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带的,算上虎丫也不过十口子人,其中还包括了另一个女人。

    这倒并不是因为我崇尚什么“女权主义”,而是这个被我叫做“钩子”的女人的的确确空手放倒了两个白袍男人这才加入了队伍,像这样的情况,在另两个小队中也都存在。

    之所以叫她“钩子”,是因为她的眼神里总是有那么一丝诱惑,尤为的勾人,像是暗波涌动,又像是有意为之,我判断不好,但部族中却没有一个男人敢要她。

    这曾经让我大惑不解,毕竟,凭借她的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勾搭个把男人应该不成问题,至少蛋蛋这路货色是一定会落网的,可结果却大相径庭,蛋蛋连看都不看一眼。

    荒岛北部的密林比我们所经历过这座岛的任何地方都要浓密得多,甚至说,这已经不是密林,而是一处由无数巨树而组成的实心球,很多地方我们不得不低着脑袋绕着走,手中的武器根本无法开出一条路来。

    我们在林中以习惯了的三角队形前进,能见度越来越差,这迫使他们把三角又改成了纵向四方形,最终不得不被压缩成了一条直线,而直线的最前端,就是我。

    虎丫有意无意的触碰了一下我的胳膊,那力道不大,但却像是拽了一下。

    下意识的举着拳头蹲下身,回头看向虎丫,而她却仅仅是想让我去队伍的最中间,站在前方这个位置太过危险。

    我紧了紧虎丫胸前的工作服软藤条,哦,说起这软藤条,部族所挑选的这三十几人,衣服都明显区别于其它所有人:

    原本的工作服被我用软藤皮勒住了胸口,这会让宽大的工作服不会刮到丛林里密布的枝茎,最重要的是跑起来不会兜风,而对于虎丫和钩子这些女人来说,被软藤皮这样勒住会让她们的行动更加自在,你知道的,有些负重不适合战斗,比如女人多出来的肉。

    而白袍们的袍子也被我改良了不少,至少他们现在的白袍子已经分得出上下衣,上衣在腰部系紧,而腿部则更像是穿了件大内裤,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更适合野外战斗。

    虎丫皱着眉头看着我,却没有阻拦我,直至我停下手她才向“钩子”点了点头,一同窜到了队伍最前面,手拿着我的短匕首绑在长矛的最前面做起了排头兵。

    即便对很多现代人来说,这种密林也绝对是一场灾难,没阳光、没水源、没食物还没任何电讯设备,我敢打赌,即便是那些传说中的某某陆战队被扔进这样的林子里,保不齐也就是个尽墨的命运。

    于是,荒岛北部这片犹如木疙瘩一样的超密集森林,被我称为了“蟒林”;

    这里没有蟒,甚至连条小蛇都没见过,起这样的名字只是因为记录板上用碳灰记录的行进路线,像极了一条正在扭曲攀爬的蟒蛇。

    钩子身后的男人被我称之为小三儿,很快这个名字也被整个团队所接受,原因只是他总有意无意的插在虎丫和钩子之间。

    当然,代价也就是二女身上的全部六件武器和粮食统统挂在了他的身上,活像一个人形骡子。

    天色开始变得暗淡,这只“捕猎”队伍仍在向着本就不存在的目标前行,那个被我杜撰出来的目标令得这里除了我外的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种紧张的气氛,尤其是在这种伸手只能看到五个黑影的参天密林里。

    小三儿伸手摘下了一朵看似略带颜色的珠花,插在了钩子的头上,钩子开心极了,像只随风飘舞的蝴蝶,盯着前方的同时还不忘把花插得更紧。

    而这种野花并不少见,于是他又摘了一朵打算伺候伺候他虎丫姑奶奶,而后者回敬他的只是一句:”想死你就来“。

    我心里“呸呸呸”的连啐了几口,不知为何,几年来我很不喜欢别人说这个“死”字,这就像是一种迷信,至少我杜绝这个。

    尤其是现在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那是我的牵挂之一。

    林中一种不知名的鸟突然叫出了声音,那声音很长,犹如人的喉咙被撕裂般沙哑,显得尤为刺耳;

    突然,虎丫拳头高高握在肩头的位置,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齐刷刷的蹲伏于地,与之相比,我反而是最慢的一个。

    “怎么了?”,我探着身子向前走了十几步;

    但却没人回答我,虎丫和钩子只是自顾自不停地向四周张望;

    “地上有坨屎”,小三儿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人的?”,我被小三儿说的一愣,忍着恶心放眼在地上找了半天,太暗了,什么都没看见。

    “你再动一点儿就踩上了”,钩子此时一把拽住仍蹲伏在地上的我说道;

    而此时的我心里却在核计着“不会是真的吧?所有人里只有我和秃子知道,我们的目标、也就是那个凶手完全出自我的杜撰,这怎么可能真的冒出个大活人出来?”。

    钩子俯下身,在那坨我称之为粪便的上面闻了闻,又用地上的树枝挑了挑:“是人的,戒备”。

    我看着钩子的动作,突然明白了这闺女为什么没人要,这是有原因的。

    “你确定这是人的?”,我疑惑的问向钩子,这怎么可能冒出人来?

    “我看看,我看看”,小三儿在虎丫的身后站起身,卸下满身的负重刚欲走向我们;

    就在这时,只听“嗒”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弩箭破空掠过的声响,一枚弩箭贴着虎丫的头顶,妥妥的在小三儿脖子上犹自留下了一枚小手指粗的孔洞,而他的人,却只是捂着脖子、喉咙里发出“喔呜”的声音,只蹬了几下腿儿,便瞪着眼睛再不动弹。

    “敌袭”,钩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个翻滚就已经躲到了树的后面。

    “敌袭个屁”,论起弩箭,这几年我也算玩出花儿来了,只是这一听便知道,这是很原始的陷阱弩,并不是有人击发,而只是倒霉的小三儿刚刚猛地一站身触碰了什么机关而已。

    “都别动,这里很可能还有陷阱;姑奶奶,您能往后退退吗?”,我低声的叮嘱身后的人,同时召唤这离我足有五六米远的虎丫。

    “你进入这片密林后,听到过鸟叫吗?除了刚刚这次”,虎丫低声问道;

    而我却摇了摇头,旋即想起这里的光线太弱,又低声说了句“没有”。

    “那很可能是个人,声音在那个方向”,虎丫拍了拍我的大腿,用手指指向了队伍的十点钟方向。

    “会是什么人?”,我问向虎丫,但实际却是在问我自己。

    “是煞灵人”,钩子栖到了近前说道,他们的屎里总是有种酸味儿,刚刚这个也有。

    我看着钩子那张认真的脸孔,又看了看她那对儿勾人的眼睛心想:”小姑奶奶,你没男人要,这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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