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宁公主见王封前脸色苍白,喘息沉重,胸膛急剧地起起伏伏,先封住他的悬关穴道,拿出一个小瓷瓶拔掉塞子,往他的后背上只倒了一点点的红色药面,王封前啊地叫了一声,背上冒出一道幽蓝色的轻烟来。

    佳宁公主道:“王老前辈,请放心,这回问题不大了。”

    王封前的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儿,无力地点了点头,道:“老朽多谢公主!”

    佳宁公主道:“前辈客气,静下心来调息一下,应该很快就能痊愈的!”

    诸葛岳接过佳宁公主手中的药瓶,咬着牙在肩头、肋骨上倒了一点,虽没叫出声来,样子也是痛苦极,疼苦得他直扭动。

    佳宁公主差点没笑出声来,但看见碧眼雕飞至附近,起身飘到碧眼雕身上,道:“子风姐,你怎么样?”

    子风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佳宁公主单掌摁在子风后背之上,暖红色玄力源源不断地输进子风体内,少顷,她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黑血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度,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坑来,全然不见了。

    诸葛岳扔过来药瓶,佳宁公主接在手中,给子风倒在伤口上,子风狂叫一声,吓得碧眼雕突然飞高了许多。

    到雪山派时,天色将明,碧眼雕落地,子风趔趄着走了下来。她突然愣住了。

    佳宁公主也突然间看见了黑衣女子,扫视了周围一眼,雪山派的所有房间都亮着灯呢,里面全是万花山庄的人?他们在干什么?

    不等佳宁公说话,黑衣女子先笑道:“我的公主殿下,你现在满营伤兵,还能有何作为?”

    佳宁公主看了看刚落地的诸葛岳和王封前,他二人还能行走,于是笑道:“姐姐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黑衣女子不解地看着佳宁公主,示意佳宁公主继续说。佳宁公主道:“你的人虽然全部在这里,但你别忘了这里是雪山派,这里是百里长冰老掌门苦心经营多年的雪山派,你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黑衣女子略一思索,走近了佳宁公主道:“你的意思是百里长冰会在这里设计许多机关吗?”

    佳宁公主高声道:“未必是机关,他老人家的奇思妙想非我等之人可以狂想的,但我想他不会将雪山派轻而易举地交给别人,你觉得呢?”

    黑衣女子在看着佳宁公主的眼睛,她想通过佳宁公主的眼睛看到心里。佳宁公主就那样让她看着,她也在微笑地看着黑衣女子的眼睛。

    黑衣女子听见了由远而近的叽叽喳喳的类人声音,显然那些红须参人的声音。佳宁公主笑出声来了,轻脆如银铃一样好听。

    黑衣女子道:“你有红须参人也占不了上风,因为现在除了你一个好人外,其余的全都有伤在身,你们的玄力一时之间难以聚集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作用。”

    佳宁公主看了看王封前,道:“王老前辈,这位姐姐不信我的话,你是不是得再露一手呢?对了,你可以不用玄力。”

    这时红须参人的叫声消失。花朝凤及那两个黑衣武士也飞身落在雪山派的院落之中。

    王封前朗声说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百里长冰贵为十方大陆三绝老之首,只要他略动心智就能令无数江湖人士死无葬身之地,况且这是在他的地盘上!”

    花朝凤笑了几声,声音略有苍老,道:“王封前,不要狐假虎威,现在雪山派已经人去帮空,还有什么吓唬人玩意就都拿出来吧?”

    王封前面露嘲笑之意,一抖手拿出一块三角红布,上面只有五个铃铛,甩了一个弧度,红布飞了出去,悦耳的声音立刻布满了头顶的上空,犹如梵间临凡一样好听。

    红布到处飞转,院内红光闪动,渐渐地有如烧起了漫天的大火来。众人向四周看去,红光越闪越强,越强越耀眼,直逼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数条根须钻破冻土而出,甩到院子上空,交织在一起。冻土承载的冰雪无声裂开,红影飞快闪动,五个个头巨大约有丈许的红须参人折身到院子里,刚才移动开的裂缝又无声合上,房子、院墙又回到原位上,一切完好如初。

    花朝凤吃惊非小,黑衣女子笑道:“夫人不用担忧,我们的人身糖葫芦也不是面捏的,况且参人的根须也怕刀割的。”

    花朝凤一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忧的?红须参人是百里长冰的宝物,我们又不会驾驭,那就毁了它们!”

    佳宁公主道:“等一等。”

    花朝凤和黑衣女子不解地看着佳宁公主。佳宁公主道:“用不用再想想啊,王老前辈可没用玄力驱动红须参人哪?”

