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狂欢,可能是你的痛苦。

    史可奇无可奈何的继续忍受魔音灌耳。

    广可儿这天晚上没有出门,家里除了一些罪民和侍卫,至亲全部去参加大汗在王宫举办的篝火晚会了。

    见主人闷闷不乐,小露拿些纸里包着火药的小烟花,笑着说:“三主子,去院子里燃些烟花玩吧,很好看的。”

    她左脸的掌伤没那么快好,仍然肿的老高,强笑着说话,一不小心牵扯到痛处,痛的无声的咧嘴龇牙。

    广可儿幽幽道:“私下里你还是叫我小姐吧,哎,算了,还是叫三主子安全,万一被人听见告诉阿妈我又护不住你,徒累你受罪。”

    小露不知如何回答,垂下头想了一会道:“小姐,就让我最后一晚叫你吧。”

    “嗯,好吧。”广可儿闷闷不乐地应了声,心思慢慢飘远,嘴上似漫不经心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但看那似水流年,如花美眷。小露,如果烟花能够带走所有忧愁该多好!”

    小露歪着头,看着主人的眼睛说:“小姐,你有心事了,前天你的眼睛还是纯净的,今夜怎么有一层......嗯,有一层忧郁的颜色。”

    “小露,你知道什么是忧郁?”

    “嗯,月光洒下来,照着紫罗兰,那就是忧郁的色彩。用书刀削掉的黑色别字,却削不掉那经久不衰的黑色哀伤。而灰白的颜色,慢慢成了沧桑,穿过千年的时光,刻在脑中永不相忘,经岁月吟唱,称之为刻骨铭心,或者叫为情所伤。”

    “死妮子,念我以前写的白话句子,等下撕了你的嘴。”广可儿佯怒道。

    “不敢,不敢了,有心上人就是不一样,可以两个人欺负一个人。”小露口无遮拦道。

    广可儿被猜中心思,眼睛顿时黯然,摸了下小露的头道:“小丫头懂得什么心上人,哎,也罢,你我情同姐妹,和你说说最近遇到的一个人。”

    “这是一个大翰少年英雄......”广可儿娓娓讲述知道的史可奇那些事迹,却略去她房里这几天发生的故事。

    小露听着听着眼睛开始冒星星,不停的咂舌,末了道:“他这般厉害,已经算是英雄,英雄立地顶天,小姐则貌美如仙,如果两人走在一起,那不正好是天仙配。”

    “死丫头,越来越过分。”广可儿双手成钳形,微微用点力捏了几下小露又白又嫩的脸颊。

    “不嘛,好痛,小姐放手......你见过他本人吗,还是听来的故事?”

    “见过,如果没有遇见该多好,跨越种族的爱情在话本小说往往死的很惨,不死也折磨的死去活来,我怕经历这些。”

    小露霎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原地蹦起半米高,简直停不下来,边蹦边道:“哇,小姐,你怎么认识他的?”

    “你还记得闹贼的那晚吗?”

    “记得,我,我着凉了,现在咳嗽好了。”小露陡然想到什么,惊讶道:“他就是那晚的贼人?闯进小姐房里?”

    广可儿点点头。

    “有没伤着你,小露真是没用,连贼进屋都不知道。”

    “他是英雄,怎么可能会伤害一个手无寸铁不懂半点武功的女子。”

    “那就好,如果伤着小姐,他就不是英雄,是狗贼。现在没在屋里吧,真要突然冒出来,估计能吓晕我。”小露眼睛骨碌碌的四下乱转,生怕角落里蹦出一个活人。

    “早走了,胆小鬼。”

    “嘻嘻,那就好,话说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小姐,他有没有非礼你?”

    “讨厌鬼,问那么细干嘛,别人就借这房间养伤两三天,伤一好就走了。”

    “他长得英俊吗?”

    “英气勃勃吧,不对,是馊气勃勃吧,不知道他多少天没洗澡,反正身上一股馊味。”

    “那你有没帮他洗澡啊,小姐,做英雄很忙,没时间洗澡很正常的。”小露吃吃笑道。

    广可儿敲了下她的头道:“说这个你就来劲,化身为鬼精灵,平时做事又迷迷糊糊。”

    “小姐,人走了,你是高兴还是有些惦记着他?”

