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修仙传 作者:影·魔
第五三八章 战书
穷人修仙传 作者:影·魔
第五三八章 战书
第五三八章 战书
方胜见到荀执事的时候这个老头显得又苍老了一些，一时间方胜竟升起了是不是也该送荀执事一枚忆流月的念头。
当时荀执事正在埋头看下属呈上来的一些资料，意识到有人连招呼也没打就进了他的屋，这才抬起头来，一眼便看见了方胜和胡妖儿。
荀执事笑了笑，却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很僵硬，顿时醒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笑这个表情了。
“荀前辈。”
“荀爷爷！”
荀执事放下手里的东西，长身而起，大步走了出来，长出一口气，从方胜怀里接过了胡妖儿，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方胜道：“听说联盟和武辛王那边起了冲突，就过来看看。”
“你这是来给我排忧解难来了？”荀执事微笑道。
“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恐怕你是帮不上忙了。女王刚和我商量出一个对策，虽然对联盟有些不利，但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什么对策？”
“这事还得从当前的形势说起。在永夜族的领地上，就算再怎么解释，那些永夜族人也会认为咱们散修联盟代表了整个修真界，咱们的态度就代表了修真界的态度，这方面你应该感觉得到吧？”
“咱们修士把联盟和九大宗门分得一清二楚，永夜族的人却未必，他们那样想也是正常。”方胜想了想才道。
“实际上由于联盟的努力，西通及附近的城镇已经能约略分出这种区别了，联盟只代表联盟，但是范围还有他们理解的程度依然有限得很。前不久联盟在年州的分部被武辛王的人拆掉了，也死了几个人，但是我们却只能被动防御不能反攻。因为我们始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一旦向武辛王的势力发起任何攻击，都会被认为是整个修真界在向永夜族发起攻击，你也知道，联盟根本就代表不了修真界，九大宗门也不会支持咱们，所以联盟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赶出去，联盟再强也只能对付一个武辛王，而不是整个永夜族。现在实在是有理说不清，只有女王这边才愿意听咱们分辩。”
方胜皱眉道：“那何不让公主帮咱们向民众解释？”
“女王的命令在她的领地上还好说，一到了武辛王那边就会受到重重阻挠。”
方胜气道：“这也太冤了吧，这么说咱们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了？”
荀执事苦笑道：“现在看来是这样。”
方胜越想越气，摆在联盟面前的，的确是一个有理说不清，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
联盟被武辛王摆了一道，但是当联盟报仇的时候那些旁观者却把联盟放大成了整个修真界，同时也把武辛王放大了整个永夜族，这俨然成了修真界与永夜族的对撼，但是，当永夜族举族施加压力时，承受压力的却仍然只有一个散修联盟。
“你们商量出的对策是什么？”方胜问道。
“收缩。女王在永夜族的领地由西向东呈带状，我们的对策就是把联盟在永夜族的势力从南北两个方向往中间收缩，然后向东纵向发展。如此一来，公主领地的边缘地带，也就是与另外三王接壤的地方就再也没了咱们的分部，虽然是一种损失，但是也会少了很多麻烦。”
“的确是个办法，嘿，其实公主的领地比另外三王中的任何一个都大得多，咱们联盟还是大有可为的嘛。”
荀执事也是精神一震，微笑道：“是啊，女王领地的中心地带每个城都有联盟的分部和生意，如果我有生之年能实现这一目标，就死而无憾了。”
“能实现的，我也会一直帮你的。”方胜笑道。
“但愿如此。”
“对了，年州一役到底死了多少人，这事联盟又是如何处理的？”
“十几个人，好容易才安抚了年州分部里那些人的情绪。”荀执事似乎不愿意谈这件事。
“武辛王怎么就敢公然干出这种事？”
“举着永夜兴亡、驱逐外敌的大旗，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这次是不是真要打起来了？嘿，我看武辛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咱们。”
荀执事看了方胜一眼，道：“如今边境不时有些摩擦，早晚会扩大规模。可惜女王只有一个，同一时间也只能安抚一方，结果这边刚安定下来另一个地方又乱了，等她到了新地方，老地方的反对的声音又死灰复燃了。”
“至少她的子民把她的努力看在了眼里，在她的领地上，民心已经不再动摇。”对这一点方胜是深有感触，安定的永夜城就是最好的明证。
“是啊，真是难为她了。”荀执事叹了口气，竟出起神来。
“荀前辈，你说我要是留在边境，以私人的身份和武辛王的势力对着干怎么样？他们总不能说我一个人也代表整个修真界吧？”方胜出声问道，然后便有些紧张地等着荀执事回话。
“但是你一个人能起到什么作用？”荀执事皱眉道。
“那十几个人总不能白死了，我想为他们报仇。”
“你还因为当初五原公的事内疚？”荀执事问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确是从我杀了邵小将军才开始的，不是吗？”
“我不建议你留在边境，五原公正愁抓不着你，你去边境岂不是相当于主动送上门去？”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当场擒住我了，呃，他们边境上通灵期的秘术者应该不多吧？”方胜有些心虚地道。
“不多，但是就算是小摩擦最少也会有十来个通灵期秘术者出现的。”
“这还不多……”方胜尴尬地道，十来个通灵期秘术者足够留下好几个方胜了。
“女王说你的暗香阁经营得还不错，你就别留在边境趟这趟浑水了，还是回去好好经营暗香阁吧，也算是为联盟入驻永夜城做了准备。”
“那好吧。”说完之后方胜不由有些丧气。
当天方胜留在了暗香府，准备次日一早就回永夜城。
就在这天晚上，突然有人来叫他，说是搏浪侯有请。方胜心道，这老头怎么知道我来了，找我应该没什么好事。
搏浪侯虽然负责王室与散修联盟的合作事宜，但是内心却完全偏袒永夜族一方，方胜对他的印象只能算一般。
很快到了地方，搏浪侯一见方胜也不客气，直接就跟他扯起了当前的形势。这老头子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但是方胜心里暗自纳闷，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还能改变当前的形势不成。
不曾想，说到最后搏浪侯忽然话题一转，问道：“你知不知道，如今我族中，不论是女王辖区还是武辛王、五原公的领地都有另外一种声音，虽然暂时还不强，但对散修联盟在永夜族的发展绝对是大大地不利。”
这老头子虽然偏袒永夜族，但还不至于杜撰出些话来吓唬方胜，方胜不由紧张起来，问道：“荀执事怎么跟我提过，难道连他也不知道？”
“这些话只在我族族人间流传，他自然不知道了。女王觉得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就没有告诉他。”
“他没办法的事我难道就有办法？”
“据我所知，你是散修联盟武职体系里的一员吧，再加上你在暗香擂上打出的名气，最重要的是你在这场事端中所起到的作用，我觉得你至少比荀执事有办法。”
“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女王待散修联盟如何？”
