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有那么做,不是不想,吓到她可就不好了。他自认还算不算是色中饿鬼。

    控了一下情绪,文昊尝试着换了正经点的语调:“其实要说我为什么要开画廊,可能还真有个小故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呢?正好我这里有上好的玫瑰花茶,美女喝杯茶,听听我开画廊的故事,如何?”

    魅惑的一笑,文昊说着便转身朝着柜台那边走去,找来找去竟然发现没有花茶,只剩下咖啡了。

    尴尬了吧?

    这Madeira和Mary两个最近也喜欢喝茶了吗?不然这花茶怎么这么快没有啦。还真是不给面啊,这美女就在眼前,让我如何是好?

    “其实你是不是更喜欢喝咖啡呢?”文昊回过头来尴尬的笑了一声问。

    “我下午之后就不能喝咖啡啦,不然晚上可就别想睡觉了。”知他没有找到花茶,芷瑶只是笑。

    不睡觉好啊,不睡觉我陪你屋顶赏月光。

    文昊只是心里这么想想罢了,嘴上说的可是分外客气:“那我请你喝杯红酒吧,都没有给你介绍,前些年无聊就买了一个酒庄在上面,这画廊里我正好也储备了几瓶。”

    “你究竟是做卖画的生意还是卖酒啊?”芷瑶抿嘴笑。

    “其实我是什么赚钱就卖什么。呵呵。”

    “你倒是很坦率啊。”

    “那是自然,美女面前我从不撒谎。”

    “呵......”

    蒋文昊说着就走过去倒了一杯酒然后继续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芷瑶其实很想说,不要了,可奇怪的是,她的胳膊像不听话的一样接过了他递过来酒杯,那红酒呈现闪亮的艳丽的桃红色,色泽很诱人。

    朦胧之中,仿佛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姐姐,你不觉得他才是你的真名天子吗?”

    芷瑶愣了愣。

    毕竟初相识,她想都还算矜持点好,就象征性的喝一点点吧,她想。

    “这是什么红酒,有股浓郁的草莓香味,很特别。”她轻抿一口说。

    看的出芷瑶的矜持,文昊却假装并未意会,只是做了个请她坐下的手势。

    于是两个人在靠窗的沙发边斜对着面坐下。窗外的冬,行人行色匆匆,暮色微寒透薄衣裳,这画廊内却是一副染春色,让人无限思量。

    “没有想到薇薇你的味觉这么好,”蒋文昊笑道:“这仙粉黛白葡萄酒真的有很浓烈的草莓香气,酒精度不高很适合女孩子喝呢。

    “前两天酒庄那边送来的样品,我就顺手放在了这里,其实我一般不怎么喝这种酒,我更中意干红。”文昊指了指桌子上的另一瓶红酒说:“不过某种意义上讲,她们也许是同一种酒。”

    “同一种酒嘛?明明完全不同的颜色嘛。”

    这才喝了几口红酒,难不成就醉了吗?看着芷瑶红扑扑的脸上有些天真的表情,一瞬间就像个可爱的小姑娘,文昊笑而未语。

    “其实虽然是加州长的的,可我对加州特产的仙粉黛白葡萄酒还真没有深究过哦。”芷瑶说:“我一直闹不明白为什么仙粉黛白葡萄酒却是粉红色的呢?”

    蒋文昊看着芷瑶,心想,她不会是明知故问吧?但美女问了,那一定要答的啊。

    所以还是要细细的说上一番。

    “通常白葡萄酒会选择品质上乘的青葡萄酿造,例如霞多丽或者长相思,所以颜色当然是青白色的。当然通常红葡萄酒都是红葡萄酿造的,例如赤霞珠,那么颜色自然也是深红。”

    “嗯......嗯嗯。”

    蒋文昊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道我们加州知名的仙粉黛,她很特别,是白色果肉的红葡萄。用她白色的果肉来酿造的白葡萄酒,无论怎么控制,因为红色果皮的缘故颜色总会带一点点粉色。因为历史上白葡萄酒更有价值,所以为了卖个好价钱,这原本粉红色的葡萄酒就被定名白葡萄酒。”

    “哈哈,”芷瑶忽然笑:“其实你去讲课应该也很合适吧。”

    蒋文昊只得讪讪的说:“好吧,我就知道,一个在旧金山出生和长大的美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常识,你根本就是故意让我说。”

