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百里擎苍的怒喝,百里安庆只感觉耳边犹如惊雷炸开,脑袋一片空白轰鸣:“父皇,儿臣不要嫁给一个死人,儿臣不要!”

    百里擎苍情绪暴怒:“不要?不要嫁给一个死人的话,那你还抱着一个牌位,怎么,是感觉朕杀他杀错了,向朕表示不满?”

    “儿臣不敢,”百里安庆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牌匾,惊得魂不附体,“儿臣不知道这是什么,儿臣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牌位,请父皇明察啊。”

    “安庆,朕一直以为你性格最为沉静,也最为明白事理,因此,想着给你找一份好姻缘,不过,到底是因为杨家的事情对你的名声多少有些影响,所以先置之不理,等到这一阵风波过去,再给你寻个好归宿,没想到,你却是一点都体会不了父皇的苦心。”

    百里安庆脸色煞白的愣在原地:“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牌位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母后,你帮我说一说,儿臣真的是冤枉的。”

    她将楚君熠引到了殿中,也脱掉衣服缠了上去,可是谁曾想迎接她的是一阵呕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赵慧盈眼神一厉,这丫头还真是个没成算的,事情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就先慌乱成这样,就算是没事也先让皇上心中起疑了:“皇上,安庆历来性子安静,胆子也小,怎么看都不会做出抱着牌位睡觉的事情,皇上先别动怒,还是先着人查一查吧。”

    百里擎苍回头,冰冷的视线从赵慧盈脸上扫过:“皇后,你觉得百里安庆是冤枉的?”

    被冰冷的眼神一扫,赵慧盈心中猛地一顿:“是,臣妾觉得安庆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哦,既然她是冤枉的,那么就是在宫中,有人兴风作浪,想要毁掉公主们的声誉了。”

    赵慧盈心中猛地一颤,抬头看向百里擎苍,正看到他满眼审视的看着自己:难道皇上怀疑到了她身上?

    “这……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一切都未可知。”

    “一切都未可知?朕怎么觉得不会呢,刚刚那个宫女就口口声声的说着,百里安庆和楚君熠有私情,还背着凝华幽会,紧接着你身边的宫女芳雪又大惊失色的向朕禀报,如果不是楚君熠从外面进来,朕就真的相信百里安庆和楚君熠有私了。”

    赵慧盈脸色一白,满脸上受伤的看向百里擎苍:“皇上,臣妾不敢说自己作为皇后有多称职,但这么多年来,对待皇上的每一个孩子,臣妾都一视同仁,不曾有丝毫的偏私。就连对待凝华这个义女,都将她视为己出,怎么会做出算计她们的事情的呢?”

    百里擎苍冷笑一声,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按照皇后说的,那朕的后宫就应该是一片歌舞升平了,可是为什么,朕却屡屡调查出诸多阴暗肮脏之事?”

    赵慧盈一哽,先前经历了宫中藏毒之事,又有了印贵人和内务司阴谋一事,若是说宫中歌舞升平,那就真是太过牵强,无人相信了。

    芳雪心中焦急,这件事情本来万无一失,可是谁曾想竟然还是出了岔子,而且还是完全对皇后娘娘不利的岔子,若是处理不好,皇上对娘娘刚刚才缓和的态度又要降到冰点了。

    想着,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前膝行两步:“皇上,都怪奴婢刚刚没有说清楚,才引得皇上和娘娘误会,请皇上惩处。”

    百里擎苍面容冷凝,声音难辨喜怒:“倒真是个好奴才。”

    芳雪跪在地上不断的叩首:“皇上,都怪奴婢心中太过震惊了,才没有把话说清楚,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很快额头上便出了一片血迹。

    赵慧盈心中一跳,眼中闪过一道悲凉,芳雪这是要将事情懒到自己身上。

    这丫头跟了她十几年了,以后善待她的家人吧。想着,微微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恢复了平静:“皇上,请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芳雪吧,她只是一时失言,不是有意误导您的。”

    沈凝华看向地上的芳雪,唇边的笑意冷了冷,皇后还是好狠的心,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丫头,说舍弃就舍弃了。

    百里擎苍眉心皱的更加厉害。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含着悲凉的轻笑,引得众人纷纷看向笑出声的沈凝华。

    百里擎苍开口:“凝华,你这是怎么了?”

