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沈渊伤势不轻,一直也没顾得上歇着,心下不忍,又从笼子出了来,没好气道:“罢了,老子自己去找这四个狗东西算账,你且去边上歇着!”

    说罢,抬脚便走。

    沈渊虽然瞧不上那峨眉四老,可也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有理也变得没理,一时头大,忙道:“师父,我陪你去!”

    公冶和没有阻拦,自顾往前走着,沈渊心急,也加紧跟上,只是走一步便扯着伤处,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玄虚道长正在殿外,一见公冶和脸色不善,心中也是一紧,忙出言相阻道:“公冶兄啊,万不可鲁莽行事!有甚么话待明日再说不迟!”

    公冶和一瞪眼儿,朝着玄虚道长骂道:“狗屁,老子就是要趁着这四个狗东西软手软脚,才好给自己讨了公道,拿回我那些个宝贝!否则他娘的明儿个犯了疯病,还叫他们关进那铁笼子里不成!”

    玄虚道长还要劝阻,却被公冶和一个推搡,脚下不稳趔趄一下,又听骂道:“滚、滚、滚!少他娘碍着老子的事儿!要不是你我交情深,老子现在便劈了你!”

    骂了一通,玄虚道长气得哭笑不得,眼睁睁看着他进了殿去,沈渊忙在后面陪着不是,玄虚道长摆一摆手,让他快些进去盯着些,小心酿了大祸!

    乍一进了殿内,沈渊便吓了一跳,只见公冶和站在谭真智身前,居高临下怒视于他!

    谭真智强装镇定,表面丝毫不惧,可那张老脸的肉皮却是止不住的微微抖着。

    “你、你欲做甚!”

    到底是心虚,谭真智此时说话都没了底气。

    公冶和见其神态,不由嗤之以鼻,实在是半眼也是瞧不上!

    当年谭真智所作所为,公冶和浑然不知,但他逼公冶和离开华山,又对他赶尽杀绝,毁他名声,这个仇却是牢牢的记在心里头!

    又侧脸瞧见贺冲云,冷哼一声,抬脚便将谭真智踹翻在地!

    转身便朝峨眉四老去了,见此情形,贺冲云到底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谭真智再如何不对,但终究是同门师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同门师弟的手上。

    不过再瞧峨眉四老,这脸色瞬间便没了血色,心中忐忑不已,除了不逆禅师还算镇定,便是青松真人也不禁脸上泛起慌乱之色,更不用提白鹭师太和晓月道姑了!

    眼下这四人手脚皆软,使不出半分气力,平日里四人合击都并非公冶和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这般模样,只作是砧上之鱼、刀下之肉。

    公冶和神色冷漠,蹲在四人身前,问道:“我的那些宝贝呢?”

    青松真人强笑一声,道:“不知你所言何物!”

    话音一落,便听“啪”一声脆响,原来是公冶和挥手便是一巴掌,再瞧青松真人这左脸脸颊顿时一个五指印,肿了起来!

    “恶贼,休要猖狂!”

    平日里峨眉四老之中唯属白鹭师太最是刁蛮无礼,脾气更是急躁至极,眼下见自家师兄受辱,只觉大受委屈,暗想他们四人何时受过如此屈辱,气愤不过,开口便骂!

    只见公冶和撇了一眼,反手又是一甩,这一巴掌拍在白鹭脸上,更是红肿不堪,口齿流血!

    白鹭大惊,怒瞪公冶和,伸手一指,嘴里含糊着也听不清说了甚么,不过公冶和见状骂道:“还敢聒噪,老子可不是甚么怜香惜玉的,早便想割了你的舌头!”

    说罢,正手一甩,又重重打了白鹭师太一个耳光,这一下另一边脸颊也出了一个巴掌印,肿胀起来,满口鲜血。

    白鹭师太登时蔫了,再不敢多言一句,沈渊在旁瞧了,也不禁大快人心。

    其余人等,似汪直、祝九袋、便是青云子见得剑奴如此举止,也不禁噤若寒蝉。

    晓月道姑瞧得是目瞪口呆,不敢作声,只是公冶和却没打算放过四人任何一个,随即又是“啪、啪”两声清脆,晓月道姑和不逆禅师也是一人挨了一记耳光。

    不逆禅师倒是看得开,道:“因果相报,打便打了,贫僧认了便是,但眼下身上无力,只要身上有半分气力,贫僧也要与你斗上一斗,破了这因果!”