    “是啊,我是知道啊,不过就想听你多讲一遍。”芷瑶眨巴眨巴眼睛,文昊又一阵心驰神漾。

    这心上就像被魔法种了一棵小树苗,它呼啦啦的生根发芽,萌萌的心花,一骨朵,一骨朵的开放。

    小心脏痒痒的都受不了啦。

    “咳咳,你还真是古灵精怪啊。”蒋文昊定定心神,看看手里的酒杯这才说道:“据说在70年代,舒特家族的酒庄在酿酒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才有了第一批仙粉黛白葡萄酒。”

    他转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或者就像你我今天的认识,也是个美丽的意外邂逅。”

    美丽的意外邂逅,你还真能侃啊,芷瑶心想。

    可也或者真的是喝了几口酒的缘故,她竟也颇落落大方的应他:“邂逅这词听起来很美。嗯,可好像我们说了半天,你也没有讲为什么买这个画廊的呢。”

    朦朦胧胧的感觉最惹人神往,你想转移话题吗?也好,我就陪你玩暧昧。

    “哦,原因很简单啊,”蒋文昊马上接话说道:“是因为喜欢店里的一副画。”

    “一副画吗?”芷瑶不解。

    “嗯,一副画,晚清时代的木板画《穿旗袍的女人》,是英国女画家伊丽莎白的作品。那时候这幅画很吸引我。我很好奇一个英国女画家笔下的旧中国,何况她竟然使用的还是中国的绘画技艺木板画。你看,那幅画现在还在那里。”

    也许蒋文昊还有个他没有说的理由,那就是画面是个美丽的女人,他一项喜欢为女人花钱不是吗?即使那女人只是墙上的一副木板画。

    顺着蒋文昊的手势,芷瑶看到和着楼梯蜿蜒得墙面上挂着一副木版画。来过这几次也曾被画面上身着淡蓝花旗袍的东方女子吸引,可今天看那女人的笑容总是有些与往日不同。

    “那副画当时是英国老板珍藏,我出多少钱他都不肯卖给我。还好,他说要退休回英国,有意出售店铺,我就决定高价买下画廊,不过条件之一就是他的把木版画留给我。”

    文昊轻松的口气就像女孩子买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如此而已。

    “哦,真的之为了一副画吗?买下整个画廊。”芷瑶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是啊,就是这样啊。”蒋文昊却有点不以为然说:“自己喜欢的东西,应该努力去争取。”

    “那也不至于为了一副画买下整个画廊吧?”

    “为什么不呢?”文昊淡淡的一笑。

    “呵,好吧。我可以过去看看那副画吗?”芷瑶说。

    “当然啊。”蒋文昊不假思索的答道。

    两人起身向《穿着旗袍的女人走去》走去,拾阶而上,木版画就挂着接近转角口的墙上。

    因为年代久远而淡淡发黄的画面上身穿旗袍的女子侧身浅坐,身姿柔媚,她眉目传情,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你。

    下面是伊丽莎白Elizabeth Keith珍贵的亲笔签名。

    人世间的事啊有几多因缘几多难料?

    这个美丽的模特你会是谁呢?你恐怕没有想到你的美丽竟然会被定格在百年之后,美国旧金山城内一家店铺的墙上吧?芷瑶一边上楼,一边看着那副画心想。

    正心思恍惚之间,画中那女模特竟然扯了扯她旗袍的一角,露出她白皙的腿,然后再侧身踮了踮脚尖,她神色自然的看了看自己的那双时尚的白色高跟鞋。

    然后抬起头说:“我该如何帮你呢?”

    “帮我?”芷瑶诧异的停下脚步。

    “嗯,帮你,”女人说着竟然灵光一闪,从画面上走了下来,迎面只那么一推。

    芷瑶啊呀一声。

    蒋文昊看着芷瑶发呆的凝望着画面,心想,还真是个多情的女子,刚还活泼的和他开玩笑呢,这会就触景感伤了呢。

    她竟然就那么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他急忙拦腰抱住了她。

    她,她这是在故意给我机会吗?文昊内心一阵狂喜。

    软玉温香的体温,淡淡的酒香,一阵阵的意乱情迷,文昊鬼使神差的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我被空调的风吹的病了,浑浑噩噩中刚又梦见你啦,哥哥。

    想起很多年前我还是个小傻瓜的时候,写给你的诗:

    “美人的梨涡嫣然如花

    梦回那豆蔻年华

    水晶灯下我

    字字入扣纤纤描画

    白色的绢纸扇上全是

    暗恋你的桃花”

    我突然把,突然掰着指头算了算,你走了也有好几年了吧?一直很后悔最后那一次没有去见你。没有,便再也没有啦。你在天堂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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