“仁至义尽，整个永夜族不可能有人比她帮助我们散修联盟更多了。”
“也就是说很好喽。我再问你，女王与武辛王所起的争端，是不是由女王与散修联盟的合作而起，不必说更深层次的原因，只说表面。”
“的确是。”
“那如今冲突已起，女王在为平息战事而奔走，她不在的地方我族也都组织起了防御力量，但是，这个时候你们散修联盟在干什么？”
“您老说这话就太不厚道了，不是我们不想干什么，而是我们一出手武辛王那边直接就一顶‘修真界先头部队’的大帽子扣过来，结果你们举族都反对我们联盟，哪怕是女王领地内也会有抵抗情绪，在这种形势下，我们还怎么敢做什么？”
搏浪侯一怔，心说这小子也不傻嘛，擦了擦额上的汗道：“你们不必直接参战，但是总要有所表示才行，不然说你们‘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大。”
“我明白，这就像是我去朋友家作客，在那里惹了事，结果我拍拍屁股跑了，却把烂摊子留给了朋友，是这样吧？”
搏浪侯嘴角浮起笑意，道：“正是如此。”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去边境，高调地以个人名义参战。”
方胜被吓了一跳，问道：“当真？”
“当真！我跟你说说好处。你一个人去，而且是以个人名义去的，就代表不了散修联盟也代表不了修真界，到时候武辛王就算想把矛头指向散修联盟和修真者也没借口，他要敢说别人只会笑话他小题大作。但是另一方面，谁都知道就是散修联盟的人，在这个时候你敢于站出来，哪怕明说了只代表个人，别人也会把你当成散修联盟的代表，在西通附近数千里内你名气也算不小了，出现在战场肯定能大大改变散修联盟在我族中的形象。”
方胜这时候大言不惭地笑道：“其实永夜城也有人听说过我。”
搏浪侯也乐了起来，道：“那正合我意，你的名气越大越好。我继续跟你说这件事的好处。”
“竟有这么多好处？”方胜嘀咕道。
“当然有。在边境你可以适时地展示你们修真界法宝的威力以及丹药的妙处，越比我族的法宝、丹药强越好。女王提倡我族学你们修真界的知识，但是我族大部人都是有抵触情绪的，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修真界的东西确实比我族高明，他们才能渐渐醒悟。”
“就我自己，能影响几个人？”方胜有些担心地道。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慢慢来吧，你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名气。如果你的表现足够出色，让更多人意识到修真界的法宝和丹药之类的确有过人之处，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推动女王的计划。”
“让你这么一说我身上的任务还真艰巨。”
“另外，我建议你在边境只救人不杀人。你先别急，听我给你分析。我族抵触修真界实是因为双方的对立由来已久，在以往的大战中，我族虽然败多胜少，但是一到危急时刻我族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你们修真界也拿我族没有任何办法。我族之人一直把修士当成敌人，正是这种情绪的存在，散修联盟想融入我族才会这么难。但是，你可以用事实去改变他们的观念，修士可以是敌人，但是也可以是战友，就算是敌人，也可以是仁慈的敌人。”
听到这方胜不由心说，这老头说的怎么比唱的都好听……
“你别不以为然，你如果能在边境线上树立起重义、宽厚、仁慈的形象，这无疑会改变我族对所有修士的形象，一旦我族对修士的抵触情绪有所降低，公主的大计进行的自然就更顺利了，当然，这对你们散修联盟的好处也是同样大的。”
方胜有些迟疑地道：“你确定我自己可以完成这些事？”
“我不确定，但是暂时没有更好的人选。你觉得我分析的如何，如果想通了，我可以马上派人把你送到边境去。”
“我白天才刚和荀执事商量过，但是我们商量出的结果和你希望的刚好相反……其实我个人也是倾向于去边境的，但是我毕竟是散修联盟的一份子，这样吧，我去把你的分析跟荀执事说一遍，问问他的意见，你看如何？”
“那好，你去吧，记得回来告诉我一声。”
接着方胜就跑去了荀执事那，此时已然是深夜，但荀执事屋里依然亮着灯，方胜站在门外，轻声喊了一声：“荀前辈？”
没人答应，方胜不由加大了声音：“荀前辈？”
“谁？方胜？进来吧。”荀执事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荀前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这算什么，真忙的时候几天不眠不休，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荀执事笑道。
方胜见荀执事手中纸上的墨迹还没干，不由叹了口气，心说竟然把一个老人家忙成这样，然后便把搏浪侯的那些话告诉了他。
第二天一早方胜就跟着搏浪侯的一个手下上路了，此时他那黄金任务薄里还多了个黑色任务。
任务难度：黑色。
任务目标：改善散修联盟在永夜族族人中的形象。
任务时间：不限。
任务地点：永夜王辖区与武辛王辖区边境。
任务报酬：无上限。
如果没有这个任务，那么不管方胜在边境干出什么样的成绩，也只能算作好人好事，没人给他发任何奖励。有了这个任务，至少他离二星盟卫统领又近了一些。上一次去学《十三罗汉印》的黑色任务早就完成了，带给他的是升到二星盟卫统领所需贡献度的三分之一还多一点。说起来方胜也够委屈的，都“统领”好久了，结果一个兵也没有。
方胜跟着搏浪侯的手下，确切地说是他带着对方，只用不到半天时间就来到了永夜王辖区的南方边境重镇涂宁城。
搏浪侯的手下稍微安排了一下就走了，只留下方胜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处乱晃，幸亏搏浪侯给了他一个证明身份的腰牌，不然城中的守卫八成会把他当奸细抓起来。
方胜很容易就能感受到此处居民对修士或者说对散修联盟的怨念，战事因散修联盟而起，但是散修联盟跑没影了，却把他们留在了战火中。
当然，现在说战火为时尚早，据方胜打听，涂宁城虽然是摩擦较多的一个城，但是依然是七八天打不了一次。
方胜猜测，这八成还是因为武辛王不敢正儿八经地打，如果南冥王和骥阳王也跳出来的话，或者只有其中之一与他站在一边也行，他都赶大张旗鼓地打上一场。
方胜耐着性子等了几天，结果一场仗也没遇上，这样干耗着他可耗不起，他还指望能在边境摩擦中提高一些自己的修心境界呢。
半个月后，方胜不得不大叹自己实在太倒霉了些，附近其它城都传来受到攻击的消息了，但是他们这边却连一次象征性的骚扰都没遇到。
在永夜族，方胜不必听任何人的话，于是他跑到城主府和城主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飞出了涂宁城，既然战事不来找他，他就主动去找好了。
在其后的两个月间，方胜倒确实碰到了几次冲突事件，但是全是小打小闹，他还没来得及出力呢对方就退走了。搏浪侯让他要“宽厚、重义、仁慈”，他总不能穷追猛打，想了又想，干脆离开了边境，往永夜城的方向飞去。
在他看来，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完全被浪费了，修心没长进，威望没机会树立。只要双方间的冲突保持在现在这种水平，他将一直没机会大展拳脚，还不如回永夜城跟南瑛紫学炼器，为将来打基础。
至于他身上的任务，大不了等战事升级之后再回边境就是。
方胜绝没想到，他此时回永夜城回的正是时候，如果再晚来几天，只怕他们的暗香阁都要被人拆了！
暗香阁的生意依然很好，南瑛紫也没出事，危机来有源于同行，也就是永夜城中的别的宝器、法宝店铺。
