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心下惊道:“这个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这个面具人将她伤成那个样子的吗?”

    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注目看着,不知为何,明明是月黑风高,她却能将两人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那面具人往前走了两步,他走的很小心,好似有什么顾忌。他又挪动两步,却听到那崖边的女人厉声道:“站住!”。那女人模样狰狞如女厉鬼,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恐怖,反而更觉伤心。这个女人好似经历了一场难以名状的苦难。

    那面具人听到她的话立刻停住了脚,那女人伸手指着他,哭腔已经是他的嗓音变得凄厉:“你......你为什么还要前来管我的生死?我现在与你又有何干?”

    天空忽然降下红雷,将正片天空劈得碎裂不堪,声音震在山崖,震人心魄。

    这时听到那面具人说道:“师妹,我......我怎么能不管你的生死?”

    那女人立即回道:“你闭嘴!我不是你师妹,我与你......与你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说到“恩断义绝”时,她显露得悲痛万分,连叮咚都不禁心中震颤。这个女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面具人又道:“师妹,你不认我,却也不愿认识咱们的孩子吗?”

    那女人听到忽然怔住,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悲痛表情,她吃吃说道:“玲珑,玲珑她在哪?”

    叮咚思忖道:那面具人喊她师妹,那女人又说他们的孩子叫玲珑,难道那面具人便是刚才的丈夫?

    正想处,那面具人果然缓缓摘掉了面具,从叮咚的角度来看,正好看个清楚,不是那女人的丈夫又能是谁?

    叮咚正满心疑问却听到那女人说:“好,好,你竟还有脸面对着我?为何不藏在那面具之下?”

    那丈夫说道:“师......”

    “不许叫我师妹!你也不是我师兄!”

    “我...我也是为人所迫!”

    “你能为人所迫?就凭你身上那功夫,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和你过上数十招的,你竟还会为人所迫?”

    叮咚不禁望了望那个男人,心道:这个人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他到底是谁?这个女人又是谁?

    那女子又说道:“楚飞白!你想清楚了!现在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否则......否则我就要从这里跳下去!”

    “不!琼玉!你不能跳!”

    “楚飞白你听着!我李琼玉这辈子做的事情从不后悔!我希望你也这样!你现在做的事情违背了我们当初的誓言,我希望你记住,只有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师妹......你......”

    “闭嘴!”李琼玉吼道,楚飞白果然闭上了嘴。

    李琼玉道:“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想渐渐玲珑......”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的哭喊声音,“娘亲娘亲!”

    叮咚一转目光,看到一个扎着两根鞭子的小女孩朝着崖边的李琼玉跑去。

    李琼玉一看,立刻跪倒在地上,迎着她将她搂在了怀里。“玲珑,玲珑......”

    那小女孩儿也搂住李琼玉的脖子,哭着说道:“娘亲,你要去哪,这里又冷又黑,这里好高,玲珑怕,咱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啊。”

    李琼玉见到女儿,心中悲喜交集,喜是因为见到自己最爱的骨肉,悲的是这一见便是最后一面。

    李琼玉恶狠狠地瞪着楚飞白道:“你竟然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楚飞白默不作声,只是像根石柱一样站着。可他脸上的悲痛表情也绝非毫无感情的人能装得出来的。

    不知不觉间,叮咚已经从古松的后面走到了前面,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一景象,尤其那个小女孩儿,令她感到有种异样的熟悉感觉。

    李琼玉抱着那个小女孩道:“玲珑,玲珑。”

    玲珑道:“娘,你在叫我?你不要哭?娘你为什么哭?”玲珑摸着李琼玉的脸:“娘,你的脸怎么了?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

    李琼玉两个手掌将玲珑两只小手握住:“玲珑,我的好闺女,你冷不冷?”

    玲珑点了点头道:“冷啊,娘!这里冷死了。咱们回去吧!”

    李琼玉两眼泪水滚滚,道:“好孩子,快和......你爹爹下去。”她抬眼看了看楚飞白一眼。

    玲珑摇着头,又紧紧搂住了娘亲的脖子,死也不松手的样子,“娘不走,玲珑就不走!娘要跟玲珑一起下去才行!”李琼玉又是滚滚热泪不停地流。

    只见李琼玉轻轻拍了拍玲珑的后背道:“好孩子,娘和你一起下山好不好?”

    “真的?好!太好了!娘亲和爹爹还有玲珑一起下去!”

