失是无法体会公子尚和费执事的情感变化的。

    因为在意识到了公子尚的身份后,他就无比老实地说了老实话。

    对于怂这个字,小树有着很深刻的体会。

    有的时候,怂并不代表自身的软弱,只能说明自己聪明。

    更何况……

    “这是帮了我的人……”

    所以在二人被他一句话劈成痴呆的时候,他还笑嘻嘻地朝公子尚躬身一礼,抬头又成了一张无比认真的脸庞。

    “九州神朝逗战王小树,公子相助之恩,小树必有厚报!”

    或许是被小树言行中透露的真诚所惊……

    公子尚终于逃离了茫然,清醒了些许。

    “啊,好说,好说……”

    “既如此,那小树便先行告退了,多谢公子相助!”

    “啊啊,好好好……”

    ……

    直到小树的身影消失,隐秘之地的边缘依旧静如鬼蜮。

    这个时候,是费执事最难受的时候。

    他知道小树活着离开了。

    所以如今让公子尚尴尬的,便是他这个本来没什么牵扯,却因为想就近伺候公子尚而见到了公子尚出糗的因果境之人。

    自己该怎么办?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躬身一礼告退?

    这是不是有把公子尚当傻子愚弄的嫌疑?

    思及此处,费执事的表情在万分之一瞬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双眸赤红。

    鼻息粗重如牛。

    胸膛急剧起伏。

    全身颤抖。

    然而,未等用尽一切方式让自己看上去无比愤怒的他开口道出一句此子当诛……

    “呵呵,原来如此啊,我总算明白了。”

    公子尚终于清醒过来,微笑轻语。

    “公,公子,您,您明白了?”

    费执事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是啊,之前一直疑惑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公子尚笑得很有些无语,吩咐道,“费执事,麻烦你安排下,让那些道祖主动和他们切磋一下,点到即止便可……”

    费执事还是不明白。

    但他非常清楚,公子尚完全没有给自己解释的必要。

    所以,如今他最该做和最想做的,就是赶紧领命离开,去安排这一切。

    然而他刚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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