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一道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在黑夜中突兀的响起。

    在幽冷月光照耀下,斑驳的树影随风摆动,树枝间的沙沙声让寂静的夜变的诡异。

    一个孩童正俯身趴在一对倒在血泊中的年轻夫妇身上,刚才的哭喊声正是这个孩童发出。

    绫罗绸缎所制成的华服已被鲜血侵染,上面还混杂着灰尘,可自称渊儿的孩童浑然不顾,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用手使劲按着父母胸口上的伤口,口中还不断低语。

    殷红的鲜血倒映出的寒月显得格外妖艳,血腥味在小院弥漫开来。

    “呵呵,大哥,这小兔崽子已经被咱们吓傻了。”从树影下传来刺耳的声音,像金属摩擦。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动作麻利点,干完这一票,凭那位大人的赏赐,咱们下半辈子就吃喝无忧了。”

    被唤做大哥的男子瞟了一眼远处正趴在地上的孩童,拭去刀上的血渍狞声说道。

    一想到那位出手阔绰的大人,刺耳声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热。

    “老三怎么还没有回来?”大哥望着院墙外,似乎对自家三弟耽搁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很是不满。

    啪沓!

    刺耳声耸了耸肩表示不知后,敏捷的从树上跳了下向孩童走去。

    看他那闲庭漫步手中把玩着把小巧匕首的样子,已然把孩童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小子,下辈子记住投个好人家。”

    刺耳声说完,匕首在手中挽了个刀花,一个箭步向孩童袭去。

    听见动静的孩童抬眼看去,只见一把在月光照耀下泛着寒光的刀刃在他眼中不断放大。

    孩童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寒夜起雾了,幽月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似是不愿看到一般,时间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噗呲!

    一道利器刺破皮肤的声音。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孩童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穿着和那两人一样的夜行衣,正是这个人帮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老三!”

    没错,挡下刺耳声一刀的正是之前他们口中的“老三”。

    从伤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其中还有许多分辨不出的内脏碎块,看的出在之前这个“老三”已经是具尸体了。

    尸体摇晃了两下,便失去重心的倒下,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恰巧与孩童四目相对。

    “啊!”

    或许是场面过于惊悚,孩童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手脚并用的向后爬,他并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

    大哥和刺耳声都发现了情况不对,背靠背缓缓后退着,同时警惕的向孩童的方向看去。

    “少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一双孔武有力的胳膊将孩童抱起,受到惊吓的孩童刚想反抗,可熟悉的声音让他有了一丝的迟疑。

    “福、福伯,我爹,我娘,哇哇哇~~”转头看到来人是从小照顾自己的福伯时,孩童情绪崩溃开始语无伦次,最后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正主出现了,大哥给刺耳声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呈犄角之势缓缓向一老一幼靠拢。

    “老家伙,我三弟是不是你杀死的?”

    刺耳声厉声喝问道,虽然蒙着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双眼的那一抹杀意却越来越浓。

    就在刺耳声吸引着福伯的注意力时,另一边的大哥忽然暴起发难,只见大哥双手将刀举过头顶,裹挟奔雷之势砍了下去。

    与大哥这边的声势浩荡相比,福伯这里显得有些静,福伯低着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年轻夫妇,福伯的眼里充满了哀伤,对于已到他头顶的刀都不在意。

    “去死吧,老家伙!”

    对于福伯的表现他有些恼怒,特别是这种被人无视,让他有些脸颊发烧,眉宇间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戾气。

    “叮”

    大哥的表情凝固了,而几步外欲上前偷袭的刺耳声迈起的脚悬停在空中,两眼瞪得溜圆,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只见福伯一手抱着孩童,另一只手微曲抬起,两根形若火柴棒的指头,轻描淡写的将大哥的雷霆万钧一击接下,锋利的刀尖距离福伯的脖颈只有寸许。

    不管那位大哥如何使劲,被手指夹住的刀刃就像是长在福伯指头上一般微丝未动。

    “给我回去!”