    李琼玉微笑着,抱起了玲珑,慢慢朝着楚飞白走去。楚飞白一直站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不敢再说一句。叮咚瞧见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脸满是泪痕。叮咚竟对楚飞白生气一种心酸之情,竟忘了他是面具人。

    李琼玉走到楚飞白身边,却不抬头看他一眼,而楚飞白则是一直看着李琼玉。

    李琼玉道:“乖女儿,娘亲累,让...爹爹抱好不好?”她差一点就无法将“爹爹”两字说出来,而楚飞白听了则更为心痛。

    玲珑以为娘亲真的累了,便道:“好!”然后伸着上身想楚飞白怀中展开双臂。

    楚飞白两手轻轻托在玲珑的腋下,将她抱在了怀里,玲珑拿着小手在楚飞白的脸上擦了擦,“爹爹怎么也哭了?这里太冷了,娘亲和爹爹都受不了,咱们快回家去吧。”

    玲珑还未说完,就见李琼玉忽然向悬崖飞奔而去,纵身跃处,转瞬隐没在黑暗的深渊里。

    玲珑怔怔地看着,吃吃问道:“爹爹,娘去哪了?”

    楚飞白仰天大吼!声音惊天地,泣鬼神。

    叮咚慢慢走到崖边,望着漆黑的深渊,流着泪喃喃道:“娘......娘......”

    忽然一道闪电劈在崖石上,叮咚只觉得一瞬之间光芒刺眼,身体也变得沉甸甸,她也倾倒下去。

    可她并没有下坠,没有呼呼的风从耳旁吹过,更没有跌得粉身碎骨。

    她缓缓睁开了眼,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躺在一片水面上,她看不到这个地方的边际,更看不到这里的天空有多高,只是白茫茫一片。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玲珑......玲珑。”

    叮咚听见呼唤声音,忽然坐了起来。在她面前,正站着一位身着樱粉轻纱的女人,她纤纤如一支出水芙蓉。

    叮咚人的这个女人就是刚才跳崖的李琼玉,怎么会在这儿?她还叫着自己玲珑.......对了,刚才自己在倒下来之前也喃喃说着“娘亲”,难道?

    她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女人,那女人对自己微笑着。叮咚吃吃问道:“你在叫我?”

    李琼玉道:“是呀,玲珑,你是我的女儿。”

    叮咚道:“我?我是你的女儿?可我叫叮咚,我......”

    李琼玉道:“叮咚,玲珑。”

    叮咚呆住了,双眼竟溢满了泪:“你,你真的是我的娘亲?”

    李琼玉点了点头,叮咚忽然抱住了她,而李琼玉也慢慢弯着腰将叮咚搂在自己怀里。

    叮咚哭着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啊?我好怕啊!”

    李琼玉慢慢扶起叮咚,道:“别怕孩子,娘会告诉你一切,咱们坐着聊。”

    “坐着?”

    不知何时,她们身旁忽然多了一张长椅。叮咚很是惊诧,李琼玉先做了下来,然后轻轻拉着叮咚的手,让她也慢慢坐了下来。

    叮咚坐了下来,只觉得长椅很柔软。

    李琼玉仔细看着她,说道:“孩子,你变得好多,成了一个大女孩儿。”

    叮咚道:“娘.......娘,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在喊李琼玉“娘”时有些迟疑,这些李琼玉似都看了出来,脸上转而显出悲伤。

    李琼玉道:“刚才你所看到的,尽是你的回忆。”

    叮咚问道:“我的回忆?”

    李琼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叫楚玲珑,你的父亲是楚飞白,乃是青城派的第二代大弟子,我,我也是青城派的弟子,是你爹爹的师妹。我们二人当初因生爱恋而离开门派,曾起誓再也不踏足江湖一步,只愿做两只比翼高飞远离尘世的比翼鸟......“说着,她双眼里透露出无线怅然。

    叮咚问道:“所以那个面具人是我爹?他,他怎么会是我爹?”

    李琼玉继续道:“孩子,无论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亲爹。”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在一个隐蔽的海岛上面过了数月,之后娘亲便怀上了你。你爹从有了你之后倍加小心,打算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于是我们二人商定,就此远离中原,乘船东渡,到了一个异国——东瀛。在那里寻得一块美地。四月初,樱花开得最美的时候,你出生了。”

    叮咚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漫漫樱花树林,点了点头。

    “等你五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是不是爹爹他......”

    李琼玉点了点头,道:“是,你爹曾经答应过我不再踏入江湖半步,可他却不知为何加入了东瀛的一个组织。那个组织里的所有人都戴着鬼人面具,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们的组织十分庞大,而且精密复杂,他们的功夫有很罕见奇怪,乃是从东瀛‘忍术’当中所演变出来,不再像中原方术一般单单只是个障眼法,而是实打实的功夫。”

    “是东瀛的组织?为何他们回到中原来?”

    “这便不知道了,需要你去探究其中缘由。”

    “爹爹为何要加入那个组织?”

    李琼玉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曾经问过他,可他却总是说是为人所迫,别的话一概不对我讲,所以我才会.......以死相逼,可没想到的是......”

    “没想到爹爹还是不愿告诉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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