    “人都走了,无所谓高兴还是惦记。”

    “哦,那就用力忘记他,当没来过,走,放烟花去。”小露招呼小姐道。

    薄薄的冰雪早已融化,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天赐节的第六天的夜晚。

    而在柴房度日如年的史可奇,听到巷道外面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很不是滋味。每天都有一个奴隶进来堆放劈好的木材,又取走存放的旧柴。

    挪动中灰尘较大,躲藏的空间极小,第一天差点被发现,还好他闪的快,后面几天摸清楚劈柴奴隶的规律就好多了。

    他紧了紧背后绑成粽子的革囊,提起昨夜去隔壁偷来的单手剑。

    此去凶险万分,将孤身穿越敌境两千多里,能否重新踏上大翰的土地,实在没有把握。可武功法术百分百复原,他心中豪气激荡,就算死也要拉一大票垫背的。

    史可奇倾听了片刻,外面没有动静,柴门没上锁只象征性挂了个铁钩子搭上,他用细木棍轻轻挑开钩子,拉开一扇门。轻巧的闪身出来,反手将门带上,插上铁钩。

    “什么人?”有人问道。

    史可奇扭头一看在几米外的院门处,站着那个每日取材的柴奴,他牵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奴。

    一个要悄无声息的逃走,一个要偷偷摸摸的办事,两者恰巧撞上。

    “你忙你的,我逃我的,喊起来小心你主人治你罪。”史可奇猜到柴奴晚上来此地目的,丢下一句话,掠出院门,纵上围墙而去。

    那奴隶低声嘱咐女奴跑开,等她刚跑的不见影子,毫不犹豫扯开破锣似的嗓子大喊:“抓贼啊。”

    呃,偷情的人个个都是轻功高手,走路没声音,说话用身体,单身人惹不起。

    嘶嘶几响,几道闪电突然亮起,带着死神的气息,狠狠地击向刚跳下墙的史可奇。

    无数的火把先后亮起,以此地为中心,从大街小巷围了过来。

    “守候多时,终于等到你现身,这方圆几千米埋伏了几千神甲军,四周早围成铁桶一样,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飞不走,跪地认罪还能留全尸。”说话的是英魂寺的老异能者,他叫费多拔,这次追捕行动的首脑。

    为了抓到史可奇,这些天他坐镇天赐城,一边全城戒严,一边派出大量蛮兵向城中人宣导:家里发生的怪事都要上报,特别是少粮食少武器。

    他和身边人不分昼夜地分析无数大大小小上报的消息,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一心要找出毁神像让众人蒙羞的敌人。

    两天前史可奇偷掉的粮食被主人无意发现,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消息花了一天时间传递到费多拔案前。

    他看到这条消息,立即将其它堆积如山的文案推在一边,敏锐的察觉到那片区域可能是敌人的藏身处,在这片区域设下数百高手,等那人家里再次传来丢失一把剑的消息,他已百分百肯定。

    只是不确定敌人究竟藏在哪一家哪一户,这片区域到处是显官贵族,不好纵兵大肆搜查。暂定了守株待兔的方案,由各高手占领附近所有高处,一有异常闪电示警。

    如果等一两天敌人还没出现,也只能得罪人搜个底朝天。

    几千神甲军和其它蛮兵牢牢守住巷道街口。

    史可奇想不到偷了区区几日口粮,就遇上一个特别细心认真的主家,那人对家里的每种粮食袋做了标示线,这些日子的取用都是家主亲力亲为。

    如果史可奇每样粮食拿一点,主人还发现不了,可他只单单取了好几斤玉米,被心里有数的主人发现。

    另外偷剑的时间特特压在逃跑的前一天晚上,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对方要过好几天才知道。

    他现在没心思想怎么暴露行踪,既然被发现,无非是个死字。

    他躲开那几道闪电,清啸一声道:“废话真多,老猴子你香蕉吃多了,放的屁都有股焦味,看剑。”

    一道白光疾飞而起,犹若一条白龙平地腾越。剑光如虹,罡风纵横,剑气凌厉逼人。

    史可奇使出仁义之剑,貌似攻击费多拔,却虚晃一下,刷刷数剑,收割走身后数名围上来的草原武者的性命。

    费多拔左手一扬,一道闪电夹着数十点萤火虫大小的紫色精光,对着史可奇丢过去。

    他回剑一磕,那数十点紫光便纷纷爆裂开来,声甚微小,似电球击中皮肉厚实的冬瓜,听不到回响。

    每有一个萤火虫被打飞,便化为一条紫白色光芒,蛇舞一样乱窜,瞬间消失。

    费多拔怒哼一声,法杖挥舞,在空气中奇快无比的虚画数下,一个发出耀眼光芒的猎豹雏形光电物,像狂暴的史前巨兽般张牙舞爪,朝着史可奇扑去。

    另有七八个多种形状的闪电流星赶月般后发而至,这些闪电角度刁钻闪着冷冷寒光,全部是实力高强的异能者含恨出手。

    这次异能者们学乖了,为防止他故技重施,借力打力,每次攻击保持十人以下。

    史可奇顷刻朝不保夕,每次十分吃力的或躲开或招架住四面八方的闪电。

    明明不到十个人,造成的压迫感却大于千百人,出手的每一个人的实力非常惊人,单独打斗他都没必胜把握。

    仅过十几招,已遇险几次,胸口衣服被擦破,若不是及时挪开三分,闪电入体心脏必被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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