方胜笑着和付掌柜及那几个伙计打过招呼就钻进了炼器室中，一看见南瑛紫和齐翠的身影心中就是一喜，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总算又见到亲人了。
“南师傅，齐翠！”方胜喊道。
胡妖儿则直接笑着跑向了南瑛紫，口中喊道：“我们回来了。”
南瑛紫一听到方胜的声音便露出微笑，先是摸了摸胡妖儿的脑袋，道：“回来就好，去和小翠玩吧。”
胡妖儿“嗯”了一声便去找齐翠了，南瑛紫这才直起身子，向方胜苦笑道：“你可算回来了。”
“噢？难道出什么事了？”
“先说说你这两个多月都干了什么吧。”南瑛紫没急着说到底碰到了什么事。
“别提了，在外面瞎晃了两个半月……”
接着方胜就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他愁眉苦脸地描述着，把南瑛紫听得直乐，两个多月加起来都没今天笑得多。
方胜越说越郁闷，最后总算说完了，没好气地道：“有那么好笑吗？”
南瑛紫收起了笑容，平静道：“竟然你自己去边境，那搏浪侯还真看得起你。不提这个了，哪，我这里有封信，你看看。”
方胜接过那“信”一看，惊咦一声，抬头问道：“挑战书？！”
“嗯，你自己看看吧。”
方胜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气，最后差点把那信撕了。
原来，那挑战书却是由永夜城的几家宝器、法宝店铺联名写的，他们说在永夜族王城内，暗香阁的出现和所作所为是对他们本地炼器行业还有永夜族炼器术的严重挑衅。他们永夜族炼器术本就自成体系，并不比修真界的炼器术弱，希望暗香阁不要再在王城哗众取宠，他们暗香阁出产的宝器虽然看起来光鲜，但是早晚都会出事，凡是在暗香阁买过宝器的人最后一定会深受其害。
他们并不是不讲理，也不会像地头蛇欺压外乡人一样欺负暗香阁，所以他们给暗香阁一个机会，大家用同样的材料在规定的时间内当众炼制宝器，然后当众测试宝器的威力，如果暗香阁炼制的宝器不如他们，暗香阁就马上卷铺盖滚蛋，如果他们技不如人，从此以后不再找暗香阁麻烦。
暗香阁如果不接受挑战也可以，到时候他们自有办法把暗香阁的生意给搅黄，暗香阁照样无法在王城立足。
这他妈的还不叫地头蛇？！
老子开店开得好好的，凭什么你说比就比，要来一个人挑战我就得比，那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看挑战书中的措词和语气，只怕暗香阁就算赢了，他们也肯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打击暗香阁！
方胜越想越气，一看那挑战书所属的时间，不由一愣，抬头问道：“都一个月了？”
南瑛紫苦笑道：“嗯。”
方胜也被气乐了，道：“这一个月你都没给他们答复？”
“是啊。”
“嘿嘿，这样也行？你这一个月比我在外面的两个半月还要难过得多吧，不愧是南师傅！”
“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公主虽然从未正式出面说暗香阁是由王室开的，但是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根本不敢拿暗香阁怎么样。”
“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不理他们？”
“你都回来了，当然不能不理了。”南瑛紫理所当然地道。
“为什么我回来了就得理，你自己在的时候为什么不理？以你的本事，三两下不就把他们打发了吗？”方胜追问。
“你不会自己想？！”南瑛紫怒斥了一声，然后就别过去炼器去了。
方胜心说，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然后便开始思考起来。直到方胜想到南瑛紫与对方当众比试时的场景，方胜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南瑛紫终究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本身实力低于本身境界的那种。
当她当众展现出炼器实力，再加上她那大众情人的形貌，从此以后她就别想安生了……如果方胜在还好一些，他的实力至少还可以镇镇场面。正因为当时他不在，所以南瑛紫才不能去，以那几家店的强硬态度，如果南瑛紫给他们一种暗香阁只有她自己坐镇的错觉，暗香阁和南瑛紫今后都会多了很多麻烦。
如今方胜既然回来了，自然没了那些担忧。处理这类的争端，堵不如疏，与其把那群发起挑战的人晾在一边让他们怨气越来越大，还不如一举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当方胜想明白这点，便道：“我明白了，那我这就给他们回信？”
“你要是准备好了就回吧。”
“回信还用准备什么，嘿，直接说应战不就得了。”方胜笑道。
“我是说准备好了出战。”南瑛紫平静地道。
“啊？！让我去？”方胜惊道。
“当然了，反正是要比炼制宝器，在炼制宝器上你的本事已经不弱了，应该能应付下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南瑛紫看了方胜一眼，笑道。
“呃……是啊，如今我炼制上品宝器都十拿九稳，怕他们干什么！那好，我这就去回信！”
暗香阁前厅，方胜直接从付掌柜那要来绝笔，趴在柜台上奋笔疾书。
“远行方归，劳诸位久候，致歉！三日后晨时，暗香阁前，方胜静等诸位大驾！”
当晚方胜越想越兴奋，这次比试他只订了时间和地点，为的就是不给那些人留下任何口实，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赢那些人，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如此一来，以后他们再找事方胜就会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让他们连个反驳的借口都没有！
接下来方胜也不休息了，好好地把自己炼制宝器的手段温习了一遍，见并无生疏之处，信心自然越来越足。
方胜确实有自信的本钱，他的控火和阵法的确有过人之处，有时候连南瑛紫看了也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最近的十余年，除了结丹的三年还有在法王宗看经书的一年，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炼制宝器，加起来总有一两千件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制出这么多宝器，他的经验想不丰富都不行。
第二天暗香阁接受王城中其他宝器、法宝店铺联名挑战的事就被传开了，一时间店前的那条街又热闹了许多。好奇心重的就会特意进门看看，另一些则只在门外指点议论两句。
付掌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他吃的是公家饭，也不由紧张起来。
很快过了两天，次日一早就该比试了，付掌柜见方胜和南瑛紫一直没露面，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跑进后院找他们。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暗香阁输了，他们这小店里的所有人都得卷铺盖走人，他们根本就输不起。
方胜耳力惊人，付掌柜人还没从门口出现他就问道：“付掌柜，有什么事吗？”
付掌柜出现在门口，一脸尴尬，道：“没事。”
方胜笑道：“你是来提醒我明天就要比试了吧？我记着呢，你放心好了。”
付掌柜尴尬道：“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两天我也没见你和南大师出门，怕是也不知道那几家店都是什么水平吧？”
