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却一直看着他,我说:“我不相信尸体杀人,你故意要见我,不是和我说这个。”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他说:“昨晚宗明颜来找过我。”

    听见宗明颜,我神色变了一下问:“他来找你?”

    曲成连说:“我之前的确是陷入了昏迷,但是从他来了之后我就忽然醒了,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我床边坐着,他和我说让我一定要见你,我问他见你干什么,他说只需要将事实如实说给你听就可以了。”

    我问:“他就只是说了这些,没有说别的了?”

    曲成连说:“说完他就走了,后来他告诉外面的医生我醒了,让他们进来看我,但是他就没有再进来了,之后我就按照他说的喊了好几遍你的名字,之后我一直都是清醒的,但是我不敢醒,直到你刚刚到来。”

    宗明颜是可以进入看护病房里来的,因为他能做特殊登记,这事伏绍楼他们应该已经掌握了,只是却并没有和我说,我暂时不去想这些,而是问曲成连:“那么那天在现场,你为什么会晕倒?”

    曲成连说:“我不知道,当时只有我和周桐城在房间里,发现了尸体我率先过去看,可是我靠近尸体之后就感觉不对劲,我好像看见尸体嘴上含着什么东西,我就戴上了手套去拿,发现是一个泥丸一样的东西,那时候其实我就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了,因为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有些土腥味,我以为是尸体腐烂和泥土混杂的味道,就没留意,而且为了确定这个东西,我凑近了看放到鼻下闻了闻,就是凑到鼻下吸到的这一口感觉很呛鼻子,气味还钻,一下子就窜到了嗓子里,我发现这气味窜进去的时候嗓子好像就麻痹了,说不出话来,整个人意识也开始有些不清醒,我感觉在我还有一些意识的时候,周桐城给我喂了一些什么东西,很苦还有一股臭味,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果真和我想的一样,这必然是周桐城做了手脚,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又跳楼自杀,这好像说不通啊。

    如果按照曲成连的这个思路,那么后来曲成连晕倒在地上,又被咬破了脸,包括尸体嘴上的血迹,应该都是周桐城弄的了,自然也包括用血迹在墙上写下的崔云边的警号。

    我问:“那你是否知道周桐城为什么要在墙上写曲成连的警号?”

    曲成连听了却疑惑地看着我:“崔云边的警号?”

    我说:“你晕倒之后,周桐城制造了现场,包括用你的血迹在墙上写了一串七位数的数字。”

    曲成连惊异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你说那是崔云边的警号,怎么会!”

    我看着曲成连这样的神情,感觉不对劲起来,我问他说:“你怎么知道那串数字的,那时候你已经晕倒了?”

    曲成连说:“那串数字不是周桐城写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在了,我看见了那串数字,竟然是崔云边的警号,这……”

    我感觉事情和我们预料的很不一样,如果这个警号不是我们推测的那样,那么当时里面发生的事以及整个案件就完全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而且欧文看他提到崔云边的时候很不安,似乎有什么隐情,我于是试着问他:“那崔云边的死,你知道什么吗?”

    曲成连听见我这样问,马上就住了口,只是看着我,我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他的死并不是简单的车祸,里面有隐情是不是?”

    曲成连说:“我害怕并不是因为崔云边的死,而是这个警号,因为之前也有一个狱警用过这个警号,也出车祸死掉了,崔云边出车祸的地方和时间,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日子,都是同一天同一个时候。”

    我继续问:“那么上一个用这个警号的狱警又是谁?”

    曲成连说:“你去档案室查会知道的更加详细,你问我只是一些旁枝末节,而且我也不敢说。”

    我看着曲成连,他是真害怕,掩饰不住的,我于是便不再问他,这时候何远开了门探了头进来说:“何阳,我们该走了。”

    说完他又合上了门,我看了看何远,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曲成连,于是就站起来说:“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找我。”

    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曲成连忽然小声说:“何阳,我害怕。”

    我砖头看着他:“害怕什么?”

    曲成连说:“从昨晚我醒来之后,我就感觉门外面一直站着一个人,虽然门一直是关着的,可是我感觉只要门一打开,就会有一个阴沉沉的人站在门口。”

    听见他这样说,我安慰他说:“你在这里很完全,都是你胡思乱想了。”

    我走出一两步,他在我身后说:“那你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我生生停住了步子,转头看着他,我感觉自己的神色一定不好看,我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就出来了。

    何远见我出来说:“你的脸色很难看。”

    刚刚曲成连的那句话像是一个阴影一样在心头挥之不去,我说:“是因为曲成连说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何远说:“他的确是有些古怪的,昨晚醒来之后伏队就怀疑他之后的昏迷是装的,只是毕竟他是警局的人,伏队也不想做的太难看,所以就顺着他的意思找你来,果真你一来他就醒过来了。他和你说的,自然也是一些不好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伏绍楼倒是心思缜密,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想着这些事,何远说:“伏队还等你汇报和曲成连的谈话内容,你组织下语言。”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知道了。”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只有伏绍楼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何远没有和我进去,在外面等着,我进到里面在伏绍楼对面坐下,伏绍楼问我:“还顺利吗?”

    我点头说:“和你想的一样之后昏迷的确是装的。”

    伏绍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也没有问我什么,我已经察觉到何远能和我说这些,伏绍楼肯定是知道的也授权了,所以我这样汇报也是一语双关让他知道我已经明白他的用意了。

    伏绍楼问我:“他说了一些什么?”

    我于是将我们的谈话用简明扼要的措辞阐述了一遍,伏绍楼听了之后也没说话,而且一些地方他用笔记录在了笔记本上,之后又沉思了一会儿,却对整个谈话没有提出任何的见解,最后只是和我说:“我知道了,关于你的事,你虽然没有和我说,但是我大致知道你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我建议你家暂时不要回去住了,我安排你和何远去住。”

    我惊异道:“你知道了?”

    但是想想早上一见面他就看出了我的神色不对劲,而且已经让何远看着我怕我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那么昨晚上大致的一些经过,也应该是推测得出来的,我便不说话了,伏绍楼说:“你现在身份特殊,而且又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去喝何远住最起码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说:“那就听你的安排。”

    于是之后何远就和我回家去收拾一些衣物,伏绍楼应该已经和他说过了,所以他表现的很平淡,他告诉我:“我的住处本来就是队里安排的,而且我一直都没有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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