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站着的四人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向后退了几步。青皮打架抽冷子给下要害处是常有的事,拿个板砖拍人脑门,石灰撒眼双指插人双眼也不罕见,但极少有人赤手空拳下手这么狠准。

    方才见这少年毫不反抗任由带到小巷子,还以为是怕了自己这伙人,谁知他很可能是怕在酒楼伙计面前展露这暴力的一面;原以为以七对一是稳操胜券的单方面压倒的局面,棍棒匕首都懒得拿,谁知实力悬殊被压倒的反而是人多的一方。

    朱常平轻轻龇牙,咬住发颤的嘴唇,亏自己刚刚还想着等下动手不要弄死这少年。

    多年街头斗殴的经历,他不是没有遇见过狠角色,倒不至于落荒而逃,逃了就威信丧地,往后在这一片可就不好混了。

    他劈手夺过最后加入的那个青皮手中的油罐,拔开盖子,恶狠狠的丢过去。

    史可奇右拳击出,打歪了油罐,油罐掉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脆响,罐中的热油撒了他一身。他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原以为锻炼了两个月,多少恢复了一点武功,可以用拳打碎油罐来震慑群小,谁知现在的力气还不足。右手指关节传来钻心的痛,他轻轻使点力传递到手指,没有骨折。

    “妈的,拼了。”有两个青皮发狠冲过去。

    一个青皮出拳打中史可奇的肩膀,他欢呼一声,下一刻却发出惨叫。史可奇拼着受他这一拳,稳定身形,抓起他尚未来的及收回的手肘一扭,只听喀嚓一声已卸下他这只手臂的关节。

    另一个青皮飞腿踢空,在忽明忽暗的灯笼照射下,见到关节被卸开的青皮扭曲的丑脸,心下一凛,缓缓倒退,不敢欺前打史可奇。

    突然一个灯笼丢来史可奇身上,他来不及躲开,搞定这几个青皮耗费他太多心力。

    火势顿起,浑身是油的史可奇一下子烧成火人。朱常平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刚才是他抢过青皮手上的灯笼丢去,眼见打不过史可奇,只有行险一搏。即使弄出人命来,大不了躲一阵子风头,官府还不一定查的到他头上。

    有青皮喊救火吧,要不烧死人了不好办。朱常平凶性大发,甩了那青皮一巴掌,恶狠狠地瞪着他说:“等会烧完不管他有没有气,你们每人都要找刀捅他一刀,这家伙下毒手将我们四个兄弟打成重伤,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信朱。”

    话音未落地,他像想到什么似的,表情有点怪异。

    被打的青皮也和他想到一块,尽管有些愤愤不平,但和朱常平一对望,那点不平就被埋进心底,只剩流露于外表的惊慌。

    被烧成火人的少年就那样站在原地,没有大声嚎叫,没有倒地翻滚,没有呼救自救,仿佛被火烧的人不是他自己,这太反常了。

    朱常平一向信奉事有反常必有妖,莫非这少年是不怕火的妖怪,他心中掠过这样的想法,俄顷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史可奇身上刚着火的瞬间,第一反应是要灭火,但火苗一舔着他的皮肤,竟觉得异常舒服毫无痛感,火的热力似乎渗入体内的经脉,在全身游走,走到的地方莫不惬意,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受伤的部分经脉居然有点好转的感觉。他索性闭上眼不动不摇,任由火烧遍全身,身上能着火的东西包括衣服和毛发很快全烧光,他纵情的享受这种感觉,一时未觉察到全身赤裸,衣裤尽数化为灰烬。

    史可奇感觉到体内丹田处仿佛形成一个小漩涡,一点一点将体外燃烧的火吸入,几个青皮眼睁睁看着,不敢上前,眼中的恐惧逐渐增多。他的脸色丰润起来,体里隐隐有火光流转。

    突然,史可奇睁开眼,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一朵红色的火焰腾起,像火精灵在热烈的舞动,天空恍惚传来火神的低语。火焰逐步朝内收拢,形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火球,虽然没有原来的那么大,但可以操纵的控火感又回来,像老朋友回归一般亲切,加上缓缓恢复的内力,这感觉让他爽的几乎要张开大叫。他这次的内伤居然需要这样治愈,若不是青皮误打误撞用火烧他,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甚至会因为内伤加重而死去。

    “我插,法师。”

    还能站着几个青皮拔腿就跑,扔下受伤不能行动的同伴,法师在整个大陆较少,大多地位尊贵,或许对豪门或当权者不算什么,但对底层的小混混来说绝对是不能招惹的存在。不说别的,哪怕是最低级的法师的实力也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朱常平没跑,他头脑陷入一片混乱,怎么可能,法师会去酒楼做一个低贱的杂工,再差也可以去做护院镖师之类,绝对会被人以贵宾礼待。想到这,他大喊一句:“你们别跑,回来,哪有做杂工的法师!”没人理他,他咬紧牙关朝史可奇冲去,只盼对方的法术是使些小把戏弄出来的。

    火球熄灭,他只觉眼前一黑,唯一的灯笼刚刚又砸了出去,还没等他适应黑暗,头上就挨了重重一记,他踉跄着倒退。跟着有只手按低他的头,他想反击却够不着。

    “别乱动,再动你死定。”这句话犹如一块寒冰砸在朱常平身上,他停止挣扎,但没有求饶。

    那声音没停,继续说:“你打我一拳,我必定打你几拳,只要你扛得住。本来你是死定的,想弄死我的人,我必定弄死他,但幸运的是你错中有对,做了一件好事。”

    “哎,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我也懒得问你姓名,想必你姓猪,其实我管你姓猪姓狗,姑且算你是猪吧;你这头猪不算很肥,没兴趣杀你”砰的一声巨响,朱常平额头被重重的磕在地上,昏死过去。他过了良久被冻醒,摇摇欲裂的头,痛苦呻吟道:“这么强的实力,做你妹的杂工”。顷刻后背一凉,发现自己外面衣裤被剥走,摸摸屁股,还好某花未开,总算没发出第二声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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