南瑛紫放下手里的书，看了方胜一眼，呶了呶嘴，方胜会意，她的意思，接下来全交给方胜了……
方胜转向付掌柜，笑道：“这您老可猜错了，其实我们在刚来王城的那会就已经挨个炼器店铺逛过了，对他们的水平虽然算不上太了解，但还是估计出他们的水平的。”
付掌柜精神一震，忙问道：“那你和南大师有几成把握赢他们？”
“如果是南师傅出马，就是十成，这次由我去比，把握要小一些，但也有七成胜算。”方胜笑道。
“这……”付掌柜想问为什么不让南瑛紫上阵，忽然发现这不是他该问的，转念一想，七成把握也不低了，便干笑道，“你们不知道，如今本阁与那几家店比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王城，现在全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全城都在议论？真的假的？”方胜嘀咕道。
“今天我那在城南看门的大侄子都跑来打听这事了。”付掌柜苦笑道。
“那这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啊。不行，我得好好谋划谋划，这机会是别人送上门来的，以后再想争取也未必有了，一定得把握住！”方胜有些兴奋地道。
看方胜信心满满，付掌柜也就放了心，又说两句便走了。
等付掌柜一走，方胜问道：“南师傅，这是个好机会啊，要不明天你去比怎么样？”
南瑛紫看了方胜一眼，道：“这次可不是赢得越漂亮越好，至少还要给他们留些面子的，还是你去吧。”
方胜尴尬道：“我听着怎么像贬低我呢……”
南瑛紫笑道：“信是由你回的，临阵换将，只怕他们又要借题发挥，还是你去吧。你如果没把握，就把火精带上。”
“有必要吗？”
“那要看对方都有什么人上阵了。”说到这南瑛紫忽然皱了皱眉，过了一会才道，“我忽然觉得我们似乎有些大意了。”
“怎么说？”
“最近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不知不觉中就没了警惕心，这可不是好兆头。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散修联盟的炼器第一人，哪怕把这个范围缩小到结丹期炼器师，我也不是第一人。”
“那总排得上号吧？”方胜问道。
“但是你想过没有，永夜族通灵期的第一炼器师，不管这人是谁，他的水平一定是高于我的，永夜族的炼器术虽然不如修真界的完善，但是几千年来也并没出现明显的劣势。由那些永夜族炼器术大成者教出来的弟子，其炼器水平也定然有独到之处，说不定可以达到和你一样的水平。”
“让你这么一说怎么这么吓人？”
“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忽然想起来，那些将符文术领悟透彻的大师在炼器时往往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算是普通的炼器材料他们也能炼出高阶宝器来，咱们修士可没这本事。”南瑛紫皱眉道。
“呃，高阶宝器不是只有添加了好材料才能炼出来吗？”
“在修真界是这样，但是在永夜族不是。”南瑛紫苦笑道。
“啊！永夜族的炼器术简直就在做无本买卖啊，只需拿些普普通通的材料出来，一用符术高阶宝物就出来了，连高阶材料都省了！这么看来他们的炼器术比咱们的还要高明啊！”方胜忽然明白过来，大呼小叫道。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想将符术悟透何其之难，施展之时也不无限制。我担心的是，如果这次来比试的有人正好就是某个符术大师的弟子，而他们给的炼器材料又刚好全是普通的……”在那种情况下，方胜几乎铁定炼不出高阶宝器来，而对方就未必了，说着说着南瑛紫也担心起来。
“赶紧，火精拿来！”方胜慌慌张张地道。
南瑛紫取出火精递给方胜，方胜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阿弥陀佛，明天最好别让我遇到那样的人。”
南瑛紫笑了笑，然后笑容忽然凝在脸上，瞪大了眼睛看向方胜。
“怎么了？”方胜问道。
南瑛紫以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说，明天他们有没有可能直接派个我这样的炼器大师过来……”
方胜“噔、噔、噔”向后退了几大步，半晌才道：“你别故意吓我行不行？”
“你最好做好准备，别明天真碰到个大师慌了手脚。”南瑛紫面无表情地道。
“要不还是你去吧。”
“都说好了你去，你不怕他们借题发挥？”
“怕，但是我更怕输。”
“那如果他们非要让你去呢？”
“我和他们拼了！”方胜狠声道，但是显然这只是气话，顿了顿声音一低，哭丧着脸道，“要真那样我再去好了。”
“那行，先这么定了，明天他们如果允许我去就我上，不允许就你上。但是，火精怎么办，到底谁拿着？”
“不是吧，难道你也没把握？”方胜惊问。
南瑛紫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神仙，他们要真给我一堆普通炼器材料，以我的半吊子符文术，我照样炼不出高阶宝器。”
“苍天哪……”方胜都想哭了。
次日天未亮暗香阁外就闹哄哄的，那些全是起早来占地方的，生怕天亮了人一多看不到这场比试。
方胜昨晚睡了一个时辰，把精神养足了，这时正在大厅中和付掌柜小声说声着话，其实俩人的话题很无聊，那就是到底是现在就开店门比较好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等天亮了再开比较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现在就把店门打看，外面的人也一定比往常开门时多得多。
店里的三个伙计这时也全在大厅中，不过仨人全都又是兴奋又是担心，正在那交头接耳，那情景落入方胜眼中直让他恨不得把仨人锁柜子里，眼不见为净。
“哎呀，这都啥时候了，南师傅怎么还不来？”方胜朝后院探头，喃喃道。
又等了一会，齐翠和胡妖儿先出来了。昨晚胡妖儿是跟着齐翠睡的，这时被齐翠拉着还有些迷糊，看得方胜苦笑不已。
“小翠，南师傅呢？”
“我以为她已经出来了呢。”
“你快去看看。”方胜催道。
“你怎么不去？”齐翠顶嘴道，不管南瑛紫现在在做什么，她都想打扰她师傅。
“你这丫头！”方胜气道。
齐翠向方胜吐了吐舌头，根本就不怕方胜。
又等了一会，天光渐亮，也该开店门了。
其实平时暗香阁都是卯时开门，离晨时还有挺长一段时间，所以就算现在开了店门也不用马上比试，方胜光棍气忽然上涌，大袖一挥，道：“开门吧。”
那仨伙计就等这句话呢，方胜话音一落仨人立时蹿到门口，三下五除二开了店门。
“哄……”
纷乱的低声议论声毫无阻隔地涌进店中，借着微弱的天光，方胜一眼看见外面全是人，门口、街上、树上还有对面的屋顶上……
“他妈的别推我！哎……哎哟……下面的哥们，接我一下！啊！”
方胜眼睁睁看着暗香阁店门上方坠下来个人影，头朝下扎进了人群里，不过看那双脚的高度，头应该是没摔地上。
方胜气道：“怎么都爬咱们屋顶上去了，真是！”
这一幕却让胡妖儿来了精神，嚷嚷道：“人家也要去！”
“走！”齐翠眼睛一亮，拉着胡妖儿就朝后院跑去。
这俩人倒是有情调，后院有梯子，齐翠把梯子往墙上一架，先保护着胡妖儿爬了上去，然后她才紧跟而上……
方胜简直被气疯了，便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南瑛紫的身影。
南瑛紫此时手里正捧着本书，一边看一边往前走，来到前厅后头也不抬地道：“南师傅，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看符文术呢，已经看一整晚了，希望临时抱佛脚能有点用……”说这些话的时候，南瑛紫依然没抬头。
