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顺帝时的虞贵人举行葬礼,按例,朝廷中百官均要参加葬礼。百官路过宫门之时,纷纷避散开来。因为门口有具他们都认识的尸体,死状惨不忍睹。人体组织已经被千刀万剐的不成形状,苍蝇在不停的飞舞,而地上的那滩血,虽然被人冲洗多遍,还是有抹不掉的印记。

    昔日高位在权何等骄横跋扈,前诬告汉桓帝的弟弟勃海王刘悝谋反,逼得渤海王夫妻自杀,后毒杀宋皇后,其滔天权势谁人能语尔?如今死时也不过一具腐臭尸骨,连整个家族都被拔去,估计要被破草席一卷,扔进乱葬岗中,被野狗叼食。可悲呼?可叹呼?

    曹节见到王甫的尸体被摆在路边,很是感慨,擦拭眼泪说:“即使我们这些奴才能够自相残食,但怎么可以让狗来舔王甫的汤汁呢!”他转头对众常侍说,今天暂且全部进宫,不要回自己的家。诸常侍皆诺称愿行。其中,只少了张让、赵忠、吕强三人,

    曹节带着众常侍浩浩荡荡的进宫,让所有人都不得侧目。所有人都知道……又要爆发大事情了。

    “中常侍曹节、程璜、夏恽、郭胜、、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求见陛下……”

    这一连串的报名让门口的小太监都有些慌张,让里面正是在玩闹的刘宏更是诧异不已。伺候在一旁的张让顿时感觉掉入冰窖。他没有想到,已经经常多病要死的曹节虎死不倒架,宦官集团这样串联的大事,自己居然没有得到消息,看来曹节已经把他和赵忠两记恨在心里了。曹节等依次走入殿内,礼还未行,常侍们全部都跪在地上哭拜不已。

    “曹伴这是为何?”刘宏赶紧问道。

    曹节哭奏道:“老奴为国家有酷吏而哭。”

    “是为何人?”

    “阳球也!望陛下明鉴,阳球原是残酷凶暴的官吏,以前三府上书说应当免去他的官职,因为他在九江时的微末功劳,又被提拔任用。像他这种罪过很多的人,喜欢胡作非为,上任之后便大索京师,搞得人人自危,动荡不安,还请陛下不宜让他继续当司隶校尉,以免放纵他的暴虐。”

    “陛下明鉴啊!”众常侍纷纷复和,他们已经忍受不了阳球这个叛徒掌握着整个司隶的军权,这好比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如鲠在喉!今天不管怎么说也要搞下阳球,以示对京城暗地里愈发浓重的倒宦之声一次血淋淋的警示!

    张让在曹节威慑的目光下,也不得不发声,劝刘宏惩治阳球。曹节这才瞟开了目光,他现在还没有想和赵忠他们算账。

    东汉末年,恒灵之时,宦官其实已经与皇帝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皇帝已经逐渐不信任宫外的大臣,或者也可以说,不管什么时候,皇帝都不是信任大臣。皇帝依靠着宦官家奴为耳目臂膀。为自己巩固统治,搜刮享乐,而宦官们依靠着皇权得以抗衡朝臣。并且在地方上大肆安排亲信和亲族得以笼络一些基本盘,并且满足皇帝的需要。

    皇帝也厌恶了阳球,并且刘宏并不放心把兵权交给天天搞事的人。对于皇帝来说,边界可以天天打仗,但是中央部队频繁异动,这无疑是在挑拨着统治者的神经!

    “阳卿还是劳苦功高,就平调到宫中任卫尉吧。”汉灵帝不知道他们的矛盾么?知道,并且知道的清清楚楚。帝王的手段就是平衡权术,他要依靠宦官,但是又不能让宦官只手遮天反而做大,那样还要他这个皇帝干嘛?

    唐末的皇帝屡屡遭宦官废立,弄死的都不在少许,那样根本就是一个提线木偶傀儡!

    而且,曹节今天这一出让刘宏心里不是很舒服,虽然随了刘宏的心意,这出有点唱的逼宫的感觉,让刘宏还是准备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同样也是点点曹节,都是千年的狐狸,不用说透。

    “陛下!”后面的中常侍程璜还想说些什么。

    “陛下圣明,还望陛下早日下旨,以安民心。”曹节直接打断程璜还想再说的话,见好就收,曹节知道,这种事情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曹节要到了皇帝的诏书,立马吩咐尚书下令传召阳球接受任命,不得耽搁诏书。阳球还在在外拜祭陵墓,突然被被紧急受召后,还一脸蒙蔽。这个诏书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打雷劈。司隶校尉等于中央军分区总司令,卫尉虽然更尊贵,中南海保卫处总司令。但是此事宫中的军权被刘宏的亲信蹇硕死死的攥在手里,无论何人前去,都不过就是就是被摆空的架子。

    阳球赶忙入宫求见汉灵帝,看见了满地的中常侍,便知道自己被他们给偷鸡,怒气冲冲叩头奏道:“臣无清高之行,横蒙鹰犬之任。前虽纠诛王甫、盖简落狐狸,未足宣示天下。假如给微臣一月的时间,必令豺狼鸱枭,各服其辜。”说完砰砰砰的叩头,流血不止。

    “卫尉可要,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卒吾事矣?”刘宏揉着额头问道。

    刘宏说的典故是汉武帝时期著名的酷吏王温舒,王温舒治理地方靠着严酷的手段动辄株连全家,用杀伐“治理”得地方“道不拾遗”。按汉朝法律规定,准许四季轮回的法则,秋冬行刑,春夏不准杀戮。王温舒却嫌杀的不过瘾。顿足叹道:“哎呀!假使冬季再延长一个月,我就可以彻底完成今年的杀人指标了。”杀人,对王温舒来说,已成为一种嗜好;人命,全被他视为草芥。

    刘宏借此敲打阳球,不要总想着搞大事情。现在汉朝多灾多难,自己的儿子都跑去赈灾了,就你天天想着内斗,能省省事吗?

    “臣……不敢当!”阳球一边说着不敢当却一直昂着头不接受诏书。

    汉灵帝一拍案几,在殿上大声粗喝着:“卫尉扞诏邪!”(卫尉你想抗旨不尊吗?)

    反复喝骂再三,阳球不得不受拜当卫尉。

    看着气冲冲上了司徒刘郃马车的阳球,曹节站在高台之上团着手冷眼旁观着。刘郃,皇族又怎么了?曹节并不怕他,这年头,就算是带刘字的也不是不能死!天家的奴才只效忠天子,其他任何人都不是他们的效忠对象。

    曹节看到了宫门,隐隐约约的似乎又看到了那摊抹不掉的血渍,瞬间精气神就如同被抽掉了。差点就要摔倒在地,后面两个曹家小辈赶忙上前,搀扶住了颤颤巍巍的曹节,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上了马车,那马车上似乎上面有什么印记,模糊之下只能看到车骑二字,曹节感慨的拍了拍栏杆,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马车哒哒哒的离开了这个冷漠无言的皇宫。

    “老伙计、老对手,咱,现在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了,一路好走……”

    “王家已经死绝了,你的仇看着咱们斗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在地下看着,杂家一定帮你报!”

    今天出门约姑娘心情美美哒,如果你们看到这篇章、我已经在车上~嗷呜呜呜呜……单身狼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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