    沈凝华唇边带着笑意,可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阵阵伤感。她上前两步跪在百里擎苍的面前:“父皇,您对儿臣一直宠爱有加,儿臣之前多次受到陷害,您都帮忙查出真相惩处了背后谋算之人,儿臣心中十分感激。”

    “凝华,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沈凝华抬着头,眼中含着泪光:“父皇,只是这一次儿臣实在是难以接受,好端端的怎么就冒出了安庆妹妹和我的驸马有私情的传言,那个宫女背后若是无人指使,她敢信口雌黄?还有芳雪,你想要担下罪名的心是好的,只是你怕是没有这个资格!”

    此话一出,百里安宁脸色猛地一变,凝华这是准备和皇后撕破脸了?

    赵慧盈抬头,清丽的双眸带着无边的冷意:“凝华,你这是什么意思?芳雪是本宫身边的奴婢,你是在暗指本宫指使了她?”

    沈凝华心头冷笑:好一个以退为进,若是不清楚实情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借题发挥,故意陷害皇后了。

    “母后,儿臣没有暗指任何人,儿臣只是想给自己讨个公道,想给我腹中的孩儿讨个公道!”

    楚君熠猛地一颤,随即愣在原地。

    众人的视线纷纷移到沈凝华的腹部,为腹中的孩儿讨个公道……那岂不是说,沈凝华有孕了?

    沈凝华抬眸,手掌轻轻的覆在腹部:“父皇,儿臣实在是不解,我只是想平平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是非自己找上来?就连我的亲人都要受到牵连。我的婶婶苏氏被人下毒,在赏花宴上晕倒,幸好我懂得医术,这才救了她的性命。然后便传出了我孩子的父亲和人私通,如果不是我相信他的清白,恐怕此时肚子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楚君熠快步上前,和沈凝华并排跪在地上:“皇上,微臣受污蔑没有关系,公主受到伤害也能够接受,可是我们两人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没有得罪任何人,不应该受到牵连。请您为他做主。”

    楚君熠低着头,态度极为恭谨,脸上面无表情,看上去隐隐含着坚强和无奈。实际上,从沈凝华口中听到腹中孩子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就已经呆掉了,平日里智慧过人的头脑也只剩下孩子两个字,甚至在看到沈凝华跪在地上的时候,他差点控制不住上前直接将她扶起来。

    那是他和凝华的孩子啊,是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几个字,他就感觉整个人都柔软了。

    沈凝华眼神的余光扫过楚君熠,看到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隐隐的还有些颤抖,心中不禁软了软,有些后悔没有提前和他打好招呼。

    百里擎苍也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凝华,你先起来,有了身孕怎么还能跪在地上,若是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百里安宁脸上上前将沈凝华扶起来,如果不是碍于场合,她都想上前摸一摸她的肚子,这才成亲两个月,就已经有了身孕,真该摸一摸沾沾喜气的。

    安排沈凝华坐好,百里擎苍才专心询问起来:“凝华,你说你的婶婶苏氏中了毒?”

    沈凝华点点头:“是,父皇,我的婶婶之所以会在赏花宴上晕倒,是因为饮食中被人下了致人身体虚弱的药物,这才支撑不住晕过去。”

    百里擎苍眯起眼睛:“苏氏晕倒,百里安庆让你带着她到琉璃宫来休息,然后没过多久,就有宫女来说楚君熠和安庆有私情,还闹到了朕的面前……”他将事情串起来说着,越说声音越压抑,越说声音越低沉,到最后竟然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还有芳雪模糊不清的话……”

    “好,真是好计谋啊,恐怕这背后之人连你有身孕都计算好了,只等着让你受到刺激,最好是一尸两命!”

    沈凝华不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有人引诱楚君熠到安庆公主的殿中才是,那安庆怎么会抱着牌位在醉酒睡觉呢?”

    百里擎苍冷哼一声:“哼,怕是这背后之人没有想到,楚君熠拿着你开的药方到太医院请教陈韫去了,没有找到人,所以中间漏掉了一个环节。”

    沈凝华咬了咬唇:“这极为有可能,只是安庆妹妹……”

    百里擎苍扫过神色颓然的百里安庆,眉心皱的紧紧地:“这背后之人定是为了方便行事,提前将百里安庆灌醉了,只等着将楚君熠引来便可成事,只可惜,人没有引来,百里安庆却因为醉酒的原因做了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

    听着百里擎苍的推断,赵慧盈心头发冷,皇上竟然做出这样的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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