这一刻方胜很想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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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荀执事正在埋头看下属呈上来的一些资料，意识到有人连招呼也没打就进了他的屋，这才抬起头来，一眼便看见了方胜和胡妖儿。
荀执事笑了笑，却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很僵硬，顿时醒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笑这个表情了。
“荀前辈。”
“荀爷爷！”
荀执事放下手里的东西，长身而起，大步走了出来，长出一口气，从方胜怀里接过了胡妖儿，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方胜道：“听说联盟和武辛王那边起了冲突，就过来看看。”
“你这是来给我排忧解难来了？”荀执事微笑道。
“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恐怕你是帮不上忙了。女王刚和我商量出一个对策，虽然对联盟有些不利，但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什么对策？”
“这事还得从当前的形势说起。在永夜族的领地上，就算再怎么解释，那些永夜族人也会认为咱们散修联盟代表了整个修真界，咱们的态度就代表了修真界的态度，这方面你应该感觉得到吧？”
“咱们修士把联盟和九大宗门分得一清二楚，永夜族的人却未必，他们那样想也是正常。”方胜想了想才道。
“实际上由于联盟的努力，西通及附近的城镇已经能约略分出这种区别了，联盟只代表联盟，但是范围还有他们理解的程度依然有限得很。前不久联盟在年州的分部被武辛王的人拆掉了，也死了几个人，但是我们却只能被动防御不能反攻。因为我们始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一旦向武辛王的势力发起任何攻击，都会被认为是整个修真界在向永夜族发起攻击，你也知道，联盟根本就代表不了修真界，九大宗门也不会支持咱们，所以联盟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赶出去，联盟再强也只能对付一个武辛王，而不是整个永夜族。现在实在是有理说不清，只有女王这边才愿意听咱们分辩。”
方胜皱眉道：“那何不让公主帮咱们向民众解释？”
“女王的命令在她的领地上还好说，一到了武辛王那边就会受到重重阻挠。”
方胜气道：“这也太冤了吧，这么说咱们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了？”
荀执事苦笑道：“现在看来是这样。”
方胜越想越气，摆在联盟面前的，的确是一个有理说不清，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
联盟被武辛王摆了一道，但是当联盟报仇的时候那些旁观者却把联盟放大成了整个修真界，同时也把武辛王放大了整个永夜族，这俨然成了修真界与永夜族的对撼，但是，当永夜族举族施加压力时，承受压力的却仍然只有一个散修联盟。
“你们商量出的对策是什么？”方胜问道。
“收缩。女王在永夜族的领地由西向东呈带状，我们的对策就是把联盟在永夜族的势力从南北两个方向往中间收缩，然后向东纵向发展。如此一来，公主领地的边缘地带，也就是与另外三王接壤的地方就再也没了咱们的分部，虽然是一种损失，但是也会少了很多麻烦。”
“的确是个办法，嘿，其实公主的领地比另外三王中的任何一个都大得多，咱们联盟还是大有可为的嘛。”
荀执事也是精神一震，微笑道：“是啊，女王领地的中心地带每个城都有联盟的分部和生意，如果我有生之年能实现这一目标，就死而无憾了。”
“能实现的，我也会一直帮你的。”方胜笑道。
“但愿如此。”
“对了，年州一役到底死了多少人，这事联盟又是如何处理的？”
“十几个人，好容易才安抚了年州分部里那些人的情绪。”荀执事似乎不愿意谈这件事。
“武辛王怎么就敢公然干出这种事？”
“举着永夜兴亡、驱逐外敌的大旗，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这次是不是真要打起来了？嘿，我看武辛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咱们。”
荀执事看了方胜一眼，道：“如今边境不时有些摩擦，早晚会扩大规模。可惜女王只有一个，同一时间也只能安抚一方，结果这边刚安定下来另一个地方又乱了，等她到了新地方，老地方的反对的声音又死灰复燃了。”
“至少她的子民把她的努力看在了眼里，在她的领地上，民心已经不再动摇。”对这一点方胜是深有感触，安定的永夜城就是最好的明证。
“是啊，真是难为她了。”荀执事叹了口气，竟出起神来。
“荀前辈，你说我要是留在边境，以私人的身份和武辛王的势力对着干怎么样？他们总不能说我一个人也代表整个修真界吧？”方胜出声问道，然后便有些紧张地等着荀执事回话。
“但是你一个人能起到什么作用？”荀执事皱眉道。
“那十几个人总不能白死了，我想为他们报仇。”
“你还因为当初五原公的事内疚？”荀执事问道。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确是从我杀了邵小将军才开始的，不是吗？”
“我不建议你留在边境，五原公正愁抓不着你，你去边境岂不是相当于主动送上门去？”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当场擒住我了，呃，他们边境上通灵期的秘术者应该不多吧？”方胜有些心虚地道。
“不多，但是就算是小摩擦最少也会有十来个通灵期秘术者出现的。”
“这还不多……”方胜尴尬地道，十来个通灵期秘术者足够留下好几个方胜了。
“女王说你的暗香阁经营得还不错，你就别留在边境趟这趟浑水了，还是回去好好经营暗香阁吧，也算是为联盟入驻永夜城做了准备。”
“那好吧。”说完之后方胜不由有些丧气。
当天方胜留在了暗香府，准备次日一早就回永夜城。
就在这天晚上，突然有人来叫他，说是搏浪侯有请。方胜心道，这老头怎么知道我来了，找我应该没什么好事。
搏浪侯虽然负责王室与散修联盟的合作事宜，但是内心却完全偏袒永夜族一方，方胜对他的印象只能算一般。
很快到了地方，搏浪侯一见方胜也不客气，直接就跟他扯起了当前的形势。这老头子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但是方胜心里暗自纳闷，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还能改变当前的形势不成。
不曾想，说到最后搏浪侯忽然话题一转，问道：“你知不知道，如今我族中，不论是女王辖区还是武辛王、五原公的领地都有另外一种声音，虽然暂时还不强，但对散修联盟在永夜族的发展绝对是大大地不利。”
这老头子虽然偏袒永夜族，但还不至于杜撰出些话来吓唬方胜，方胜不由紧张起来，问道：“荀执事怎么跟我提过，难道连他也不知道？”
“这些话只在我族族人间流传，他自然不知道了。女王觉得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就没有告诉他。”
“他没办法的事我难道就有办法？”
“据我所知，你是散修联盟武职体系里的一员吧，再加上你在暗香擂上打出的名气，最重要的是你在这场事端中所起到的作用，我觉得你至少比荀执事有办法。”
“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女王待散修联盟如何？”
“仁至义尽，整个永夜族不可能有人比她帮助我们散修联盟更多了。”
