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跟着孔秘书来到了李宪章所在的包间,包间内除李宪章父子四人之外,还有一位六十出头的男人,头顶略微稀松,应该是喝过酒的缘故,老人脸色通红不过面露喜色。

    孔秘书将武家兄弟领过来之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李老招呼两人坐在身边,指着那位即将地中海的老人说:“这位是和朝风,是你们山西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武定远听到后神情微微一震,在山西的大煤大富豪矿时代,要问谁是最有发言权的人,首推和朝风,这位无数大小煤老板的心头噩梦,只是个常年挂着笑容的老人,对谁都和和气气。可是从来没有人敢把这种和气真的当做和气,不知道多少位不开眼的煤老板,在意气风发之时因为一件小事儿,或者一句话,从此在巨富浪潮中被除名。

    山西,因为煤炭行业,无数的流氓靠着耍狠抖机灵走上了巨富的浪潮,在那一铲子一铲子的黑金背后,不知道埋藏着多少鲜血白骨。

    那些眼界并不够宽广的老板,他们敢大肆贩卖“黑人”,对矿难事故不屑一顾,甚至敢为了抢地盘公开持枪对阵,但是无论是听过大浪淘沙,开始拼命往上流社会挤的大亨,还是苟延残喘只求生计的病虎,亦或者是偏安一隅安心敛财的“小地主”,只要听到和朝风的名字必然会浑身不舒服。

    和朝风,一个注定被各方铭记的传奇,武定远打招呼敬酒都显得略微紧张,反倒是知之甚少的武青犊显得更加从容,和朝风就算与两个小辈喝酒都是和和气气,没有一丝倨傲,但就是这样更让武定远心头紧张。

    一旁的李宪章四人看着场间气氛,父子四人交换眼神之后都微微一笑,李宪章率先开口说道:“小五、小七你们在山西做事儿,免不了要和你们和叔打交道,以后多亲近亲近,有什么可以帮你和叔解决的小事儿就自己跑的勤快点,以后想开口求人也容易点”

    武青犊兄弟在一旁应和着,依旧和气的和朝风着李宪章笑着说道:“你这个老李头不讲理一个晚上了 ,从一开始就给这两个小娃娃铺路,现在还要对我含沙射影啊”

    了解和朝风的人肯定能知道,这番话是这个笑面虎少有的真诚语气,只不过依旧惹来了李宪章的不高兴,不悦的说道:“我就是要让你们山西这帮人看看,我这两侄子家里有大人,一个破暴发户就敢带着杀人犯去打砸工地,一些不成气候的政法人员还敢包庇纵容,我告诉你们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楚”

    李宪章的三个儿子颇为无奈,本来此次前来就是被父亲强逼这来的,来了之后又是几次三番的折腾。至于武定远兄弟两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收起笑容的和朝风看着李宪章说道:“李哥,你这是何必呢,现实就是这样”

    李宪章也摇摇头叹气说道:“陈大哥当初要是没有负气出走,现在的陈家何止是王侯之家”说罢看了武青犊兄弟一眼,转头对着和朝风说:“小和,如果没有他们的师爷你爹老早就死了,也不会有你,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说,你哪怕不看那份情,你看我几分薄面”

    和朝风对着李宪章说道:“老李,我要是那种没良心的玩意儿,你能把我这小十几岁的家伙当兄弟?”

    之后和朝风表示自己也会去看望陈大哥,说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在和朝风走之后,李宪章对着三个儿子说:“你们回去吧”,声音清冷,一时三人不知所措,武青犊二人更是一脸茫然,几人看着坐在正座上一脸严肃的李宪章,李家长子李漠北对着父亲说道:“爸,这是怎么了?”

    李宪章依旧端坐,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不是都很忙么,都不想来,是我耽误你们工作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一旁的军装装束的李漠河说道:“爸,我们陪您去看望陈伯伯”

    李宪章依旧一脸清冷的说道:“不必了,我不想让你们去污我陈大哥的眼”

    三人面面对视一眼,没有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老三李漠战走到武定远跟前悄悄说了句什么,之后武定远便走到李宪章身边说道:“李叔,您这是要让我两过意不去吗?”