    花朝凤与黑衣女子各自一笑,折身五支参人中间,背对背而立。假晴雪锋刀已在黑衣女子手上,闪着清冷的光,道:“佳宁公主,你我出手一战?”

    佳宁公主笑道:“不了,我可不能像姐姐和花夫人那般没有礼貌,客人来了不招待,还动手,姐姐此番远来,我还没招待呢,怎么能同姐姐动手呢?我看看就行,你们自己玩吧。”

    王封前指间弹出一粒细小石子,石子正中三角红布中间地带。三角红布被击中后向上鼓出了许多,红布鼓动之时扯动了五个铃铛。铃声一时如急风暴雨砸石板一般。地上的红须参人的根须一下散开,再次交织在一起,面向花朝凤之方位红色席子一样编织到了一起。

    黑衣女子刀花数转,一把巨大的刀状风盾强悍地生出,风盾所过之处激击连绵不绝的狂风,院子之内的积雪一吹而空,刮向了四周,干净得像扫过一样。风盾直奔红席子,企图在红色席子中间吹出破洞。风盾去势不减,而后她又横向走刀,划开红色席子。

    不料刀状风盾刚一碰到那面红色席子即被弹回,在被弹回的瞬间碎成一溜风刮走。同时一团大山体积般的雾气生出,一时之间到处白蒙蒙一片,眨眼又消散。黑衣女子这才知道这五支红须参人已经久练成精。

    花朝凤不离黑衣女子身后,双掌上下挥舞,一团团镰刀状火焰飞旋而出,不断在旋转中割破空间,发出狂啸之声。她在奋力保持着地面宽阔成度,以确保她与黑衣女子有展转腾挪的空间。

    参人编织成的席子突然凸出了一点,那一点迅速伸长,好像三丈长许的旗杆,直穿花朝凤与黑衣女子身后。

    黑衣女子转身回刀欲砍断红色席子凸出这部分。她用出全身玄力,假晴锋刀刚碰到红席子就一声炸响,一道红光向天空之中暴射出去。她被弹了出去,双臂酸麻,内脏翻涌,与花朝凤距离更远了一些。

    红色席子不断有点凸出,花朝凤与黑衣女子被分开后再也回不到一起,反而被红色席子凸出部分逼得疲于奔命。

    花朝凤的双掌更是疼痛难忍,印满了与根须相撞后留下的痕迹。火焰与凸出的红席子相撞的那一刻,并没有声音发出。火焰像丝一样缠在了上面,随着那杆凸出的部分反而灼向了花朝凤。这让花朝凤始料不及,大吃一惊。

    三角红布还在上空转动,铃声不减。

    红色席子突然消失,黑衣女子调动正在红色席子外围冲击未果的人身糖葫芦。人身糖葫芦冲到黑衣女子近前,她翻身骑在人身糖葫芦最上端,花朝凤亦是如此。

    人身糖葫芦在地上慢慢滑行,似乎在试探红须参人的变化,实则是失去了冰雪滑动不起来了。

    佳宁公主笑了一下,靠近了王封前,她知道黑衣女子和花朝凤要借助人身糖葫芦之上十二人的玄力,对抗红须参人。她对红须参人的首领到底用不用玄力也持不准,只是做好了准备。

    子风、诸葛岳在观望红须参人与人身糖葫芦的对峙,生怕露掉激烈精彩的一瞬间。佳宁公主却在看向雪山派房上,及至周围的山上、树丛之中。

    黑衣女子慢慢地挥动着锋刀,朝花朝凤点了一下头,花朝凤领会了。花朝凤突然深陷地内,急速向外拱动,拱动出了一段距离后破土而出,双手一挥,打出两支长约十数丈的铲状风盾。风盾贴着地皮铲起满天大雪,猛地扣回了院落之中。

    红须参人感应到了,整张红布急剧抖动,可还是从缝隙之中露进院子里少许的雪。人身糖葫芦遇雪神气起来。

    花朝凤飞身回来,落到了人身糖葫芦顶端,随着人身糖葫芦猛烈快速地滑行起来,人身糖葫芦上的几把快刀疯了一样砍向红须参人。红须参人并不与那几把快刀相碰,而是将根须收缩,缠在自身之上,很快在各自中间部位凸出两片翅膀一样的叶片。

    收缩、缠绕、凸出、形成翅膀在眨眼之间就已完成,这出乎所有在场人的意料之外,都不知道红须参人要做何变化。

    红须参人离地而起,像红色大雕一样,展开翅膀飞于空中,拦截滑行的人身糖葫芦,但又不与之相碰。人身糖葫芦滑出去,不得不再滑回来。滑行所激荡起的风声吹得近处几十年的大树拔根而起,像根小草一样刮到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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