“也就是说很好喽。我再问你，女王与武辛王所起的争端，是不是由女王与散修联盟的合作而起，不必说更深层次的原因，只说表面。”
“的确是。”
“那如今冲突已起，女王在为平息战事而奔走，她不在的地方我族也都组织起了防御力量，但是，这个时候你们散修联盟在干什么？”
“您老说这话就太不厚道了，不是我们不想干什么，而是我们一出手武辛王那边直接就一顶‘修真界先头部队’的大帽子扣过来，结果你们举族都反对我们联盟，哪怕是女王领地内也会有抵抗情绪，在这种形势下，我们还怎么敢做什么？”
搏浪侯一怔，心说这小子也不傻嘛，擦了擦额上的汗道：“你们不必直接参战，但是总要有所表示才行，不然说你们‘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大。”
“我明白，这就像是我去朋友家作客，在那里惹了事，结果我拍拍屁股跑了，却把烂摊子留给了朋友，是这样吧？”
搏浪侯嘴角浮起笑意，道：“正是如此。”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去边境，高调地以个人名义参战。”
方胜被吓了一跳，问道：“当真？”
“当真！我跟你说说好处。你一个人去，而且是以个人名义去的，就代表不了散修联盟也代表不了修真界，到时候武辛王就算想把矛头指向散修联盟和修真者也没借口，他要敢说别人只会笑话他小题大作。但是另一方面，谁都知道就是散修联盟的人，在这个时候你敢于站出来，哪怕明说了只代表个人，别人也会把你当成散修联盟的代表，在西通附近数千里内你名气也算不小了，出现在战场肯定能大大改变散修联盟在我族中的形象。”
方胜这时候大言不惭地笑道：“其实永夜城也有人听说过我。”
搏浪侯也乐了起来，道：“那正合我意，你的名气越大越好。我继续跟你说这件事的好处。”
“竟有这么多好处？”方胜嘀咕道。
“当然有。在边境你可以适时地展示你们修真界法宝的威力以及丹药的妙处，越比我族的法宝、丹药强越好。女王提倡我族学你们修真界的知识，但是我族大部人都是有抵触情绪的，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修真界的东西确实比我族高明，他们才能渐渐醒悟。”
“就我自己，能影响几个人？”方胜有些担心地道。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慢慢来吧，你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名气。如果你的表现足够出色，让更多人意识到修真界的法宝和丹药之类的确有过人之处，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推动女王的计划。”
“让你这么一说我身上的任务还真艰巨。”
“另外，我建议你在边境只救人不杀人。你先别急，听我给你分析。我族抵触修真界实是因为双方的对立由来已久，在以往的大战中，我族虽然败多胜少，但是一到危急时刻我族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你们修真界也拿我族没有任何办法。我族之人一直把修士当成敌人，正是这种情绪的存在，散修联盟想融入我族才会这么难。但是，你可以用事实去改变他们的观念，修士可以是敌人，但是也可以是战友，就算是敌人，也可以是仁慈的敌人。”
听到这方胜不由心说，这老头说的怎么比唱的都好听……
“你别不以为然，你如果能在边境线上树立起重义、宽厚、仁慈的形象，这无疑会改变我族对所有修士的形象，一旦我族对修士的抵触情绪有所降低，公主的大计进行的自然就更顺利了，当然，这对你们散修联盟的好处也是同样大的。”
方胜有些迟疑地道：“你确定我自己可以完成这些事？”
“我不确定，但是暂时没有更好的人选。你觉得我分析的如何，如果想通了，我可以马上派人把你送到边境去。”
“我白天才刚和荀执事商量过，但是我们商量出的结果和你希望的刚好相反……其实我个人也是倾向于去边境的，但是我毕竟是散修联盟的一份子，这样吧，我去把你的分析跟荀执事说一遍，问问他的意见，你看如何？”
“那好，你去吧，记得回来告诉我一声。”
接着方胜就跑去了荀执事那，此时已然是深夜，但荀执事屋里依然亮着灯，方胜站在门外，轻声喊了一声：“荀前辈？”
没人答应，方胜不由加大了声音：“荀前辈？”
“谁？方胜？进来吧。”荀执事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荀前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这算什么，真忙的时候几天不眠不休，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荀执事笑道。
方胜见荀执事手中纸上的墨迹还没干，不由叹了口气，心说竟然把一个老人家忙成这样，然后便把搏浪侯的那些话告诉了他。
第二天一早方胜就跟着搏浪侯的一个手下上路了，此时他那黄金任务薄里还多了个黑色任务。
任务难度：黑色。
任务目标：改善散修联盟在永夜族族人中的形象。
任务时间：不限。
任务地点：永夜王辖区与武辛王辖区边境。
任务报酬：无上限。
如果没有这个任务，那么不管方胜在边境干出什么样的成绩，也只能算作好人好事，没人给他发任何奖励。有了这个任务，至少他离二星盟卫统领又近了一些。上一次去学《十三罗汉印》的黑色任务早就完成了，带给他的是升到二星盟卫统领所需贡献度的三分之一还多一点。说起来方胜也够委屈的，都“统领”好久了，结果一个兵也没有。
方胜跟着搏浪侯的手下，确切地说是他带着对方，只用不到半天时间就来到了永夜王辖区的南方边境重镇涂宁城。
搏浪侯的手下稍微安排了一下就走了，只留下方胜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处乱晃，幸亏搏浪侯给了他一个证明身份的腰牌，不然城中的守卫八成会把他当奸细抓起来。
方胜很容易就能感受到此处居民对修士或者说对散修联盟的怨念，战事因散修联盟而起，但是散修联盟跑没影了，却把他们留在了战火中。
当然，现在说战火为时尚早，据方胜打听，涂宁城虽然是摩擦较多的一个城，但是依然是七八天打不了一次。
方胜猜测，这八成还是因为武辛王不敢正儿八经地打，如果南冥王和骥阳王也跳出来的话，或者只有其中之一与他站在一边也行，他都赶大张旗鼓地打上一场。
方胜耐着性子等了几天，结果一场仗也没遇上，这样干耗着他可耗不起，他还指望能在边境摩擦中提高一些自己的修心境界呢。
半个月后，方胜不得不大叹自己实在太倒霉了些，附近其它城都传来受到攻击的消息了，但是他们这边却连一次象征性的骚扰都没遇到。
在永夜族，方胜不必听任何人的话，于是他跑到城主府和城主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飞出了涂宁城，既然战事不来找他，他就主动去找好了。
在其后的两个月间，方胜倒确实碰到了几次冲突事件，但是全是小打小闹，他还没来得及出力呢对方就退走了。搏浪侯让他要“宽厚、重义、仁慈”，他总不能穷追猛打，想了又想，干脆离开了边境，往永夜城的方向飞去。
在他看来，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完全被浪费了，修心没长进，威望没机会树立。只要双方间的冲突保持在现在这种水平，他将一直没机会大展拳脚，还不如回永夜城跟南瑛紫学炼器，为将来打基础。
至于他身上的任务，大不了等战事升级之后再回边境就是。
方胜绝没想到，他此时回永夜城回的正是时候，如果再晚来几天，只怕他们的暗香阁都要被人拆了！
暗香阁的生意依然很好，南瑛紫也没出事，危机来有源于同行，也就是永夜城中的别的宝器、法宝店铺。
方胜笑着和付掌柜及那几个伙计打过招呼就钻进了炼器室中，一看见南瑛紫和齐翠的身影心中就是一喜，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总算又见到亲人了。
