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的视角

    在我两岁半的时候,妈妈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那时我还不知道她要走,她同往常一样,将我放在大大的婴儿床上,陪我玩耍,而爸爸正在精心为我们准备可口的饭菜。

    风轻羽优雅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举手投足间显示出良好的教养。柔顺的黑发静静地洒到她的背上,修长的柳叶眉,流光溢彩的丹凤眼再加上精致的嘴,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真人,而像画像里优雅的贵族公主。

    妈妈拿起我心爱的积木放在我面前,我高兴地拿起它玩耍,对着妈妈高兴地说:"积木,积木。"

    妈妈温柔地摸摸我柔软的头发,柔声说道:"对,小夜真乖!妈妈陪你一起搭积木,好吗?"

    "好的,漂亮妈妈。"我快乐地答应了妈妈,毫不吝啬地夸赞我的漂亮妈妈。

    妈妈放下手中的积木,再次摸了摸我白嫩的脸蛋,柔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眉眼间都是笑意,但是细看下,她的眼里却有晶莹的泪花,与幽幽的愁绪。

    "漂亮妈妈,你怎么哭了?"我放下积木,抬起头看着妈妈,用稚嫩的童音着急地问道,"是小夜做错事了吗?"

    妈妈慌忙将眼里的泪水擦去,带着笑解释道:"不是的,小夜很好,是妈妈的乖宝宝,妈妈是太高兴了!。"

    "原来太高兴也会哭啊!"我恍然大悟。"那我以后都不会让漂亮妈妈太高兴,我让漂亮妈妈刚刚好高兴,这样就只笑不哭了。"我自以为聪明地说道。

    妈妈听了,轻轻地捏捏我的小脸蛋,说道:"我的小夜最聪明了!"

    我很高兴,妈妈今天不仅说我乖,而且还夸我聪明。我幸福地笑着,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小夜今天这么乖,妈妈给你一个奖励好不好?"

    "什么奖励?"我立刻问道,就知道漂亮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风轻羽拿出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的低端挂着一只戒指,那是一只精致的戒指,古朴晦涩的花纹绕着戒身,显得久远古老,在戒指的内侧好像还刻画着一个字,因为字体的复杂,而无法认出。

    妈妈温柔的脸变得庄重起来,她郑重地说道:"小夜,妈妈将这个礼物交给你,它很重要,你要好好保管它,知道吗?"说着,将手中的项链戒指挂在了景夜的白皙的脖子上。

    我摸了摸垂到胸前的戒指认真地保证:"恩,小夜会保管好它的。"是漂亮妈妈交给我的,我一定会好好把它管好。

    "小夜真乖!"妈妈再次温柔地夸赞我,"我们一起搭一个房子,好吗?"

    "好!"有漂亮妈妈陪着我,怎么样都好!

    我和妈妈一起将积木搭起来,一起搭上底座,一起选好墙壁,可是没等我们将屋顶搭好,爸爸的声音就传来了。

    "轻羽,带小夜来吃饭了!"爸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着我们,既不会听不见又不会太大声。

    "好的,峰。"妈妈用她柔柔的声音回应着。

    妈妈放下积木,将我从婴儿车上放下来,说道:"一起去吃饭吧!小夜。"

    "恩,好的。"我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刚刚搭好积木,不舍地说:"可是积木还没搭好。"

    一直看着积木的我没有发觉,妈妈也盯着积木,看着搭到一半的积木,她的眼神中也充满着不舍,流露出浓浓的哀伤。她收起眼中的情绪,低下身子,与我平视,温柔地对我说:"小夜,我们吃完饭再一起搭,好吗?"

    我高兴地跑去吃饭,嘴里念叨着:"哦~~漂亮妈妈最好了。我要赶紧吃完饭,好跟妈妈一起搭房子。"

    风轻羽笑着看着景夜远去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悲伤,轻轻地啜泣起来。

    一会,景夜的父亲景峰走了进来,他年轻帅气的脸上也是遮不住的悲伤。他抱住年轻的妻子,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

    发现自己心爱的丈夫来到身边,风轻羽再也忍不住涌上的哭意,放出声音哭了起来。

    景峰见风轻羽哭得如此伤心却没有一点办法,紧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眼里是愤怒与恨意。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我见妈妈爸爸迟迟不出来吃饭,不禁开口催促。

    "小夜,马上来。"风轻羽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收起哭意答到。

    "好的,漂亮妈妈。"我乖巧地回答。

    景峰见风轻羽漂亮的丹凤眼通红着,眼里雾蒙蒙的,脸上还有泪花,就想出去找景夜,忙把她拉住,用他最轻的手劲小心地擦拭她脸上的破碎的泪花,用他此生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别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会照顾好小夜的,别担心。”他安慰着。

