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绿园之外,男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手握折扇轻轻摇晃,一双长眸微微上挑,目光混沌,似在沉思。

    “老李,我找到他了。”沣令收起折扇,原本平静不少的情绪,彼时又翻滚起来。

    老管家闻言,有些迷茫,沉思几分,这才骤然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究竟是何人。

    沣令冷哼一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沣令对此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然代表一切。

    “既然他人在这里,那我们便要从长计议。显然可见,这人并不似寻常人那般好对付,我打算先留在百花坊,将伤养好,待一切准备完毕,再来动手。”上前跨了两步,沣令慢悠悠地摇着折扇,那张带着些许相似的俊容,在月色的照映之下,忽明忽暗。

    “这个办法可行,不过,我倒是疑惑,您是如何发现的呢?”想来想去,老管家终是将内心当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放在长袍上的大手紧了紧,沉默几分,他才不屑地开口,“老李,你信吗?他就是我那个所谓的哥哥。”

    翌日,一大早上,叶铭庭一如既往地带着汤药前往百花坊。

    叶铭庭望着女人的闺房,有些无奈地开口,“汤药是早上刚熬的,记得喝上一些,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羽岚,你不想见我,那便罢了。不过,你别想了,我不会走的,你是我的妻,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扔下这句话,叶铭庭朝着挡在面前的芍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下了楼。

    “进来吧。”

    “夫人,这汤药……”芍药提着汤药,放也不是,拿走也不是,一向果断坦荡的她,倒是在这种时候犯了难。

    芍药

    不敢多言,点点头,将其拿出乖乖放好。

    像是一眼便瞧清了她的心思,白羽岚无奈地叹气,“芍药,你想要问什么便问吧,问完之后便去忙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羽岚的手顿了顿,坦然道,“芍药,有些事情,你不知情,我不怪你。我这般待他,自然有我的一番道理,总而言之,他若是下次再送汤药过来,你便直接把他拒了,就是了。”

    不再多说,白羽岚随随便便一番话,便将芍药给打发了。

    闺房只剩白羽岚一人。

    罢了,还是不浪费了,她如是想着。

    谁知,她怎也想不到,男人竟如此厚脸皮,直接留在百花坊,做起了假药师。

    真不知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一些什么?她都已经如此不待见他了,他竟然还能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白羽岚一边算着账,一边懊恼地想着。

    “夫人……夫人,外面出事了,您赶快去看啊!”芍药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那副焦急的模样,让白羽岚不由得皱了眉。

    芍药不停地喘着气,张着嘴啊了几声,愣是没把事情给说完整。

    本以为芍药这般激动可能是又有人追上门来了,可谁知,百花坊的另一空楼里,男人身着玄色长袍,修长的手指轻飘飘地摆动着。

    似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那双锋利的黑眸,瞬间像是抓住猎物的雄鹰,闪烁着特别的亮光。

    芍药被问愣了,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最后却还是悻悻地低了

    头。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这弹的曲子,应当是她最喜欢的《凤求凰》。

    不知道他弹奏这首曲子,是想表达何种寓意?

    “呀,这琴曲弹奏得当真动人,让人听了都有些心猿意马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某位歌姬摇摆着绣花扇,微微低头,一脸羞涩模样。

    “姐姐,心动不如行动,既然他会弹曲,那你便去跳舞呀!一琴一舞,多般配啊!”歌姬灵光一闪,像是突然联想到什么一般,对着身边的舞姬使了个眼色。

    “等着瞧好了!”嘟着小嘴眨了眨眼,舞姬顶着自认为的绝美容貌,扬着下巴上前。

    然而正当她到达之时,男人却已经停下手中的琴曲,走向另一边的楼梯。

    眼看着到手的鸽子就要飞走,舞姬不由得有些气愤。她下意识转身,只见不远处的姐妹们,一个个都笑脸盈盈地望着自己,交头接耳。

    她跑得很快,意图撞上男人。她算得很准,美眸一眨,忽然“哎呦”一声,便要倒下。

    “啊!”舞姬惊恐得大喊,来不及敢救命,便已摔得个狗吃屎。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见人摔了,怎么也不扶一把?万一把我摔坏了,日后无法表演了,你担当得起吗?”舞姬在众人的搀扶下,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纤纤玉指指着楼上的叶铭庭,恼羞成怒地大喊道。

    说完,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快速离开现场,奔向楼上的白羽岚。

    鸨母刚刚应下,白羽岚却莫名出现,吩咐了两句,将他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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