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等着看道牧笑话的好事者们,本以为道牧他们一天之内,必然被赶出来,结果被赶出来的却是莫家人。
    好事者们心不死,开盘赌注,道牧他们什么时候会被赶出来,两天,三天,还是更久。
    道牧他们一入圣医馆就是七天没动静,好事者们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误判而失落,反倒愈加好奇,其背后的秘密。
    道牧牛郎的传说一半出自他们,一半出自伏牛堂,一方好奇心作祟,一方授命而为,还有其他方推波助澜。
    道牧牛郎之名人尽皆知,道牧牛郎奇葩反常的行径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资与谈资。
    谁会像道牧这么不要脸,牧剑山明明已经被织天府开除,他还有脸来拜祝织山。
    谁会像牛郎这么不识好歹,朱紫娆配他牛郎绰绰有余,人家女方还未嫌弃,他牛郎反倒嫌弃人家朱紫娆。
    两人都一朵花枝招展的奇葩,且还高调登榜。最让那些落榜的人生气的是,道牧牛郎他们竟然都没参加考试。
    凭什么?
    街坊开始有传说,道牧牛郎他们有免试彩帛,所以才能如此为所欲。这个传说立马引出其他话题,让道牧牛郎他们的名字持续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中。
    这日,道牧他们进入圣医馆的第八天。
    圣医馆没有任何消息放出,一切如往常一样平静。
    仙才楼在太阳初升之际,垂挂红布连满楼,红布上写满金灿灿的大字。
    迎着东升旭日的温暖阳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轮掉落人间的太阳。远远看去,根本看不清楚,那闪闪金字真个就像是一轮明日。
    好事者们从着好奇之心,顺着金光而来。在仙才楼下仰望红布,总算看得一清二楚。
    “为仙才楼冲刷一切怨气而欢舞!”
    “为童征长老的深明大义而致敬!”
    “为伏牛堂与童家的友谊而呐喊!”
    “为牛郎道牧高姿态登榜而助威!”
    “……”
    一个个模棱两可的大红布黄金字,配上伏牛堂的便衣探子在一旁解释。
    霎时间,引爆整个织仙城。
    最令人津津乐道就是一条大横幅,亦然是红布金字。上面赫然写着“未来三天内,仙才楼一切费用全免,详情请到仙才楼隔壁柜台咨询。”
    人们顺着指示挪步去看,但见一家规模不小的小酒楼已经被改造,“咨询处”、“领号处”“贵宾处”、“排位处”都已经围满人,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此时此刻,道牧牛郎却各自独霸一个亩大的药浴池。
    咕噜咕噜,还在不断的冒着泡泡。巨量蕴含着阳力的烈性灵药仙草将汤水染红。
    道牧在水中盘坐,仅仅露出头部,不断念诵着度牧经。
    对方药浴池里,牛郎则大喇喇靠在岸边。右手攀在岸上,左手撑着烟杆,嘴巴叼着烟嘴,“哥啊,我认为我们体内阴毒跟我们下到阴间无关,也跟我们逆转生死无关。”说话间,口齿溢出劣质的烟气。
    “嗯。”道牧缓缓睁开眼睛,“老鼠屎引起,是牧影鼠无误。”
    讲到这,道牧忍不住犯呕,手抬起想要扣嘴巴,最后还是忍住,将手沉入水中。“他吃的是人,他的屎是什么?”
    “哥啊,你别说了!”牛郎太过激动,烟枪掉入药浴池中。牛郎没有着急,而是扭曲着脸拍自己额头,呜呼哀哉。“求你别往下说了!”