“南师傅，齐翠！”方胜喊道。
胡妖儿则直接笑着跑向了南瑛紫，口中喊道：“我们回来了。”
南瑛紫一听到方胜的声音便露出微笑，先是摸了摸胡妖儿的脑袋，道：“回来就好，去和小翠玩吧。”
胡妖儿“嗯”了一声便去找齐翠了，南瑛紫这才直起身子，向方胜苦笑道：“你可算回来了。”
“噢？难道出什么事了？”
“先说说你这两个多月都干了什么吧。”南瑛紫没急着说到底碰到了什么事。
“别提了，在外面瞎晃了两个半月……”
接着方胜就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他愁眉苦脸地描述着，把南瑛紫听得直乐，两个多月加起来都没今天笑得多。
方胜越说越郁闷，最后总算说完了，没好气地道：“有那么好笑吗？”
南瑛紫收起了笑容，平静道：“竟然你自己去边境，那搏浪侯还真看得起你。不提这个了，哪，我这里有封信，你看看。”
方胜接过那“信”一看，惊咦一声，抬头问道：“挑战书？！”
“嗯，你自己看看吧。”
方胜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气，最后差点把那信撕了。
原来，那挑战书却是由永夜城的几家宝器、法宝店铺联名写的，他们说在永夜族王城内，暗香阁的出现和所作所为是对他们本地炼器行业还有永夜族炼器术的严重挑衅。他们永夜族炼器术本就自成体系，并不比修真界的炼器术弱，希望暗香阁不要再在王城哗众取宠，他们暗香阁出产的宝器虽然看起来光鲜，但是早晚都会出事，凡是在暗香阁买过宝器的人最后一定会深受其害。
他们并不是不讲理，也不会像地头蛇欺压外乡人一样欺负暗香阁，所以他们给暗香阁一个机会，大家用同样的材料在规定的时间内当众炼制宝器，然后当众测试宝器的威力，如果暗香阁炼制的宝器不如他们，暗香阁就马上卷铺盖滚蛋，如果他们技不如人，从此以后不再找暗香阁麻烦。
暗香阁如果不接受挑战也可以，到时候他们自有办法把暗香阁的生意给搅黄，暗香阁照样无法在王城立足。
这他妈的还不叫地头蛇？！
老子开店开得好好的，凭什么你说比就比，要来一个人挑战我就得比，那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看挑战书中的措词和语气，只怕暗香阁就算赢了，他们也肯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打击暗香阁！
方胜越想越气，一看那挑战书所属的时间，不由一愣，抬头问道：“都一个月了？”
南瑛紫苦笑道：“嗯。”
方胜也被气乐了，道：“这一个月你都没给他们答复？”
“是啊。”
“嘿嘿，这样也行？你这一个月比我在外面的两个半月还要难过得多吧，不愧是南师傅！”
“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公主虽然从未正式出面说暗香阁是由王室开的，但是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根本不敢拿暗香阁怎么样。”
“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不理他们？”
“你都回来了，当然不能不理了。”南瑛紫理所当然地道。
“为什么我回来了就得理，你自己在的时候为什么不理？以你的本事，三两下不就把他们打发了吗？”方胜追问。
“你不会自己想？！”南瑛紫怒斥了一声，然后就别过去炼器去了。
方胜心说，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然后便开始思考起来。直到方胜想到南瑛紫与对方当众比试时的场景，方胜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南瑛紫终究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本身实力低于本身境界的那种。
当她当众展现出炼器实力，再加上她那大众情人的形貌，从此以后她就别想安生了……如果方胜在还好一些，他的实力至少还可以镇镇场面。正因为当时他不在，所以南瑛紫才不能去，以那几家店的强硬态度，如果南瑛紫给他们一种暗香阁只有她自己坐镇的错觉，暗香阁和南瑛紫今后都会多了很多麻烦。
如今方胜既然回来了，自然没了那些担忧。处理这类的争端，堵不如疏，与其把那群发起挑战的人晾在一边让他们怨气越来越大，还不如一举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当方胜想明白这点，便道：“我明白了，那我这就给他们回信？”
“你要是准备好了就回吧。”
“回信还用准备什么，嘿，直接说应战不就得了。”方胜笑道。
“我是说准备好了出战。”南瑛紫平静地道。
“啊？！让我去？”方胜惊道。
“当然了，反正是要比炼制宝器，在炼制宝器上你的本事已经不弱了，应该能应付下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南瑛紫看了方胜一眼，笑道。
“呃……是啊，如今我炼制上品宝器都十拿九稳，怕他们干什么！那好，我这就去回信！”
暗香阁前厅，方胜直接从付掌柜那要来绝笔，趴在柜台上奋笔疾书。
“远行方归，劳诸位久候，致歉！三日后晨时，暗香阁前，方胜静等诸位大驾！”
当晚方胜越想越兴奋，这次比试他只订了时间和地点，为的就是不给那些人留下任何口实，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赢那些人，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如此一来，以后他们再找事方胜就会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让他们连个反驳的借口都没有！
接下来方胜也不休息了，好好地把自己炼制宝器的手段温习了一遍，见并无生疏之处，信心自然越来越足。
方胜确实有自信的本钱，他的控火和阵法的确有过人之处，有时候连南瑛紫看了也会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最近的十余年，除了结丹的三年还有在法王宗看经书的一年，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炼制宝器，加起来总有一两千件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制出这么多宝器，他的经验想不丰富都不行。
第二天暗香阁接受王城中其他宝器、法宝店铺联名挑战的事就被传开了，一时间店前的那条街又热闹了许多。好奇心重的就会特意进门看看，另一些则只在门外指点议论两句。
付掌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他吃的是公家饭，也不由紧张起来。
很快过了两天，次日一早就该比试了，付掌柜见方胜和南瑛紫一直没露面，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跑进后院找他们。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暗香阁输了，他们这小店里的所有人都得卷铺盖走人，他们根本就输不起。
方胜耳力惊人，付掌柜人还没从门口出现他就问道：“付掌柜，有什么事吗？”
付掌柜出现在门口，一脸尴尬，道：“没事。”
方胜笑道：“你是来提醒我明天就要比试了吧？我记着呢，你放心好了。”
付掌柜尴尬道：“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两天我也没见你和南大师出门，怕是也不知道那几家店都是什么水平吧？”