    武青犊也笑着对李宪章说道:“李叔,我师父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打折我的腿啊,昨天我还厚着脸去求他老人家让您帮着我铺铺路,结果差点被一脚踢死,这要是让知道了这事儿我可就没得活了”

    李家三兄弟也跟着对自己的父亲进行劝慰,好不容易让李宪章,松开了眉头,脸色渐缓,叹口气颇为唏嘘的说道:“陈大哥救过我不知道多少次命,要是没有他我骨头都没了”,众人正待劝慰的时候,武青犊吊儿郎当的抽出根烟点上笑的很是不合时宜,李宪章看着武青犊怒道:“你笑什么笑”,剩余四个人也看着武青犊,武青犊笑着说:“李叔我猜要是我师父知道总把这几句话挂在嘴上,他一准说:老子要知道你他娘是这副鸟样,老子当初就给你补一刀”

    众人震惊的看着武青犊,李宪章也一脸的诧异,看着武青犊半晌不说话,片刻之后哈哈笑道:“这是陈大哥的风格,估计还会 斜着眼瞟你一眼,扭头还可能啐一口浓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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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李宪章的要求下住进了武青犊的新家,要求第二天一早就要去扶柳村。

    平心而论,对于李宪章与陈朔的这种感情,武青犊武定远理解不了,哪怕年龄长他们一辈的李家三兄弟也不理解,所以他们的表现哪怕是因为自身习惯做到了面面俱到,可是在老爷子眼里还是不能容忍,到了武青犊小屋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众人劝慰李宪章早点休息,李家三兄弟也想抽时间和这两位小兄弟谈一谈,可是奔波了一天还应酬了几个小时的李宪章却是兴奋异常,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李宪章坐在院中对着武定远武青犊兄弟二人说:“你两的功夫怎么样啊”,武定远笑着说:“我的不入门,小七的还说的过去”李宪章哦了一声对着武青犊问道:“说的过去?”

    武青犊笑着说:“说的过去,说的过去”

    李宪章指着武青犊笑着说道:“瞅你这臭屁的德行和你师父当年一个样”,刚说完便转头对着一身军装的李漠河说:“老二试试这个说的过去,看能不能说的过去 ”话语不容置疑。

    李漠河丝毫没有无奈,松了松衣服摆开起手式对着武青犊说:“来”,武青犊不去看武定远示意的眼神,笑着说:“李二哥你先来”,武青犊看得出李漠河不是空架子,也站定身姿对着李漠河发出邀请,李漠河笑着说:“还是你先来吧”

    话音刚落武青犊直接欺身而过,一记鞭腿呼啸着踢向李漠河的胸口,武青犊这一脚实际把我的非常好,李漠河如果不硬接就只能后退,接下来便只能被动挨打,若硬接的话便要承受这一腿的所有力量,李漠河双臂护前甚至主动往前重踏一步,狠狠对上,蓬的一声两人一触即分,武青犊踏步向前,右脚撑地跃跳左膝紧随而上,李漠河沉肘下压,左手准备拳轰武青犊脑袋,却在刚压下左膝之后,武青犊借力原地一个踏跳右膝闪电般弹出,李漠河只好双肘下沉,但是被顶推一步,眼前一花武青犊的肘击在李漠河左脸侧停下。

    李漠河看着这个年龄几乎是自己一半的年轻人,一脸的不敢相信,李宪章却在一旁哈哈笑道:“是这个气势,是这个气势”说罢转头对着李漠战说:“老三你要不要也试试 ”

    穿着斯文气质儒雅的老三李漠战,是李家三兄弟中给武青犊危险系数最高的人,来自于武夫的直觉自然是来自于武力上的危险,李漠战点点头笑着说:“我也正有此意”说完朝武青犊示意之后,便快速冲向武青犊。

    武青犊笑着迎来李漠战的第一记快拳,侧身闪开之后右手握拳侧向击打李漠战腰腹,在李漠战躲开以后,两人都快速向对方出拳,顿时你来我往,速度越来越快,不论拳掌肘膝,两人在极小的范围内快速换拳换脚,两人默契的保持这种攻击节奏,一旁观看的人眼睛慢慢变直,李家二兄弟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的震惊,他们没有想到武青犊能与自家兄弟如此僵持,武定远眼睛里也满是诧异,显然想不到李漠战有如此战力,拓跋蛮马步青对视一眼,也满是诧异。

    李漠战武青犊二人对攻持续,事实上两人也都在诧异对方的实力,慢慢的战圈开始扩大,李漠战腿法精湛,武青犊拳肘连击有悖常理,两人越打越快,隐隐有超出最初切磋的意图,众人看向李宪章,却见老人满脸笑容盯着二人,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

    武青犊战意高昂,在以手刀砍重李漠战左腿之后,胸口迎接了李漠战一记之拳,李漠战抽身后退以左脚踏地,希望舒缓疼痛并同时感知力量之时,武青犊顶着直拳冲击舍身前冲,拳肘打开李漠战中门的一瞬间,跺脚踏地右肩晃动直取李漠战胸口。

    身后武定远赶忙大喝:“住手”,武青犊的肩膀停在李漠战防护的双臂前,武青犊微微一笑收身站好,李漠战也站在一旁笑着摇摇头,对武青犊伸出拳头,武青犊也伸拳与李漠战轻轻一碰。

    李宪章开怀大笑说道:“漠战,你松懈了,当年陈大哥说过一句话,我辈武夫,有我无敌”李漠河笑着点点头说道:“父亲说的是”

    在东北,现下第一人陈忘都也如是说过:“我辈武夫,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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