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孙雨晨说的那家杂粮店,我让老板称了一斤糯米,用微信扫码付款后,离开杂粮店正好碰上嘉雯和沈寒寒。

    自上次黄泉谷一别后,我和嘉雯三天没有见面了,看了一眼沈寒寒,发现她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看来她已经走出了失去挚友的悲伤。

    嘉雯拉着沈寒寒的手,一脸好奇的问我:“哥,你怎么在这儿?买这么多糯米干嘛,家里不是还有吗?”

    我摸了摸嘉雯的头发,柔声说道:“瞎子的女朋友被邪祟所伤,需要用糯米拔除体内残留的尸毒。”

    “哥,你说什么?瞎子的女朋友?瞎子哥哥哪来的女朋友?”嘉雯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这丫头好奇实在太强,我只好把瞎子和孙雨晨的关系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遍。

    嘉雯听完,脸上露出憧憬的表情:“雨晨姐姐真幸福啊,身边有瞎子哥哥这么好的男人!”

    沈寒寒在一旁疑惑的说道:“孙雨晨学姐的男朋友不是医学院的院草韩旭吗?”

    我只好对沈寒寒解释道:“雨晨是被韩旭骗了,才答应跟韩旭交往的,没想到韩旭这厮竟然脚踏两条船,把雨晨甩了。其实吧,在雨晨的心里,她一直装着瞎子,她对瞎子的爱从来没有改变。”

    我也搞不清楚我这个没有恋爱经验的钢铁直男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是日漫看多了?

    我急着回去帮瞎子和孙雨晨拔除残留的尸毒,和嘉雯她们告别后,匆匆踏上归程。

    离开学府路,转进沿湖小路,这条小路虽说是观景乘凉的好地方,但今天是阴天,空气有些阴冷,路上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

    湖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远方不时刮来一阵阵刺骨的寒风,我站在观景台上,看着湖心岛附近水域上忙碌着的搜救船,也不知道那十个落水者现在怎么样了。

    我打算等瞎子恢复后再开始行动,湖里究竟有什么鬼怪现在还不好说,更何况我们还得回家收拾必要的装备。

    行至一株垂杨柳前,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大叔背着手站在柳树下,沉默的注视着湖面,我看这大叔的年纪估计也就五十来岁,可是他的头发全白了,有几块地方甚至还有秃顶。大叔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刻满了皱纹,脸上始终保持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深沉和忧郁。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楠木眼镜,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智慧。

    大叔的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中山装,看上去格外的精神,可惜他有些驼背,一定程度上减损了几分气质。

    我看大叔呆呆的望着湖面出神,便好奇地走上前去问道:“老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大叔听到我的声音,缓缓的转过身,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瞧湖里的那些鱼虾。”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清澈碧绿的湖水中明明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这个大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先生,这湖里哪有什么鱼虾啊?”我一脸懵逼的说道。

    大叔点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很满意,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重新落回到湖水中。

    “你知道现在的镜湖为什么见不到小鱼小虾和其他的水生物吗?”

    我摇摇头,直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叔忧心忡忡的指着湖面,从中山装的下口袋中拿出一张正宗的道家符箓。

    “这是试阴符,把它放置在阴气浓重的地方,不过几分钟符纸就会从原本的黄色变为黑色。阴阳先生常用此符检验一个地方的阴气浓郁程度。”大叔解释完,蹲下身子,挽起右手的袖口,手拿着试阴符小心翼翼的浸入湖水中。

    符纸刚刚沾到湖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过了不到三分钟,黄色的符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焦黑色。

    目睹此景,我心中不禁大骇,忙问道:“老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叔站起身,把试阴符揉成一团扔进了岸边的垃圾桶里,神情凝重的说道:“试阴符只能使用一次,一旦变为黑色就不能再继续留着,必须马上揉成团扔掉。”

    我问大叔:“好端端的黄符怎么侵入湖水后就变黑了呢?”

    “这只能说明湖水中的阴气十分浓郁,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水平。不信的话你伸手摸摸湖水,是不是会感到一阵寒彻骨髓的凉意?”