南瑛紫放下手里的书，看了方胜一眼，呶了呶嘴，方胜会意，她的意思，接下来全交给方胜了……
方胜转向付掌柜，笑道：“这您老可猜错了，其实我们在刚来王城的那会就已经挨个炼器店铺逛过了，对他们的水平虽然算不上太了解，但还是估计出他们的水平的。”
付掌柜精神一震，忙问道：“那你和南大师有几成把握赢他们？”
“如果是南师傅出马，就是十成，这次由我去比，把握要小一些，但也有七成胜算。”方胜笑道。
“这……”付掌柜想问为什么不让南瑛紫上阵，忽然发现这不是他该问的，转念一想，七成把握也不低了，便干笑道，“你们不知道，如今本阁与那几家店比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王城，现在全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全城都在议论？真的假的？”方胜嘀咕道。
“今天我那在城南看门的大侄子都跑来打听这事了。”付掌柜苦笑道。
“那这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啊。不行，我得好好谋划谋划，这机会是别人送上门来的，以后再想争取也未必有了，一定得把握住！”方胜有些兴奋地道。
看方胜信心满满，付掌柜也就放了心，又说两句便走了。
等付掌柜一走，方胜问道：“南师傅，这是个好机会啊，要不明天你去比怎么样？”
南瑛紫看了方胜一眼，道：“这次可不是赢得越漂亮越好，至少还要给他们留些面子的，还是你去吧。”
方胜尴尬道：“我听着怎么像贬低我呢……”
南瑛紫笑道：“信是由你回的，临阵换将，只怕他们又要借题发挥，还是你去吧。你如果没把握，就把火精带上。”
“有必要吗？”
“那要看对方都有什么人上阵了。”说到这南瑛紫忽然皱了皱眉，过了一会才道，“我忽然觉得我们似乎有些大意了。”
“怎么说？”
“最近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不知不觉中就没了警惕心，这可不是好兆头。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散修联盟的炼器第一人，哪怕把这个范围缩小到结丹期炼器师，我也不是第一人。”
“那总排得上号吧？”方胜问道。
“但是你想过没有，永夜族通灵期的第一炼器师，不管这人是谁，他的水平一定是高于我的，永夜族的炼器术虽然不如修真界的完善，但是几千年来也并没出现明显的劣势。由那些永夜族炼器术大成者教出来的弟子，其炼器水平也定然有独到之处，说不定可以达到和你一样的水平。”
“让你这么一说怎么这么吓人？”
“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忽然想起来，那些将符文术领悟透彻的大师在炼器时往往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算是普通的炼器材料他们也能炼出高阶宝器来，咱们修士可没这本事。”南瑛紫皱眉道。
“呃，高阶宝器不是只有添加了好材料才能炼出来吗？”
“在修真界是这样，但是在永夜族不是。”南瑛紫苦笑道。
“啊！永夜族的炼器术简直就在做无本买卖啊，只需拿些普普通通的材料出来，一用符术高阶宝物就出来了，连高阶材料都省了！这么看来他们的炼器术比咱们的还要高明啊！”方胜忽然明白过来，大呼小叫道。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想将符术悟透何其之难，施展之时也不无限制。我担心的是，如果这次来比试的有人正好就是某个符术大师的弟子，而他们给的炼器材料又刚好全是普通的……”在那种情况下，方胜几乎铁定炼不出高阶宝器来，而对方就未必了，说着说着南瑛紫也担心起来。
“赶紧，火精拿来！”方胜慌慌张张地道。
南瑛紫取出火精递给方胜，方胜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阿弥陀佛，明天最好别让我遇到那样的人。”
南瑛紫笑了笑，然后笑容忽然凝在脸上，瞪大了眼睛看向方胜。
“怎么了？”方胜问道。
南瑛紫以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你说，明天他们有没有可能直接派个我这样的炼器大师过来……”
方胜“噔、噔、噔”向后退了几大步，半晌才道：“你别故意吓我行不行？”
“你最好做好准备，别明天真碰到个大师慌了手脚。”南瑛紫面无表情地道。
“要不还是你去吧。”
“都说好了你去，你不怕他们借题发挥？”
“怕，但是我更怕输。”
“那如果他们非要让你去呢？”
“我和他们拼了！”方胜狠声道，但是显然这只是气话，顿了顿声音一低，哭丧着脸道，“要真那样我再去好了。”
“那行，先这么定了，明天他们如果允许我去就我上，不允许就你上。但是，火精怎么办，到底谁拿着？”
“不是吧，难道你也没把握？”方胜惊问。
南瑛紫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神仙，他们要真给我一堆普通炼器材料，以我的半吊子符文术，我照样炼不出高阶宝器。”
“苍天哪……”方胜都想哭了。
次日天未亮暗香阁外就闹哄哄的，那些全是起早来占地方的，生怕天亮了人一多看不到这场比试。
方胜昨晚睡了一个时辰，把精神养足了，这时正在大厅中和付掌柜小声说声着话，其实俩人的话题很无聊，那就是到底是现在就开店门比较好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等天亮了再开比较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现在就把店门打看，外面的人也一定比往常开门时多得多。
店里的三个伙计这时也全在大厅中，不过仨人全都又是兴奋又是担心，正在那交头接耳，那情景落入方胜眼中直让他恨不得把仨人锁柜子里，眼不见为净。
“哎呀，这都啥时候了，南师傅怎么还不来？”方胜朝后院探头，喃喃道。
又等了一会，齐翠和胡妖儿先出来了。昨晚胡妖儿是跟着齐翠睡的，这时被齐翠拉着还有些迷糊，看得方胜苦笑不已。
“小翠，南师傅呢？”
“我以为她已经出来了呢。”
“你快去看看。”方胜催道。
“你怎么不去？”齐翠顶嘴道，不管南瑛紫现在在做什么，她都想打扰她师傅。
“你这丫头！”方胜气道。
齐翠向方胜吐了吐舌头，根本就不怕方胜。
又等了一会，天光渐亮，也该开店门了。
其实平时暗香阁都是卯时开门，离晨时还有挺长一段时间，所以就算现在开了店门也不用马上比试，方胜光棍气忽然上涌，大袖一挥，道：“开门吧。”
那仨伙计就等这句话呢，方胜话音一落仨人立时蹿到门口，三下五除二开了店门。
“哄……”
纷乱的低声议论声毫无阻隔地涌进店中，借着微弱的天光，方胜一眼看见外面全是人，门口、街上、树上还有对面的屋顶上……
“他妈的别推我！哎……哎哟……下面的哥们，接我一下！啊！”
方胜眼睁睁看着暗香阁店门上方坠下来个人影，头朝下扎进了人群里，不过看那双脚的高度，头应该是没摔地上。
方胜气道：“怎么都爬咱们屋顶上去了，真是！”
这一幕却让胡妖儿来了精神，嚷嚷道：“人家也要去！”
“走！”齐翠眼睛一亮，拉着胡妖儿就朝后院跑去。
这俩人倒是有情调，后院有梯子，齐翠把梯子往墙上一架，先保护着胡妖儿爬了上去，然后她才紧跟而上……
方胜简直被气疯了，便在这时，他终于看到了南瑛紫的身影。
南瑛紫此时手里正捧着本书，一边看一边往前走，来到前厅后头也不抬地道：“南师傅，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看符文术呢，已经看一整晚了，希望临时抱佛脚能有点用……”说这些话的时候，南瑛紫依然没抬头。
这一刻方胜很想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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