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之行难得应她,“是很可爱。”

    五六岁的孩子还真不好对付一旦闹起来就是让人措手不及的,直到家长会结束何隽都没有出现,眼看着卓尔的小脸垮着眼眶闪着泪怀里还抱着奖品眼巴巴的等着爸爸还强忍着的模样,难免让人心揪着。

    “直接你们回去还是?”覃央问穆郁青。

    穆郁青一心扑在小卓尔身上道了声要回去的,覃央要送她们穆郁青说,“卓尔舅舅在等着了说想她了晚上要去孩子舅舅家,就不麻烦你们了。”向他们二人点点头,卓尔一个劲的不说话怎么都不理人她叹气。

    穆郁青蹲下来和天骐说再见,“欢迎下次来找我们卓尔玩哦。

    在天骐的热情下两个小家伙还是圆满的道了别。

    不过转过身却看见了一个有些风尘仆仆的人匆匆走过,手里还讲着电话,“……晚点了又塞车……”还是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覃央的脚步顿了顿她被周之行裹得只剩小半张脸艰难地歪过头那人并未认出她,或许太赶了只顾着奔向他要到的地方去,他看起来急匆匆的。

    即使认出了又能怎么样呢?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女人对于初恋总会有一些情结的,她常常在一圈朋友的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情,每每听到他的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存在何况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二组那群小崽子总会有时无意的提醒她:前男友这种生物少招惹为妙,何况那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不告而别的男人。可此刻活生生的人从她面前走过,她再平静无谓的心还是有些波动的,就像一波池水划过了一片羽毛,一点点的涟漪慢慢的晕开再慢慢地回归平静。

    风阵阵的吹,太阳下去后天更加阴冷有些潮乎乎的。

    A市的天气不管是春夏还是秋冬总是有些黏黏糊糊的。

    磨人的时光总算过去了,覃央的心也跟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了好一会儿,这厢冷风一吹抖了个机灵,缩缩脑袋继续等着周之行取车。

    他们走了一条十分不友好的路,堵车堵了很久。车子到翰林新苑的时候覃央和天骐已经昏昏欲睡了,周之行抱过来天骐,“孙阿姨做了晚饭,吃完再回去?”

    “好。”覃央整理了鬓角有些乱乱的碎发,“可以了?”

    周之行应了一声上楼。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覃央此时此刻就十分的后悔,没听这个老人言。她拖着慢悠悠的步子紧随在他身后,打吃了午饭胃里就有些不自在,晚饭喝了些热粥也没舒服到哪里去。

    从翰林新苑回来到现在她一张嫩白的小脸儿有些扭曲,白天冷风吹的太多了,穿的又比平时少,脚上只踩了一双单薄的帆布鞋,在这冷风中几乎要瑟瑟发抖起来,这会儿胃里面更翻江倒海的难受着,草草应付着孙妙的电话,有气无力的调子听的孙妙在电话那头都要细声细语的说话了。小腹一阵痉挛,疼的她额头上汗直流,语调抖了抖,看眼前宽阔笔直的背影,覃央塞在大衣口袋的手紧了紧,收了线挺直了背跟上去,想要上前抱住周之行的胳膊,却被这人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覃央悻悻的收回手,弓着腰叹了一口气,太疼了,小腹连着胃部疼的她大气都不敢出,步子越来越缓慢,她索性蹲在那儿捂着肚子,下巴埋在膝盖上,一只手扣着鞋带,越想越委屈,身上又疼的难受,她竟逐渐地红了眼眶,深灰色地大衣下摆拖在地上,周之行走了两步就没听见声息,回头一看就见覃央蹲在地上缩成一团,退回来往她面前一站,她许久未抬头,他就站着,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笼在阴影中。

    覃央缓了好一会才抬眼看去,他紧绷着一张脸黑的跟炭似的,表情依旧很严肃,背着光不辨明暗,她还是泪眼婆娑的样子,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明确的感受到他的怒气,可是他只一个劲的不说话。

    她是最厌一声不吭冷暴力的手段的。

    她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周之行了,怕归怕,疼也是真疼,从左腹到胃部开始四肢百骸的疼,这是第二次这样疼了。

    两人都不说话,周之行的黑色大衣在风中翻飞着,看着这样一动不动的他,她忽然间悲上心头委屈难挨,眼眶越来越湿,视线越来越模糊,两下僵持着。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似所有的人和事都与自己不对付,先是穆郁青回来了再是何隽不管他们当初怎样,可一个到现在将近十年的闺蜜一个是她认真付出的初恋,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周之行还不理她越想心下越伤,逐渐哭出了声。

    周之行叹了一口气,覃央这一出哭的莫名其妙,他软了态度,“我又没怎么你。”他蹲下拨开她凌乱的发,“不哭了,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覃央哭得愈发厉害。不顾他的安慰,只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往下掉简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真的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心情就这样了,整个人冷的要命,中午从停车场出来就没给她好脸色,她有些慌了神到现在这人还轻飘飘的说没怎么她,覃央移开目光并不看他,她的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不管他怎么说,她只是避开他的目光肩膀一颤一颤的抽噎着。

    周之行捏着她的下巴,好让她正对着他,她皱着眉,惨白着一张脸,“我让你看着我!”他的耐性快要被磨光了,狠狠的说。

    她像受惊的小鹿,怔怔地望着他,是有些陌生的望着他,她看见他漆黑的眸子底下似是有波涛暗涌,缩了缩肩膀,真疼真冷。

    “周之行你,今天怎么了?”她压着声音低低的问他,她要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皱起眉,“我还要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样厉害?嗯?”他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覃央下午就恹恹的晚饭都没碰两口,可在翰林新苑的时候并没表现出来什么一样,回来已经看着她极力忍着什么了,他心下不悦,可他要听她亲口说。奈何这傻孩子开口反而问他怎么了!

    “先起来回家?”

    她刚站起来又一阵痉挛,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捏着他的手臂,他们是走回来的,十分钟路程耗了半小时。

    “上来,背你。”

    “不了。”她有些尴尬,摇着头。

    莫名其妙哭了一场,身上难受也不至于这样孩子气的耍赖,正别扭着周之行突然弯腰抱起她,覃央惊呼,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他慢慢的走着,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心脏,她听见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缩得更紧了。

    他的身上总有一股很清冽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狠狠的嗅着,他的怀抱很暖,“周之行。”她轻轻的叫他,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湿了他的衣襟。

    “嗯?”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他的心先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抽一抽的疼,今天是吓到她了。

    他抱着她很费劲的开了门,她像只猫一样,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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