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成难得的夜宿黎姝歌的弟子房,半夜听此尖锐的碎玻璃声音,醒来时,看见满地的晶莹的玻璃渣子,他随着地上的玻璃渣子的视线游及到黎姝歌身上,看见黎姝歌满脸煞气的站在那里,眼睛恨毒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胡雪成从床上下来,赤脚踩过边缘的碎玻璃渣,血染在了玻璃渣上。

    黎姝歌看懂胡雪成脚下的意思。她疼,他也疼。她难受,他也难受。

    “它如此诚恳的为你服务,照出你本来的模样,你倒是拿它出气。”胡雪成一面假装替镜子抱不平,一面好心提醒,万物境以前,是黎姝歌最后一次妥善解决和乔治流光这种双修与双生关系的机会。

    黎姝歌从他的语言中轻易的就洞晓了他的言下之意“你如此为它委屈,还是为是你自己委屈?”

    胡雪成急了“我何曾说过我委屈了?”

    黎姝歌心里知晓,她对男女之事渐渐没了兴致。偶尔行事,胡雪成都费尽心思才有一点点感觉。她已经快失去了基本的生理需求的兴致。

    “我黎氏家族没有长朝三暮四的骨头,小人一般一会一个主意。”她讽刺道。胡雪成和洛玉,郁寒浅的事,她一直都知道。

    胡雪成踩着玻璃碎渣子,回到床边坐下“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话来提醒你,你倒是会误解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这镜子为我服务,照出我如今不堪入目的模样,提醒我是一个丑陋的女人?”黎姝歌问道。

    “你何苦说这些话伤害自己?我并不曾介意的你的美丑。”胡雪成断然说道。

    黎姝歌冷哼一声“我从不在意,”她的视线仿佛要穿过胡雪成的脸“你介不介意…”

    胡雪成没再说话,只是将已经受伤的,满是血的脚穿进鞋子了。“我回去休息,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在这。”他说完,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慢着。”黎姝歌突然对走在身旁的胡雪成命令。

    胡雪成停下脚步“怎么?”

    “我知道,你和洛玉大祭司的关系匪浅。洛玉大祭司的医者圣手,也是神鹰城人尽皆知的。”黎姝歌提醒胡雪成。

    洛玉是神鹰城的大祭司,除了姬苏特能请得动她的大驾之外,就是姬墨了。凡是必有例外,黎姝歌相信。除此二人之外,还有一个人,能请得动这大祭司。

    这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你决定不再双修?”胡雪成认为,这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我选择的路就会一直走下去。但是,我要我的容貌得到恢复。”黎姝歌希望胡雪成能明白她的意思,不要再做无谓的别的想法。

    “好。”胡雪成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翌日,胡雪成下山来到雅仙城,在和洛玉约好的小饭馆等她。

    为了不引起注意,这是一家雅仙城内最小的一家饭馆,他挑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胡雪成随意的要了一叠平时大家都不会爱吃的花生米,以及一壶茶。

    一袭玫红红袍的洛玉戴着纱笠走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在角落里的,永远温文尔雅,笑起来还会有两个酒窝的白如玉的青衣男子。

    洛玉落座,胡雪成连忙给她倒上一杯茶。

    洛玉端起茶,透过白纱看着胡雪成道“是什么事情,能让胡公子如此急唤,昨日传来消息,今日就得见面?”

    胡雪成笑笑“惭愧,寻觅百忙之中的你,我确有一事相求。”

    洛玉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不紧不慢的掀开纱笠的纱巾,细细抿了一口茶“这茶,一点都比不得你当年送给我的茶。”

    胡雪成庆幸洛玉还记得自己送过茶给她,神鹰城的人都爱喝酒,难得洛玉和自己都爱喝茶。“你喜欢,我吩咐家里人再给你送一些去。”

    洛玉没回话,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桌子也并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胡公子好记性。难不成是因为送过洛玉茶叶,来讨要人情来了?”洛玉在面纱里盈盈一笑。

    “几年不见,洛玉都已经会开玩笑了。”胡雪成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我有事情相求,并非是来讨厌人情。”他继而说道。

    “那你请说。”

    “你是神族派遣而来的大祭司,面部治疗对你来说游刃有余,可否,帮黎师妹一个忙?”既然洛玉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让自己快说,自己还不快说,岂不是惹她不痛快。

    洛玉听出来了,原来,胡雪成又和黎姝歌好了。当初是为天之骄女的郁寒浅抛弃自己,现在,又为了身为贵族的黎姝歌抛弃了他曾经仰慕的那个天之骄女。

    “黎姝歌?那为什么不是她来找我?或者,黎涅亚不就是神权秩序者?”洛玉故意问道。

    胡雪成有几分尴尬,却又不得不说道“你知道,洛玉,我认为,情是自由自在,是花开花落。我不知道,是在何时,喜欢上黎师妹的。如今,我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我也难受,若是洛玉你能帮这个忙,我胡雪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洛玉的心,痛了一下。推了推头上的沙笠道“这话,若是让你的郁师妹听见,应该多难受?”

    “郁师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是能理解我的。”胡雪成说道。事实上,他确实也感觉到,似乎,除了郁寒浅,黎姝歌和洛玉都不理解自己,甚至有些责备自己。

    “很抱歉,黎姝歌的事情,我帮不了忙。”洛玉说着就站起来,她的脚步还未移动“不过,若是郁寒浅有什么事情,看在我和她同病相怜的份上,你倒是可以来找我。”他不是深情吗?那即便是对已经分开的人,他是不是也能关心?

    胡雪成急了,立即站起来“洛玉…”他喊住她。

    洛玉转身的脚还是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怎么?我还有什么是没有和你说清楚的,还是,你还有什么是没有和我说清楚的?”

    胡雪成只感到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条天路,尽管,就在眼前。

    “帮帮姝歌吧?我会很感激你的。”胡雪成再次请求道。

    洛玉看着胡雪成焦灼的目光,看着他原本儒雅的脸上,一丝晦涩。她冷冷道“怎么感激?”,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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