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教你点巧活,不过现在先学你师姐这套东西吧,她得换个赚钱的法。”瘦老头笑眯眯地对叶阳说。

    “我学得慢,你把我卖了吧。来钱快,还不用防着我逃跑。”叶阳摆出很乖的样子,心里算计着只要能离开瘦老头就行。

    “卖了?”瘦老头笑得更大发了,眼里的精光却很瘆人,“一般人家降不住你,再说七八岁了,卖不出去喽。”瘦老头说到这,突然握住了叶阳的手,用力一扭就是一声惨叫,他把叶阳的手腕直接扭脱了臼。看着叶阳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那瘦老头冷冷地说:“再跑,我也不养你了。直接打折了手脚扔到街边要饭去!”

    瘦老头的话绝不是吓唬他,没几天这话就应在水菱身上。水菱是个小骨架的女孩子,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本已十二岁的她看起来还不足十岁。因为怀了一丝善心,没揭发叶阳而废了一只手。伤还没养好就被逼着出去买艺,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那天晚上瘦老头命令蛋子把已经虚弱得不能出门的水菱绑了,然后递给叶阳根棍子。

    “去,送你师姐一程吧。”瘦老头说着推了叶阳一把。

    瘦老头是让叶阳把水菱的腿打断,然后扮成残疾人沿街乞讨。水菱的眼里充满了惊恐和哀怨,但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她认命了,虽然怕得要死,但她认命了。

    叶阳同样也很怕,站在那不敢上前。瘦老头走过来,摸上叶阳那只曾经脱臼的手,叶阳像被电着一样蹿开去。

    这是警告!

    “啊——”终于更大的恐惧迫使叶阳叫喊着冲过去,棍子一下下砸在水菱的腿上。脸上的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耳边的惨叫声分不清是水菱还是自己。

    毕竟只有七八岁,用木棍想打断骨头还是很难。毫无章法地攻击之后,叶阳脱力地摊坐在地上,两只手不受控制地抖着。

    “今天的事只能怪你自己,”瘦老头对水菱说,“我教过你,不能总想着对别人好,等人家为了自保来害你的时候就晚了。”说完又转向叶阳说,“记住了!这就是待别人好的下场。”

    瘦老头最担心的就是他手里的小鬼们联合起来算计自己,所以让他们变得冷酷互相仇视是最重要的一课。

    此后叶阳就再没见过水菱,她是死了,还是真的被弄成残废去骗钱,都不得而知。叶阳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别人的死活,为了能尽快“抛头露面”以及不断地吸引游客,他只能没日没夜地练功,套路好也气功也罢,不停地练习不断地翻新。

    衣服总是被汗水打湿再塌干,泪水伴着嘶哑的低吼把痛楚从尖锐变得麻木,有温度的情感随着母亲照片的遗失化为久远的传说。有时叶阳就想,如果一直这样活着,真不如一顿鞭子抽死了来的痛快。

    时间像流水一样,叶阳在这样看不见未来的日子里迎来十三岁。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活不到成年。生病受伤是难免的,如果不能尽快好起来,就会变成弃子。他偶尔也会想起水菱和蛋子。他们悲惨的下场就是自己的结局吗?他不甘心。

    这天有点阴,小镇上的人不太多。叶阳把两块砖和木板摆好,它们已经按照师傅教的法子做了手脚,师弟阿远则是把红樱枪、双刀等表演的兵器准备好。这时从街角转出来两男和一女。

    那女人身材很打眼,一件火红色的坎袖小衫,配着三分牛仔短裤。脚上踩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很有节凑地走过来。她的长发在肩头、胸前好看地弯着,齐眉的刘海下是略窄的额,小巧的嘴巴涂着水润的唇彩。

    “安姐,安姐!”她身后紧跟着的两个男人边喊着边去拉她。那女人突然甩了一巴掌,把身后穿黑白格T恤的人打得一个趔趄。

    “都给我滚远点,惹急了我让许爷卸了你。”说完那女人又继续往前走。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就随她独自走远。

    “这是要圈场子练两手吗?”这个二十岁出头却张扬得要命的女人走到了叶阳身边。

    叶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真是很漂亮。娇巧的脸蛋圆圆的眼,皮肤好得没话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刚才那么凶,叶阳一定以为她就是童话故事里的天使。

    “姐姐,你喜欢看什么,我这就给你练几下。”叶阳换上了惯用的讨好语调。

    “青子,一边待着去。”这是师傅在吼他。显然这个安姐不是他们能“赚钱”的对象。

    “安姐,眼看着要下雨了,我们这是要收呢。”瘦老头陪着笑。

    不知道阿远是不是根本没听见师傅的话,举起双刀就练开了。瘦老头很生气喊了一声:“青子,让他住了!”

    叶阳立刻走过去照着阿远的屁股就是一脚,阿远被踹了个狗啃泥。安姐看着两个瘦得跟猴似的男孩子一下就笑了。

    “都多少天了,哪看到这么好玩的。你们俩一起来。”说着安姐拉过一个他们装东西的箱子就坐下了。

    叶阳看着师傅的脸色没敢动手,阿远却因为刚才出了丑爬起来就冲着叶阳抡起了拳头。叶阳也不示弱,抬手两人就打在一块。阿远毕竟小,叶阳三下五除二就给他摁在地上动不了了。

    “给钱吧!”安姐冲着后面站着的俩人说。

    黑白格掏出十块钱扔给瘦老头。安姐一看就不乐意了。“这点钱哪够呀。怎么也得两万吧。老头,你想要多少?”看着瘦老头支支吾吾地,安姐又说,“算了每个算你两万,回头我让许爷给你现金。”

    两男人一听就傻了。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到安姐身边。

    “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嘛,外边不安全。”男人声音里全是温柔。

    安姐看到那男人就高兴了,“老公你来得正好,这两小东西可好玩了。我生日马上就到,你说过我要什么都行。你可不能说话不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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