    福伯眼神凌厉的扫向大哥,手指松开刀刃的瞬间在刀尖处轻弹了一下。

    大哥突然以一个滑稽的姿势摔倒在地,在外人看来大哥是因为忽然失衡导致摔倒的,但大哥自己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一瞬间从手中的到传来了一股震动,进而蔓延到了胳膊乃至全身就像触电般,身体完全的失去控制了。

    刺耳声见状连忙上前将大哥扶起警惕的看着福伯,然后不动声色的像大门处移动。

    “嘎吱~”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两道身影闲庭漫步的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弱冠之岁的少年,一袭白衫上面娟秀这梅兰竹菊。

    白衫少年带着厌恶的神色四下扫了扫,当看到地上已经死去的年轻夫妇时才露出了一丝喜色。

    “大、大人,您来了啊!”

    大哥和刺耳声连滚带爬的来到白衫少年的脚边,就这短暂的交手二人就知道自己不是福伯的对手,现在看到靠山来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没想到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下人居然会是个天命师。”

    白衫少年看也不看脚边的两人,自顾自的说着。

    福伯冰冷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二人,此刻他可以确定这个白衫少年才是主谋。

    福伯散发出的杀气开始在小院中弥漫开来。

    那位大哥和刺耳声在福伯的杀气下瑟瑟发抖,眼前甚至出现了尸殍遍野血流成河的修罗之景,不消片刻二人两股间便传来阵阵恶臭。

    白衫少年眉头微皱,这股杀气刺得他皮肤生疼。

    虽然心中惊诧福伯所展现出来的杀意,但毕竟是大家族出生的他,还不至于像他脚边二人那么不堪。

    “庞九。”

    白衫少年薄唇轻吐,唤出一个名字。

    “少主,有何吩咐!”

    一直跟在白衫少年身后的高大黑影,没看清他怎么移动,就已经出现在白衫少年的身前,挡下福伯的杀气,同时回应道。

    这个被白衫少年称作庞九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黑色劲装下结实的肌肉将衣服撑得十分饱满,

    在长满钢针般的络腮胡的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让原本看起来就不像善类的庞九,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狠劲。

    福伯的杀气如潮汐般一波接一波的袭去,可身在杀气中的庞九像是块礁石,在杀气的冲刷下岿然不动。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糟蹋了那颗命煞丹。”白衫少年挥了挥手厌恶的冷声道。

    趴在地上的二人以为白衫少年是要灭口,连忙大呼饶命。

    领命的庞九可不会管那么多,转身像拎小鸡般一手一个,随手向院墙外抛去。

    福伯一眼便看出了这个庞九是个高手,看似随手将人扔的那么高那么远,但运用的巧劲和柔劲最多只会让二人断几根骨头,修养几日便没事了,绝无性命之忧。

    福伯又岂会让他们如愿,虽说面前这人才是幕后真凶,但他并不打算放过那两个混蛋。

    福伯双目寒光乍现,手向腰间一抹,手中便多处两根长约寸许的钢钉,运足气将两枚钢钉甩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有些仓促,但两枚钢钉依旧夹杂着尖锐的破空声向着还在半空中的二人的脑袋袭去。

    “你敢,庞九!”

    白衫少年恼羞成怒高声喝道。

    他当然不会在意两个蝼蚁的死活,只是感觉福伯的行为拂了他的意思。

    高手过招,胜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发现福伯出手后已然有些晚了,钢钉击中刺耳声的脑袋,当场毙命。

    这还没有完,毙命的刺耳声脑袋忽然像是吹了气得皮球,越来越大,无法闭合的眼睛红得发黑,血从眼眶中流出。

    “砰!”

    刺耳声的脑袋瞬间炸开,没有头颅的尸体无力的跌落砸在院墙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相比他起的兄弟,那位大哥运气就要好上不少,庞九率先出手将飞向他的那枚钢钉截住,才让他没有步了他兄弟的后尘。

    那位大哥顺顺当当的飞出庭院,最后听到一声痛呼外,是死是活便无人知晓了。

    “阁下,真是好手段。”白衫少年眼神阴沉道。

    “庞九给我把这老家伙宰了,还有他怀里的那个小杂种。”

    白衫少年对身前的庞九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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