    “这老鼠屎能让你突破凡体桎梏吗?”道牧打了个嗝,吐出一团黑气,散发着屁一般的臭味。
    “就这老鼠屎,还能让你我成仙?”牛郎嗤嗤一笑,一把捞起裹在烟雾中的烟枪,“除非是牧影鼠巅峰状态,刚刚吃下百余仙人。”
    “你不行吗?”道牧满面惊讶,自水中站起来,“我丹田已经在孕育仙气,瓶颈也在松动,感觉随时都能突破。”
    “你说的状态,我八年前就有。实话告诉你,若因此而自满惫懒,你将永远停留在这个状态,就跟我一样。”牛郎缓缓站起身来,自须弥戒掏出崭新的道袍穿上,“如此你哪一天再次触碰到瓶颈,那么恭喜你,突破在即。”
    闻得此言,道牧将右手一招,沉在水底的仙缕道衣飞出,“反正我也不着急,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用这些仙气来夯实基础吧。”
    “你有这心态最好,参天悟道之事,万万急不得。就怕你跟女人一样,口是心非。”牛郎斜着眼,颇有警告意味。
    道牧呵呵一笑,却不再搭这话茬,话锋一转,“是时候跟孙仙医敞开大门说亮话了。”
    “吃早膳先!”牛郎反转烟枪,插在腰间,跩开步,跟上道牧步伐。
    外界,还未到正午,仙才楼坐落那条街,人满为患,水泄不通。无论是老客,还是慕名而来新客,无不想着占便宜,更何况还是大大的便宜。
    好在之前有做准备,尽管反响要比想象中大很多,依然能够勉强应付得过来。最苦还是仙才楼隔壁的咨询处,反倒是仙才楼招待的博士们觉得跟往常没甚两样。
    此刻,在遥远的伏牛圣地,三万余人正在集结,其中一万伏牛卫,一百伏牛将,两个伏牛帅。
    蓝惠和常芡也正领着百余伏牛卫,跟童家的人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交接工作。
    蓝惠和常芡早就做好万分准备,每一个问题都问到点子上,每一个点子都是童家的痛处与伤口。
    童家人以为对此处知根知底,遂想要赶紧交接完,立马离开,也就没甚隐瞒。尽管如此,诺大的岚帮总舵也足足让童家人在提心吊胆中,滞留岚帮总舵三天。
    待童家人全部撤离,仙才楼的回馈活动也结束,正好宴请这些童家人一顿。
    第二天,织仙城大型传送阵台闪耀千丈盛光,直冲天际。迎着暖暖朝阳,映着绚烂朝霞,牛德强、蓝惠、常芡三人领着数百人在台下静候处,等着伏牛圣地的派遣人。
    其实她们并不知道最终伏牛圣地会派遣多少人来此,毕竟牛郎已经决意要回伏牛圣地,那就没必要派遣太多人。
    常芡她们借着牛郎道牧的名义,在灵笺中的要求是各种人才两千人,伏牛兵一千人,伏牛将十人,伏牛帅一人。
    其他都还好,但是伏牛帅必须要来一个,以威震各方宵小,也为道牧的人身安全多几分保障。
    光芒最盛却才走出百来人,这百来人却让常芡她们惊喜万分,闲杂路人惊骇万状。两个鹤发童颜的伏牛帅,百位青壮的伏牛将,自阵台上走下。
    一个伏牛帅仿佛是牛德强老年模样,微笑着打量蓝惠,捋着黑幽幽的长胡须,咧嘴灿笑,“小丫头,你便是那蓝惠?”
    此人正是牛德强的亲生父亲,牛福禄。
    “小女蓝惠,给大帅道个万福。”蓝惠蹲身行一大礼。
    “好好好!”牛福禄笑眯半眼,目光转向牛德强,“老夫这儿子脑子不太灵光,也一大把年纪,修为停滞不前不提,脑子也没甚长进,脾气却不小,比牛还倔,你与他共事,真是委屈你哩。”
    蓝惠站直身,微微笑道,“大帅谦虚了,大将脾气不差,只是耐性不如牛,倒是真。”
    他们短暂的寒暄未完,传送阵台再次闪烁,千余人带着包袱,背着书箱剑匣,整齐迅速走下阵台。
    不消片刻,传送阵台又闪烁,又是一批千人队伍整齐出现在阵台上。蓝惠她们以为顶多一万人,结果阵台闪烁二十余次,且还有后续之意。
    蓝惠常芡还未开口,牛德强就已经忍不住开口问他父亲牛福禄,圣主一共遣派多少人。
    牛福禄身边另一个伏牛帅,淡淡回应牛德强,总共三万六千八百九十八人。原来两个伏牛帅之中,本不是他,另一个伏牛帅在要出发之际,被圣主换下。
    这个伏牛帅为圣主亲卫之一,牛村喜。他领着三千多伏牛亲卫,以及两千多宫娥,一千多女官,加入行列。
    牛村喜反问道,“二位圣子呢?”
    圣子?
    牛德强、蓝惠、常芡三人面面相觑,心理素质再强,都无法掩盖他们的震惊。
    前段时间,牛郎还在吴璇雪她们面前念叨着,回到伏牛圣地,先搞个圣子的名头。牛郎说得倒轻松,任何人都知道伏牛圣地的圣子有多难得。
    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连臭骨母胎都未蜕去的圣子。
    牛村喜似有不悦之际,牛德强连忙回应,“他们二人已在圣医馆十余天,还未曾出来。”
    “哦?!”牛福禄和牛村喜两人相互对视,深邃干净的眼眸,波光粼粼。
    常芡见状,直言道那牛少爷和那道少爷是想把圣医馆的所有仙医都请到岚帮总舵,为仙才殿的开幕而造势。
    “从你们的神情看来,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你们都相信他们能够成功?”牛村喜淡漠的脸上,似笑非笑,似夸似贬,神情甚是古怪。
    “请动全部仙医,的确夸张。请动孙馆长,百分百没问题。”牛德强对于圣医馆的情况,比其他人都要清楚得多。
    闻得此言,牛福禄和牛村喜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二人已经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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