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邹翔要走便道的想法,左旬倒是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就一司机,出一天差拿一天补助。要是住车里,住宿费就归我自己。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就行。”

    上了便道果然不再受堵车的困扰,只是时不时会遇上一段坑洼,饶是左旬开得平稳也把几个人颠得够呛。乡间的各种车辆都开得飞快,转弯时也不讲究,为避免压着抽冷子奔上车道的禽畜,左旬更是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时间车速也提不上来。

    按说走这种道谁也不愿意蹲车箱里,可邹翔在前面坐了不到一半的路,就主动要到后面去。而青子更是一反常态,总是找出各种体贴的理由把他留在前面。邹翔开始一支接一支地吸烟,看到他呛得直咳嗽,青子还好意地给他拍后背。

    箱货行驶到山的北面,这里地势陡峭没有村庄。左右都是树林,左边深入进去就是一片未开发的山地,右边穿过林带就是国道。邹翔突然嚷着要放水,车子还没停稳,他就推着青子要下车。青子闪身让他跳下去,一副在这等他的样子。邹翔脚一沾地就钻进路边浓密的林子里。

    他跑了一段,脚上实在没了力气,几乎是跌在地上。双手己经抖得不成样子,费力地翻起衣服下摆,拉开一条隐形拉链,取出一个透明口袋。那里面装着很少的棕色颗粒。左手因为被拳刺伤了筋骨不太灵活,这会更是越急越难打开。若不是知道根本不会起效,他真想连口袋一起吞下去。

    他正心力憔悴地与封口斗争,突然旁边伸过两只手指轻松一夹,东西就被眼睁睁从手里抽出去。邹翔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和抢东西的人拼命,结果被对方一脚踹倒,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疼痛使邹翔清醒了不少,抬眼一看抢他东西的竟是阿远,另一边青子和左旬也站在不远处。

    “想要这个?”阿远微笑着摇晃着手里的透明口袋,“那你得乖乖回答几个问题。”

    邹翔到这才明白,自己是钻进青子和阿远的圈套。他俩什么时候起了疑心不好说,不过一路上拖着时间就是等自己带的粉不够了才动手。这两人的手有多黑邹翔是领教过的,而且现在自己也没有精力与他们周旋。

    “想问什么,说吧,都是自家兄弟。”邹翔立刻表示配合。

    “平城根本没有奢侈品市场,让我们把货送平城干什么?”阿远问道。

    “平城确实有个专卖店,至于买给谁……”看着阿远不满意地皱了一下眉,他赶快又把话往回拉,“我只知道,平城有个能重新打包装的小工厂。”

    “包装什么?你别告诉我,这些皮包需要伪装成水货再卖吧!”阿远有点不耐烦了。

    青子拉着左旬一起走到近处,从阿远手里拿过透明袋,打开倒在手心里。凑到左旬眼前说:“他不想要了,便宜你怎么样?”

    “我不好这个。”左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扭开了。

    “看样,你也知道这是什么。要不你说说?”说着话青子手里露出一段刀尖抵在左旬颈动脉上。

    左旬没想到本是针对邹翔的,怎么自己会变成了目标,难道说是一种试探。左旬假意露出了慌张,带着怒气地对邹翔说:“你个龟儿子自己得罪了人,让我跟你吃瓜捞。”说着狠狠地给了邹翔一脚。

    邹翔一看三对一,今天是真的躲不过去了。“你别为难我,我都说。”他可怜巴巴地瞧着青子,他不敢讲条件,他是在肯求。

    “说吧,总比一直这么忍着要好。”青子拉着长音,危险地笑着。他展开手心,用那些颗粒诱惑着邹翔。

    原来,从专卖店里取出来的货已经和他们三天前送进去的包不一样了。青子让左旬把车开到林子里尽可能深的地方,翻出皮包查看。阿远开了几盒也没瞧出什么,青子接过一个用手掂了掂说:“出厂时你不在,所以你不觉得,这包份量变重了。”

    左旬已经表明了立场,就加入到青子一起翻弄着这些皮包。“包底上动了手脚。”邹翔急着要拿回那些颗粒,只得出声指点。青子用小刀划开皮包硬底,果然就有一个透明袋掉出来,里面的东西是浅黄色的粉末。

    阿远伸手要拿,青子却拉住了他,转身让左旬来弄。左旬就把车上大大小小的包都破了膛,五十个包竟然每个包里都有,大多是浅黄色粉剂只有两包是片剂。

    “要是找到下家,这东西能值多少?”阿远看着这么一大堆,眼睛也泛起了精光。

    “有命赚,没命花!”青子冷冷地提醒着,把手心里的颗粒洒在地上。

    邹翔已经顾不得害怕,快速地爬向装粉剂的口袋,他眼里放出要吞噬一切的恶光,已不似人类。

    青子看见邹翔的反应,给阿远使了眼色,阿远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青子到车里拿出罐青岛啤酒走到那一堆透明袋旁边,从里面挑出一小袋片剂。左旬想阻止青子打开,权衡了一下利弊没有出声。青子把口袋撕开,抠出一片用舌尖舔了一下,然后投入酒里,看着它迅速地溶解。

    “给我一点吧。”邹翔几乎是在哀求。

    “这可比你那个贵多了,你也说点值钱的?”青子轻晃着酒罐不肯马上给他。

    “谢老板原有的渠道出了问题,所以让我帮忙找新人来做,能不知情最好,容易接单,还可以省下费用。专卖店都是正常生意,听说只有2号库房是内部人。平城是第一站,大概是要分装,后面的去向我真的不知道了。”邹翔鼻涕流得老长,让人看着都恶心。

    青子把酒递给他,他慌忙地往嘴里灌,手也抖心也急,喝进去的没有洒出来的多。喝完没过多长时间,邹翔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有镇定作用,能让他消停一会。”青子看着阿远和左旬有点惊讶的表情就解释了一句。

    “那这个呢?”阿远指指地上的一堆。

    “4号吧,不过做工不高,还掺了东西。”青子说着话,用两个很大的皮包把所有的透明袋都收在一起。

    “他衣服里的这个又是什么?”

    “可能是……”青子顿了顿没说出来,“要尝了才知道。”

    “青子,那几年你东西没少学呀!”阿远不仅赞叹起来。

    “你不是也对古代工艺品也很感兴趣。”青子指的是梁济收藏的古代密码锁。

    阿远知道当着左旬不能说得太细,于是笑笑问:“这扎手的东西怎么处理?”

    “我和左旬找地方埋了它,你看着翔子。下一步等我们回来再商量。”青子说完让左旬背了两个包跟自己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担心邹翔藏着凶器,阿远开始在他身上细细地搜索。

    “真他妈让我猜着了。”说着阿远从他衣服内侧腋下的地方撕扯下来一块布,“哎……这是个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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