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如同被他催眠般,沉浸在他低沉而又令人沉醉的声音中,不挣扎、也不闹。

    罢了,明早就要逃离湛阳了,今晚,或许可以多感受一下这个温暖的怀抱,是久别重逢后的旧梦重温也好、是今晚之后永不相见也罢,权当是一种不舍的诀别好了。

    今晚之后,不管你对我的出逃行为是愤怒、还是包容,都将不再重要,到那时,或许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彻底和你来个了结,还是遵循内心,让旧梦重圆。

    司徒允哲捧着我的脸凝视了许久,久到我的脸快要僵硬时,他的吻才缓缓落下,先是额头,继而鼻尖,再是我的唇瓣。

    我脑中突然一阵轰鸣,紧接着一阵炫晕,曾经所有的坚持,突如倾倒的大厦般轰然倒塌。司徒允哲及时托住我的腰身,带着浓浓的笑意,加深了这个绵绵长吻。

    心矣茫然,世间所有的美好与柔情蜜意,是否都会在经历过长长的磨难与无尽的等待中悄然来临呢?如果不是,那为何我感觉到甜蜜中有着浓浓的苦涩呢?究竟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会一直这么甜蜜下去,还是将来会有更多的荆棘与波折等着我们?

    心怦怦跳动着,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放纵,既然前路茫茫,又何必迷失在他的柔情蜜意中呢?直到也听到司徒允哲紊乱不堪的心跳声后,心才稍稍平静些。

    想来,他此刻也是紧张的。

    “慎儿!”司徒允哲突然停止了吻,他在我唇上轻啄了两下后,在我耳边呢喃着,“愿从今往后,所有苦难都离你远去,原我一生至爱的女人,永远侧身相伴。”

    “阿哲!”我的眼泪又哗哗然而下,“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

    “值不值,我说了算,愿不愿意,你说了算,你若不愿意,我愿意继续等,等到你愿意为止。”

    “傻瓜!”我搂上司徒允哲的脖子,在他胸前继续哭着。

    “慎儿!”

    “阿哲!”

    生活,是苦中作乐;眼泪,是苦中带咸;爱情,是甜中带苦;死亡,是悲中带悯;

    承诺,是无奈;离别,是不舍;

    青春,曾肆意奔放;诺言,曾刻骨铭心;记忆,将终碾成尘。

    原来,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青葱岁月,早已经刻骨铭心,眼泪,早已滑过浑然不觉的面容,我们在甜中带苦的味觉中感受着苦中带咸的甜蜜,不管曾经的生活是如何的苦中作乐,也不管将来死亡之后,别人如何悲悯,更不管他对我的承诺含着多少辛酸和无奈,将来离别是多么不舍,只愿时间停驻在此,我们耳鬓厮磨的这一刻。

    ……

    “哇--,妈咪,你在做什么?”囡囡突然出现在门口,她可怜兮兮地瞅着快要吻至窒息的司徒允哲和我,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囡囡—”我赶紧推开司徒允哲,擦了擦眼泪后,羞愧地将囡囡抱回了房间。所幸的是,囡囡并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哄了一会儿后,又很快入睡了。

    转过身,见司徒允哲杵在门口,他眼里的眼泪也已擦干,这会儿看上去有些懊恼,像个犯了错的大傻瓜般,不知所措。

    我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你怎么还没有走?”

    司徒允哲不理会我,又朝房间方向看了看, “吓到囡囡了吗?”

    “还好,她可能是做梦惊醒,没有看到我才哭的,你以后可得注意些。”我咬着唇道。

    “我总觉得囡囡对我存着警惕之心,想来我若想抱得美人归,还真是得过了她这关才行。”司徒允哲有些泄气地说道。

    “那是自然,女儿为大嘛!”我见他那副傻模样便乐了起来,“还有,我可不是什么美人,你那资深的机要女秘书,倒是个大美人。”

    “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特别的酸呢?”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也不缺男人,虽说那个乐正东不是我的菜,不过我真要选择了他,我坚信他疼我的程度,一定比陈琛这个做哥哥还上强上数倍。”

    “你这是想气死我吗?”司徒允哲欺身上来,“你若真选了那小子,我就把你抢回家,天天锁在家里陪妈咪,还罚你给妈咪洗澡擦身。”

    “洗澡擦身!”我惊讶地抬头,认真地观察着司徒允哲的神情,见他神情懊恼,还有躲闪的倾向,便更觉蹊跷,赶忙追问,“你老实告诉我,伯母她到底怎么样了?”

    “妈咪她—”司徒允哲突然眼圈发红,但是他依然不吱声,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下定决心,认真地看着我道:“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的,我不如索性告诉你吧!妈咪她,其实已经昏迷快五年了。”

    “不,你一定是骗我的,这怎么可能?”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急急抓住司徒允哲的衣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当年,我和段若尘结婚的前一周,分明看见过伯母的。”

    “那是她最后一次出家门,妈咪去芦州和你见面之前,身体就不太好,还吃着药,她是背着爸爸和我去找你的,回到家里后,她就不怎么吃东西,也不愿意吃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结果一周后,她就成了这样了。”司徒允哲娓娓道来。

    我的眼泪顿时涮涮地往下淌,继而哽咽着,难怪当年司徒妈妈看上去那般的脆弱,原来她是偷偷跑出家门的,还从湛阳打车去了芦州,为了就是看一下我,送我那只司徒家从来只传给儿媳的手镯。

    “对不起!都怪我当年太任性了。”我趴在司徒允折的怀里失声抽泣着,原来我同段若尘结婚的那一天,正是司徒妈妈昏迷的那一天。

    “乖,别哭了,这不关你的事,我就是怕你自责,才不愿意告诉你的。”司徒允哲轻拍着我安慰着。

    “你怎么不同我说?你当时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消失了一年多?”自责过后,我突然又推搡着司徒允哲,几乎将他推到角落。

    司徒允哲任我推搡,最后被推到角落时,他将我搂在怀中,下巴搁在我的发丝上摩挲着,“慎儿,不是我不想来找你,而是我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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