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后!啊呜……”老朱泪流满面哭嚎着进了中宫,一瞧见跪在殿外的马度几人,怒不可遏的冲了上去,大脚一抬就摔在了朱棣的身上

    饶是朱棣身材魁梧,也是被他一脚踹得四脚朝天,马度就更惨了一连打了两个滚,脑袋磕在石阶上才算是停了下来。

    朱橚也被他一个巴掌抽倒在地,储君的待遇则是要好了许多,老朱的巴掌在朱标脸边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朕才走了多大一会儿皇后就没了,你们几个是怎么照看的!”老朱满脸泪痕却咬牙切齿狰狞的吓人。

    朱标伏地泣道:“母后的走得很安详。”

    “再怎么安详,人也是没了!”老朱重重的一甩袍袖,看看旁边的伏地颤抖的几个御医,“全都给朕若出去斩了,把中宫的宦官宫女看押起来,待皇后出殡之日尽数陪葬继续伺候皇后!”

    老朱此言一出,满宫哀嚎,宦官、宫女和御医一个个的磕头如捣蒜,哭嚎着求饶。可老朱似乎早有打算,随身带着的锦衣卫如狼似虎一般扑了上去。

    这时只听见有人冷冷的笑道:“哈哈……杀啊!杀啊!接着杀啊!陛下把娘娘害死了还不够了,连她的遗愿也不尊重,算什么大丈夫!”

    老朱扭头望去眼中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只见马度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嘴角都带血,呲牙咧嘴同样的面色狰狞。

    “嘿嘿……”老朱狞笑着上前一步揪住马度衣领子,“你说朕害死了皇后?嗯?”

    他低下头发现同样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顺着胳膊望去不是马度的又是谁的。

    上是一次被人揪住衣领,好像是在濠州郭天叙把他扔进牢房的时候。妻子为他奔走求情,为了让在他有口吃的,把烙饼塞进怀里偷偷送进牢房烫的胸口都是血泡。

    他当时暗恨不已,从牢里出来就了钟离老家招募士卒,打造了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队伍,再没有人敢这样揪住他的衣领,说起来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老朱竟然笑出声来,“真是有种,你倒是说说朕是怎么害死了皇后,说不出个道道来朕就让你给皇后陪葬!”

    “父皇,舅舅他也是难过极了,才说了糊涂话,您可不要当真。舅舅,你还不赶紧的把手松开!”

    三个便宜外甥连忙的给马度求情,这个时候老朱要能听进去劝那才是怪了。

    “哼!陪葬!娘娘就是死在陛下这两个字上。娘娘仁爱连蝼蚁的性命都不肯伤,可陛下视人命如草芥!”

    老朱手握的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衣领就像是钢丝深深勒进马度的皮肉里,“朕杀得都是乱臣贼子贪官污吏,你觉得他们就不该死吗!”

    “就没有无辜受冤的!”马度瞪着眼睛吼道:“娘娘患病有大半年了,可为何不请太医诊治,陛下想过没有!”

    “你说皇后患病大半年了?”

    “没错!娘娘忍了大半年了,即便发病之时能有太医及时施针用药,也不至于此。娘娘坚决不让太医诊治,因为她知道自己病来势汹汹,太医若是治不好陛下必定杀太医泄愤。若非陛下嗜杀成性,娘娘怎会有这样的顾忌!”

    朱标拉住马度,“舅舅不要再说了,母后殡天最伤心的就是父皇了!”

    “大半年了?”老朱浓眉一挑眼中一抹愧色一闪而过,面上的狰狞也缓了下来,他重重的一推将马度掷在地上,“给朕滚!把他给朕扔出宫去!”

    马度摔得七荤八素,不等他起身就有几个锦衣卫抓住他的手脚抬向宫外。

    老朱扭头看着马度被抬出门了,突然呼号一声奔向殿内,“皇后啊!皇后啊!啊呜……他们都怨朕,他们都怨朕,你心里头也怨朕吧。皇后,呜呜……”

    即使被抬出了宫,马度依然听得清老朱的哭嚎,悲痛之中夹杂着愧疚。他的伤心不是装的,马后不仅仅是他患难与共的妻子,还是他最坚定的创业伙伴,更是他最好的老师和臣子,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老朱。

    朱标说的没错,马后殡天最伤心的人便是老朱了,马度的哀痛可能不及老朱的百分之一,可是心里头就是怨他,无法释怀。

    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便飞了起来,接着就重重的落在地上,直摔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几个锦衣卫拱拱手,“公爷得罪了,您今天能活着出宫已是娘娘在天之灵保佑了。”

    马度充耳不闻,眨巴着眼睛望着望着湛蓝的天空,看着一朵朵的白云从眼前飘过,不知道还以为他被摔昏了。

    直到宫里的哭声越来越大,他才踉跄起身捂着耳朵离开。没有回家,离了皇宫就去了在城里的宅子,吩咐仆役回方山把宋霜接来,一头扎在床上倒头就睡,他要养精蓄锐迎接马后的葬礼。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一抬头就瞧见,昏黄的烛光下宋霜正手持针线缝制孝服,还不时的拿针头撩一下鬓角,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还是头一次见你做针线。”

    “哎呀!吓我一跳,扎手上了!”宋霜把指头凑在烛火下面,一个血珠缓缓的冒了出来。

    “真是禁不住夸。”马度拿过她的手放在嘴里吸了两下,“好了!”

    “恶心!”宋霜把湿漉漉的手指在马度身上蹭了蹭,“我的女红虽然不好,可是缝个孝服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要是不吓我才不会扎手上。”她止住话头又问道:“嗯,娘娘走得时候安详吗?”

    “安详。”

    “那你还这么伤心,磕头都把脑袋磕破了,刚才梦里头还在哭哩,枕头都湿了。二爷爷走的时候,没见你这般难过。”

    “不一样,娘娘原不该这么早就走的,我以为她躲过了灾厄,便不及从前上心,心里头怨自己。”

    “如今说这些已是于事无补,夫君节哀顺变,帮着皇上料理娘娘的丧事才是。”宋霜把孝服在马度身上比划了一下,“这是宫里送来的布料,妾身连夜做好了,明日便用得着了。”

    她又拿出一张黄纸来,“这是和布料一起送来的,城中各处都有张贴,说是皇上为娘娘葬礼立下的规矩,可见皇上对娘娘一片情深哪!”

    马度接过那黄纸仔细的看了看,老朱为大丧期间总共立下十六条规矩,他自己伤心便要天下人一起难过,“皇上确实情深,这般盛大的葬礼怕是大明今后也不会有了,可终究是葬礼。”

    。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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