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指着回水湾那边说:“好像水面在波动!”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都立刻看了过去。

    水面确实在波动,但也只是波动了几下而已,渐渐的归于平静,看来大鳄鱼既没打算上岸,也没打算离开。

    他们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反正该商讨的也都商讨完了,不过是在补充细节而已,那就没必要在车外面待着担惊受怕的,钢板也快固定完了,都上车准备出发吧。

    他们都忙不迭的各自上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大卡车车厢中间的“水塔”消失不见了。

    沈飞庆幸这辆车相当于停在最后面,现在可以随便让其它东西消失了,没人看得见。只不过时间得抓紧,得赶在他们出发前下车。

    既然用脑门碰一下“水塔”,可以让里面的冰块一起消失,他不会被砸到也不会被冰到,那就没必要借着电源线来回荡秋千了。

    他要解开系在腰上的电源线,却一不小心把活扣变成了死扣,这变色龙的爪子是真的不好使。

    解了几下没解开,他索性用脑门一碰,让电源线消失了。

    他立刻跑到了一个“水塔”前,直接用脑门把这个“水塔”碰没了。

    然后跑到另一个“水塔”前,又一脑门碰没了。

    就在这时,听到那老驯鳄师下达了出发的指令,大卡车开始发动了。

    沈飞顾不得搞其它设备了,急忙爬到了前挡板上,蟒老大还尽职尽责的贴伏在外面等着接应他。他刚刚抱住蟒老大的脖子,大卡车就起步了,车身一晃,险些把他们晃下去。

    还好这个空间狭窄,蟒老大只要把身体蜷曲着支撑起来,就能保持稳稳的姿态。

    大卡车掉过了头,朝着回水湾开去,沈飞只能暂时放弃下车的打算。

    因为蟒老大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跳下去有危险,万一后半截身子被车轮压到可就麻烦了。而且现在其它车上的人都在盯着这辆车往前开,两米长的蟒老大一下去,必然引人注目,不如到了目的地再见机行事。

    对于老司机来说,车上少了三吨多的东西,剩下的东西等于是偏在车厢一边的,即便是当前的精神有点紧张,也多多少少有点感觉,司机下意识的看向车窗外的反光镜。

    这一看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因为那些“水塔”至少要比钢板高出半米,现在却连影子都看不见。

    设置临时障碍的那辆车跟在他们后面,那个原本在车上扶着钢板的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原本车厢上这么空吗?

    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往路上和两边看了看,也没什么东西掉下来,怎么总觉得车厢上应该有好几件东西呢?

    大头车停的位置和他们的车原本就不是一条直线,大卡车掉头转向的时候,没有钢板的那一侧和车尾在大头车上的老驯鳄师等人注视下转了半个圈。那些冰块可是老驯鳄师最为在意的东西,一下子就发现东西没了,急忙打开副驾驶的车窗喊叫着,并让司机加快速度跑过去拦住大卡车。

    总距离只有130米左右,对于行驶起来的汽车来说,即便时速慢到20公里,也不过一分钟就到了。还好那司机发现了问题,出于谨慎,先没有靠近回水湾,偏了一个角度,在距离回水湾大约40米的开阔地带,想停下车让同伴下去看一眼。

    还没等他停车说话,大头车就和他们并行了,怕惊着大鳄鱼,司机不敢按喇叭,老驯鳄师让司机后面座上的人摇下窗户喊话,问他们那些装冰块的大家伙都哪里去了?

    大卡车上的司机一听,验证了自己刚才的疑惑,急忙停下车,没敢熄火,让靠着另一侧门的同伴下去看一眼。

    老驯鳄师也赶紧下了车,扒着车挡板向里看,两个人都傻眼了,三个“水塔”都没了,只留下了固定它们的底座式支架。

    他们急忙向刚才停车的地方看去,什么都没有。

    其实他们原本也没指望向那里看能发现什么,如果真的滚到地上,那么大的家伙,怎么可能没听到声音?而且也不可能三个都滚下去。

    其它两辆车也凑了过来,都下意识的停在远离回水湾的一侧,也都没敢熄火,万一大鳄鱼冲上来,跑起来方便。

    科长下车扒着车挡板向里看了之后,见了鬼似的往周围扫视了一圈,说起了古代战争时期的一个故事。

    那时候这里还不是湿地,到处都是山石和黄土,炎炎夏日,战士们不是被渴死,就是被晒死,死后他们的怨灵开凿出了地下水,才使这里变成了湿地,怨灵们一路开凿着蜿蜒的河流进了大海。但他们依然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每到凉爽寒冷的季节,就可能回到这里来聚会,希望能看到久违的家人。这里冬天很少有结冰的时候,据说就是因为被他们拿去压制身上的炽热了。说不定,那些冰块也是被他们拿去了。

    老驯鳄师听他说得脊骨发凉,让他赶紧闭嘴,不要胡说八道。

    他说自己也并不是很相信,但这里方圆十几里确实很少结冰,来了好几拨专家了,也没研究出子丑寅卯来,眼前的事情也确实不好解释。

    老驯鳄师翻了一下白眼,驳斥说现在可是夏天,就算那故事是真的,难不成那些怨灵能感应到冰块的气息跑过来?

    但他也解释不了那些东西为什么会离奇消失,尤其是固定它们的底座式支架竟然完好无损。

    其它车上的人差不多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都觉得太诡异了,纷纷要求赶紧撤走,甚至有一位公园的工作人员要求副局长请更专业的人来。

    老驯鳄师听到要请更专业的,心里面有点窝火,当前情况下却不好发作。他宣布要采取电击加冷气降温的方式,结合专门用来夹击鳄鱼嘴巴的杠子锁,就不信不能把这两条大鳄鱼搞定!

    他问那技术人员,输出的冷气最低可以达到多少度?

    技术人员说如果长时间输出的话,只能保证最低零下18度。但这样的低温长时间输出很容易使鳄鱼造成冻伤,建议最低零下五度。

    老驯鳄师觉得那样不保险,因为鳄鱼的体型太大,他担心带来的电击棍达不到预期效果,除非临时制造一些冰块进行配合。

    沈飞因为没找着机会和蟒老大安全穿过开阔地带,暂时躲在车下面,听到老驯鳄师的话,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你这是想找死啊!龙非龍给大鳄鱼造成的电击阴影还没消失呢,你敢电它们试试?

    因为老驯鳄师提到了制冰,扒着车挡板的几个人注意力就转到了制冰机身上,忽然就看到了被沈飞丢在一旁的绝缘胶布。

    别人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位技术人员可是清楚的很,因为那段电源线是他接上去的,现在竟然没了!而且这些绝缘胶布很像是被人弄开的,很明显是想制止现场制冰。

    听那技术人员这么一说,大部分人看向了之前在车上扶钢板的那个人。

    三个“水塔”是诡异消失的,电源线可是弄开绝缘胶布拿走的,一回忆刚才谁上过这辆车,可疑的目标当然非他莫属了。

    他立刻叫起屈来,当时两只手都得扶着钢板,哪有多余的手干那种事?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的事情多的是。

    他是因为技术人员有把矛头对向他的感觉,就回敬了过去,反正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在越野车上的副局长坐不住了,看看回水湾那边没什么动静,也壮着胆子下车,过去扒着车挡板看了看,制止了其他人的争论,明确反对又是电击又是杠子锁又是零下18度给鳄鱼降温,决定找更专业的人过来。

    老驯鳄师不服,和他争辩了起来。

    站长举着手机从车上下来了,告诉大家别争了,专家来电话了。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时间,这都凌晨一点多了,什么专家往这里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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