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魏然坐在沙发生,魏浩天坐在我们对面,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但是时不时会咳嗽气喘,好像身体不大好。

    “魏先生是成功人士,我对经商一窍不通,只懂得做衣服。”我说。

    “不会经商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有些人不管怎么教,他都不用心,那就无药可救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严厉的看了看魏然。

    魏然不好意思的说:“爸,你别在我朋友面前损我嘛,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要面子?要不是吴路没有追究你放火的事,你就在牢里蹲着了。”魏浩天说完话,又咳嗽了起来。

    魏然辩解道:“不是我干的,都是那个死去的姜振东,全是他害得我。”

    魏浩天皱了皱眉头说:“这世上难道真有鬼?”

    “有些东西我们看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当然,只要心里没鬼,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我说。

    魏浩天笑了起来,笑声又戛然而止,脸上泛过一丝忧虑:“我这咳嗽的毛病已经很久了,我去过很多医院,就是看不好,有人说我惹上了脏东西,我也是一笑了之。”

    老实说,我在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当时以为刚从外面进来,身体没有适应室温,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扫视了一眼办公室,发现办公桌前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魏浩天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应该是他的全家福。

    相片当中的魏浩天看上去还很年轻,女人站在他旁边,小男孩呆呆的站在两个人中间,两眼无神。

    “魏然,你和你的小时候长相很不一样啊。”我顺口说了一句,本以为没什么,人的长相总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

    可是,这句话像是触动了魏家父子二人的神经,两个人同时一愣,魏浩天没有说话,魏然则摇了摇头。

    “相片里的男孩不是我,而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魏然说。

    “啊?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我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魏浩天又咳嗽了两下,把话题引到了裁缝店上:“我听说你给别人做衣服,只做女装,而且还要询问别人的生辰八字,是吗?”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魏浩天皱眉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规矩,穿衣服和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

    “爷爷告诉我,人这一辈子要吃得饭,要走的路,要穿什么衣服,那都是有定数的。别人家的衣服可能不会产生什么作用,但是我们吴家做出来的衣服,八字相合的人穿上,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八字不合的人穿上,精神萎靡,百病缠身,甚至还有血光之灾。”我说。

    魏浩天将信将疑,魏然则在一旁说:“这是真的,晓彤之前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昏迷了几天,穿上吴路的旗袍之后,第二天就醒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事?”魏浩天听后,颇为可惜的说:“可惜你们只做女装,不然可以给我做上一件,说不定我的咳嗽就能好了。”

    “爸,您这老毛病还是因为当年那件事……”魏然说完,欲言又止。

    魏浩天俨然是不想提起,一抬手说:“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吴路,你做衣服有那么多规矩,想要做大,恐怕不容易啊。”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每一件衣服都要万分仔细小心,何况这种手艺只在我们吴家单传,想要推广开来,确实有难度。”

    “但凡不能标准化的东西,想要规模化,就很不容易。为什么麦当劳,肯德基可以开遍全世界,我们中餐就不行呢?因为中餐难以标准化,每个厨师做出来的口味不一样,同一个厨师在不同时间做出来的口味也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魏浩天说。

    “您是想让我改变这个传统吗?”我问他。

    魏浩天笑了笑说:“人命关天的事,只能由你自己做决定。要是你不想做大,只想做精也可以。我给你介绍客户,把口碑立起来,然后再打广告,让更多的有钱来照顾你生意,你卖出一件衣服的利润,比别人卖出十件衣服还要多,你看如何?”

    我没料到魏浩天会给我那么多中肯的建议,不禁心怀感激:“谢谢你,魏先生。”

    “哎,叫我魏叔就行,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咳咳……”魏浩天的咳嗽更严重了。

    从魏氏集团离开,我私下里问魏然:“魏叔到底是什么病?”

    魏然叹气道:“有医院说是慢性支气管炎,还有的说是肺结核,说法不一,却怎么都治不好。”

    “对症下药也治不好?莫非这病确实不一般?”我喃喃道。

    “自从他之前的老婆和孩子死了之后,他就患上了这种病。”魏然说。

    然而,晚上我正要睡觉,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我:“吴路,你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转头去看,婳已经站在了那里。我笑问道:“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呢,我这一天都没有去不干净的地方。”

    “那是你自己不知道。”婳说。

    “我去了魏氏集团,见到了魏浩天,你该不会说魏浩天有问题吧?”我问她。

    婳微微闭着眼睛:“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啊。”

    婳睁开了眼睛:“那张照片,不,应该说是那个相框。”

    我想起了那个造型古朴的相框,那时我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相框很普通啊,我没觉得哪里奇怪。”我说。

    婳看向了我身后,语气忽然低沉下来:“你转脸看看,墙上是什么。”

    我的目光转移到墙壁上,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一张相片挂在墙上,相片上有三个人:魏浩天,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那正是魏浩天办公桌上的照片,照片成了黑白色,女人和男孩的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猛一看上去,如同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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