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被挤在奴隶笼子的最中间,无限忐忑的等待着接受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仿佛…是一个很古老的名字,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叫过她的名字了,她几乎也已经忘掉自己的名字了。

    老爷和夫人生前的时候,都已经叫她嬷嬷了。

    就快要挤到笼子最前面的时候,她认为自己看花了眼,天生一定是在捉弄自己,小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找她。

    “阿嬷~”寒浅玉手握住从奴隶笼子里伸出来的阿嬷的那一双粗糙的手。

    “小姐,您怎么来了?您怎么能来这里?”阿嬷脸上挂着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确定,这将是地狱的入口,不会有错。所以,小姐怎么能来呢。

    “小姐,阿嬷要是今日去见哈迪斯神,死前能见小姐一面。阿嬷死而无憾了。”阿嬷说着,将她粗糙的手**着这个她从小精心照顾的大小姐。“奴婢以后就要换一个地方守护您了。”

    寒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能在这么多的锁魂奴面前说自己要救阿嬷,否则,很有可能会引起哄乱。

    “回去吧,小姐。”阿嬷不舍却又赶着寒浅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毕竟是一个不吉利的地方。

    姬玉阶看了看寒浅的奶娘,又看着寒浅,近乎命令的语气道“走吧。”一个奴隶而已,这个女人到底是被什么捉去了正常人的心智,如此愚蠢的袒护一个奴隶。

    寒浅蹙着眉转身,跟着姬玉阶回到了房内。幸亏没有遇到同门。

    “你一定要救她?”姬玉阶再次向寒浅求证。

    寒浅确定的点点头。

    “如果,你脑子还正常。就不应该如此在乎两个奴隶。”姬玉阶说道。

    寒浅好一会才说道“我们不一样。”

    她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将奴隶当成不值钱的茶杯碗盏,不开心,砸掉便是。她明白生命的可贵。

    “只此一次。”姬玉阶又继续说道“我会尽力。”他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离锁魂奴被送上角斗场被屠戮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除了在屋子里偶尔的走来走去,寒浅什么都不能做。

    身体受限三四日,她是真觉得日子有些难过。

    ——

    “夫人,请留步。”两个侍卫伸手拦住。

    一名乳白色长袍的女子优雅的站在居室门口,正欲出门的她被侍卫无情的拦了下来。

    她容颜美妙,身姿妖娆。看上去,出奇的神秘忧郁,如同难以消融的冰山。

    一个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从过道走近,身后跟了两个健壮的守卫。

    男人的脸上不怒自威,一双无比尖锐的眼睛镶嵌在他那严肃的脸上,阴钩般弧度的鼻子让他更添几分阴鸷。

    “大人。”

    两名守卫低头。

    “要出去?”姬苏特看着门口的心爱的女人,如羽毛般温柔的问道。这实在和他的长相不相符。

    姬璃莎没有说话,双手微微提着她乳白色的裙子,转身回到了这个100来平米的大居室。

    姬苏特随后进屋,精美的大门随即就被重重的关上。连同门外的牵挂,都被关上。

    他走上前,从后面轻轻环住姬璃莎的腰,他低下头,用脸柔柔的摩挲着姬璃莎的耳朵。

    姬璃莎沉默,只是任由着这个男人摆弄着自己。

    姬苏特不断的亲吻着她,一双大手轻轻的**着她的隔着衣服的肌肤。

    平时,这个女人还会有点回应。今日,便是连回应都给自己剥夺了?

    姬苏特温热濡湿的舌头在她耳旁轻轻舔舐着问道“你就那么想见他?”

    记忆中,这个女人只有对他才会笑。

    事实上,这么多年,她不曾碰过乔迦,不曾碰过除了姬璃莎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他试图制造过谣言,可最终,这个女人的心里,都不曾因为他起半点波澜。

    他征战沙场,大小无数战,才得到了领主的位置,才得到了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连笑容都不曾给过他一个。她真的就连对自己的笑容如此吝啬。

    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或许早就死了或是离开了吧?

    他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却从不肯让她去见他。

    有时,甚至只是一墙之隔。

    他折磨她,她的脸上仍然不曾见过一丝波动。

    姬璃莎是恨他的,若不是这个男人,她的儿子,至少也可以是个封臣。如今,却沦成一个私生子。那是他不该承受的命运。既然你让我的儿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命运,我又为何要对你有任何触动?

    她已经有六年不曾见过姬玉阶,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她不知道他爱吃什么,喜欢什么。而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曾享受过一天做母亲的快乐。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希冀在遥远的家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有一个乖巧的孩子。平平淡淡,享受和品尝人生的快乐与悲伤。

    她不曾想命运赐予她美貌,让她步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全城被屠,家乡断壁残垣,尸横遍野,乌鸦漫天。

    她当然知道,攻打一个城市,一个决策人不可能仅凭她的美貌就做出如此鲁莽的决定。可是,在众人眼里,至少,美貌成了他攻打自己城市的一个借口,一个千古荒谬的借口。

    她切切实实的担了这荒谬借口的罪人!!

    姬苏特突然停止了亲热的举动,在她耳旁轻轻低诉“你是我的,你全身,每一处肌肤,乃至每一个细胞,都是。我可以允许你去见他。”他的手,摩挲着她精致平坦的小腰。“不过,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他总要给她生的希望,那个男人,是她活下去和偶尔勉强婉转承恩的理由。从姬璃莎对他笑的那一刻,姬苏特从不曾把姬玉阶当成儿子,而是,早就当成了情敌。

    姬璃莎轻轻从姬苏特的怀中挣脱,六年了,她终于可以见到她的儿子了。

    “来人~”姬苏特喊道。

    门口侍卫的耳朵是专为姬苏特而留,听到声音,立即打开了门。“大人。”

    姬苏特背对着侍卫,看着姬璃莎,笑着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带夫人去见二公子,一盏茶后,将夫人安全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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