    我照大叔的话把右手伸进湖水里,按说我的身体已经对阴气产生了免疫,就算是很强烈的阴煞之气侵袭我的身体,我也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感到寒冷。可是当我把手伸进水里时,一阵阴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我的手直冲脑际,权力指环蓦地发出几道耀眼的红光。这股寒意在我的身体中快速的游走,冻得我浑身毛发直竖,我急忙调动体内的幽冥之力将这股寒意压制住。

    缩回手,我惊魂未定的看着大叔,诚惶诚恐的问道:“老先生,这湖水诡异得很,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大叔点点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不用叫我老先生,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老。”

    听大叔一介绍我反应过来,原来我眼前这位目光深邃、气质儒雅,极具学者风范的中年人就是我一直想去拜访的“黄大仙”。

    前面小钟介绍过黄大仙原名黄建军,为了避免产生误会,我决定以后还是以黄大师或者黄先生来称呼。

    “后生,我看你面相不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帝王将相才有的杀伐之气。依我看,你的前世定是某个杀人无数、独霸一方的王者。等一下,你、你是天煞孤星?”黄建军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我的脸庞,竟然一语道破了我的命格。

    听完黄建军的话,我对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五体投地的说道:“黄大师果然神机妙算!”

    黄建军十分满意的看着我,继续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出生后不久父母暴毙而亡,到了七岁那年爷爷奶奶阳寿未尽便被黑白无常勾去了魂魄。”

    我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好点头以示回应。

    “你的命格凶险至极,凡是和你扯上关系的人,无一例外都将死于非命,就算那人命硬侥幸逃过死劫,下半生也将过得无比凄惨。后生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危言耸听,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

    仔细琢磨黄建军的话,好像还真是这样,父亲在大街上把我带回家,那一年是2003年,我七岁,父亲四十五岁。11年后,也就是2014年的8月22日,我的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晚上,父亲突然告诉我自己身染重病时日无多,当天晚上还没来得及跟我们交代后事,匆匆将权力指环托付给我,让我继承什么阴山派掌门,话还没说完就撒手西去了。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来没有生过病,也未曾受过伤,怎么那天晚上突然就染了重病?父亲去世后,我和嘉雯始终对此感到无比的疑惑。如今一听黄建军的指点,我这才恍然大悟:父亲并非是暴病而亡,而是被我这个煞星活活克死的!

    黄建军见我垂下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孩子,你的命格虽然凶险,但是并非不可逆天改命。只不过,你会为此付出非常沉重的代价。”

    我抬起头,眼神恳切的看着他,虚心的请教道:“黄大师,请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改变我的命格?”

    黄建军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

    这老小子该不会是在唬我吧?不过他既然能看出我的命格,想必真的有帮我改命的方法。

    脑中这么一想,我当即双膝跪地,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恭敬的大声说道:“师父,请受徒弟一拜!”

    黄建军显然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拜他为师,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命格太硬,而且我一直以来都坚持不收徒的原则,可我看你骨骼清奇,身体中似乎蕴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稍加培养日后定能有所作为。我黄建军今天就破例收你这个徒弟,话说回来我还没问后生叫啥名字呢?”

    我依旧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回答道:“陈小丧,丧是丧事的那个丧!”

    黄建军听完后,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异之色,语气严肃的说道:“陈小丧、小丧,呵,光从名字就能看出你这小子不是凡俗之人。迄今为止,你一定碰到过不少倒霉的事情吧?这就是你身为天煞孤星命格的证据,如果你没有机会逆天改命的话,你将会一直倒霉下去,最后落得个鳏寡孤独残的下场。”

    “有劳师父为弟子指点一条明路!”

    原本希望黄建军能向我透露一点改变命格的方法,谁知这老小子竟然岔开话题,指着镜湖的湖面,对我说道:“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还是先把眼前镜湖面临的危机解决掉再说。”

    既然他现在不肯说,那我以后再慢慢问他,俗话说好事多磨。

    我站起身,不解的问黄建军:“镜湖遇到危机?师父,此话怎讲?”

    黄建军清了清嗓子,指着镜湖上空笼罩的白雾,一脸严肃的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试阴符的变化,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现在的镜湖非常凶险。看天空上的那层白雾,那可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湖中蕴含的阴气升腾到上空形成的阴雾。”

    阴雾一词我以前也听父亲说过,在一些阴气很重的地方,空气中会凝结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这雾并不是自然原因形成的,而是阴气上升到空中凝聚成的,故称为“阴雾”。

    只见镜湖上空笼罩着一层宽达数公里的白色雾气,我心里不由得一震:如此庞大的阴雾,镜湖的水下岂不是阴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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