    公冶和眉毛一挑,多看了两眼和尚,道:“这这秃驴倒是有些意思!”

    说罢,低头看向地上青松真人、白鹭师太身旁的青霜剑和飞雪剑,叹息一声,接着说道:“青霜飞雪,在你们两个腌臜货手上,定然深以为耻!”

    他将两柄剑拾起,轻抚剑身,眼中时而不舍,时而决绝,青松等人以及青云子、祝九袋等人皆是心中不明,堂堂剑奴因何如此作态。

    抬眼环顾,公冶和起身摇头笑道:“你们这些庸才,哪里明白这剑的心意!告诉你们,老子的剑宁折不弯!”

    将这青霜、飞雪两柄剑小心翼翼递给沈渊,随后又蹲在青松跟前问道:“另外几把剑,现在何处?”

    青松脸颊肿胀,说话时也是含糊不清,不过泥人还有三分气,更何况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峨眉四老!

    只听得青松真人冷笑道:“剑奴,贫道劝你休再痴心妄想,我青松宁死不屈,哼,难道你要我说我便会说不成?”

    “这会子倒是有了骨气,啧啧,”公冶和也不恼,转头朝沈渊伸手道:“借北冥一用!”

    “你要作甚!”青松听他借剑,登时脸上便闪过一丝慌乱!

    沈渊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剑来便递到公冶和的手上。

    贺冲云忙开口劝道:“师弟,莫要酿成大错,三思而行啊!”

    “剑奴前辈,四位师叔多有得罪,还请前辈高抬贵手,万不可伤及性命!”青云子见状亦是心下大急,也连忙恳求道。

    公冶和瞥了一瞥,全不理会,只自顾的绕着四老踱着步子。

    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起青松真人的胡子,“唰”一下剑影一闪,只见那一绺本就稀疏的胡子齐根而断!

    青松真人顿时睚眦欲裂,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此行止更甚取他性命!

    “剑奴恶贼!我青松与你不共戴天!”

    青松咬牙切齿,当真是奇耻大辱!可眼下无用,只得嘴上发着狠。

    不过公冶和看着如此滑稽之貌,心中实在畅快,浑不将青松这通狠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一通臭屁罢了。

    笑罢过后,公冶和脸色一变,又问:“你们四个狗东西,快些与老子说来,我那些宝剑现在何处!”

    事已至此,青松更不会与他说,公冶和冷哼一声,又看向其他三人。

    白鹭师太撇过头去,冷哼一声,晓月道姑亦是如此,不逆禅师闭目参禅,仿佛浑然不觉一般。

    公冶和讽道:“这会子倒是装的清风峻节、誓死不屈,忘了此前在那天台峰上,尔等那一副小人得势的腌臜嘴脸了么!”

    此前在天台峰之上,这四人的确没少给公冶和苦头吃,要么便不与他饭食,要么便再饭菜当中掺进泥沙,时而出言辱骂,时而更会趁着他犯了疯病,往身上泼屎泼尿,如此大辱公冶和岂会轻易放过这四人!

    峨眉四老不仅不加以阻拦,更是纵容弟子如此行径,以此为乐,虽然知道内情之人为数不多,但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便是汪直都有所耳闻,见得眼下公冶和睚眦必报,亦是觉得大快人心!

    见三人皆不答话,公冶和也不心急,左右看了白鹭师太,又看向晓月道姑,暗道:“这尼姑也是秃子,倒是这道姑,嘿嘿!”

    一念及此,举剑横扫,晓月只觉头上刮过一阵劲风,头上女冠登时便被斩落在地,头发四散!

    不过公冶和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一脚踩住晓月,一手按住脖子,另一手使着北冥剑,贴着晓月那头皮,将头上刮了干净,一道道血印登时便显了出来!

    公冶和见状大笑:“道姑当尼姑,老子却是帮你入了佛门了!”

    “阿弥陀佛,剑奴,休要欺人太甚!”

    不逆禅师再也忍耐不住,见得晓月如此凄惨,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公冶和提着剑踱至不逆禅师身前,再问道:“我的剑现在何处?”

    不逆禅师正想说话,不料晓月道姑凄凄惨惨,哭着脸先开了口道:“一柄灵宝剑在聆涛师侄手中,其余的也都交与余寿松他们四人代为保管。”

    公冶和冷哼一声,再不理会四人,转过身来与沈渊道:“臭小子,好生拿着青霜、飞雪,咱们且去外面寻那四个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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