    “嗯。”风轻羽用她的哭腔说道。景峰心疼极了,小心地捧起风轻羽的脸,落下一个安慰的吻,在离开风轻羽红润的嘴唇的时候,又不舍地轻咬一下。

    “我们出去吧。”景峰在风轻羽的耳边说道。

    “嗯。”是一个孩子妈妈的风轻羽依旧非常容易害羞,她的脸爬上了红晕,她的耳垂红得滴血。

    景峰拉着风轻羽的手走向餐桌。

    餐桌边,我早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我专用的座位上,见爸爸妈妈恩爱地过来了,我高兴地看着他们,用清脆的声音说:“爸爸妈妈,羞羞羞。”说着,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在指缝间偷看。

    “小鬼头。”爸爸说着,过来将我整齐的头发揉乱。

    “漂亮妈妈,爸爸欺负我。”我向我的漂亮妈妈告着爸爸的状。

    妈妈带着笑意走了过来,将我的头发整理好,问道:“那我们不理爸爸了,让爸爸走,好吗?”

    我抬头看着爸爸微带哀怨的眼神,不禁原谅了爸爸,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行,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爸爸妈妈听见我这样说,互相看着一眼,眼里有我不懂的浓浓的留恋与爱意。

    然后,我又看了看爸爸帅气却不太喜欢的脸庞,妥协地说道:“那还是让爸爸欺负我吧!”

    他们又看着对方,会心一笑,他们的动作写着浓浓的默契,就像天生一对的夫妻。

    “小夜,爸爸不欺负你了,我们吃饭,好吗?”爸爸难得轻声跟我说话,平时的他,好像总是怕我抢走漂亮妈妈,总是凶凶地看着我。这时的我不知道,那是心爱的人理所应当地被抢走,却无法阻止的、哀怨的眼神。

    “好。”我脆脆的声音发了出来。

    “哇,好多好吃的!”我兴奋地看着桌子上都是我和漂亮妈妈喜欢的菜,情不自禁地叫着,“红烧排骨,洋葱炒肉片,煮玉米……”我一样一样地说着桌上的菜。

    “还有这一道,我和漂亮妈妈都最爱的胖头鱼炖豆腐。爸爸,你太棒了!”我称赞着我帅气的、厨艺高超的爸爸。

    我幸福地吃着碗里爸爸妈妈给我夹的菜,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幸福,可是只顾吃饭的我没发现,爸爸妈妈几乎没怎么碰桌上的食物,这一顿最后的晚餐。

    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阵困意向我袭来,撑不住眼皮的我,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在睡着之前,我隐隐约约中,听见这样的对话。

    “小夜,没事吧?”妈妈担忧的语调传到我耳中。

    “没事的,别担心,只是微量的安眠药。”爸爸安慰着妈妈,走过来抱起我轻轻地将我放到自己房间的小床上。

    “晚安。小夜。”爸爸妈妈的声音传来,两庞都落下轻柔的触感,那是他们轻柔的吻,无限的爱。

    第二天,太阳公公都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我才醒过来。心想:漂亮妈妈,怎么没叫我啊?难道也起晚了?

    我揉着我困顿的眼睛,走出房间,看到以往早就去上班的爸爸正在煮饭:“爸爸,中午好!”我机灵地跟爸爸问好。

    平时严厉的爸爸见我睡到这么晚,竟然没有教育我,还平静地对我说:“小夜,来吃午饭。”

    “好,爸爸。”我坐在我的专座上,疑惑地问:“漂亮妈妈呢?”

    我没有看到爸爸的眼神变得暗沉了,他依旧平稳地说道:“妈妈去出差了,过几天才回来。”

    我很困惑,漂亮妈妈不是都不出差的吗?怎么说出差就出差呢?

    但是我没有多问:“好的,爸爸,漂亮妈妈第一次出差,我不打扰她。”

    “虽然她不能陪我玩了。”我有些沮丧地说。

    “吃饭吧。”爸爸说话依旧如此简短,直入主题,容不得半点拖沓。他的温柔与耐心大概全都给一个人了。

    晚上,

    我来到爸爸房间,问着爸爸:“爸爸,我可以和漂亮妈妈打电话吗?”

    爸爸看着,推脱着:“妈妈很忙,小夜乖,去睡觉,好吗?”爸爸好像把给妈妈的温柔用到了我身上。

    “妈妈很忙吗?”我又问了一遍。

    “对。”爸爸用一个字表达了他的强硬。

    “那我明天再打,好吗?”我扑闪着我的丹凤眼,问着爸爸。

    爸爸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好像在透过我的眼睛看别人。

    “爸爸?”我又叫了一声。

    “好,明天。”景峰回过神,答应着实现不了的承诺。

    “明天就能和漂亮妈妈通电话喽!”我高兴地手舞足蹈,“爸爸,晚安。”我听话的跑去睡觉,想着明天就能听到妈妈的声音了,与妈妈对话了。

    我不知道,此时的爸爸正在房间中,透过窗户,痛苦地看向不知名的远方,用压抑的语气说着:“轻羽,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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