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皇上……”

    独孤翼的这声呵止与王晓君唤他的这句话,几乎是一齐喊出口的。

    几个女人一台戏,独孤翼早已经没了看下去的耐心,随即便不想听莺儿再说下去。

    对于王晓君刚才那一喊,独孤翼又对她问了道:“贵妃,还有什么话,你先说吧。”

    “皇上,臣妾本不想说什么,但臣妾也不想因以前的事公报私仇。臣妾也相信,莺美人以后应该不会再犯了,还希望皇上能看在臣妾与她是旧识的份儿上能绕过她一命。”

    听到这里,独孤翼沉默了一番,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又对莺儿问了道:“莺美人,你自己犯的罪你自己也应该清楚,寡人再问你,除了这些,你可还有背的什么事隐瞒了寡人没有说的?”

    莺儿一听,不觉又紧张起来,禁不住瞥了王晓君一眼,随即便向独孤翼回了道:“皇上,臣妾已经罪该万死,哪还有敢欺瞒皇上的?”

    听独孤翼如此问,又边听莺儿说着,王晓君也忽然感到了一丝的不安,面上也有些不自然。

    恰在此时,独孤翼又问了道:“是吗,莺美人,你再好好想想,昨夜皇后遇害之前,你可还曾做过什么?”

    “皇上,皇上所指何事,莺儿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啊。”莺儿苦思冥想,只猜不到独孤翼所问究竟何事。

    听到这里,独孤翼又向那跪在旁边的怜香问了道:“怜香,你告诉寡人,昨日皇后水里的毒可是莺美人指使你下的?”

    “下毒?”莺儿一听,立即矢口否决了道:“皇上,臣妾没有下毒,这件事绝对不是臣妾做的,臣妾若是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皇上……”

    “怜香,你说。”独孤翼又对怜香说了道。

    “回……回皇上。”怜香听了,随即叩首,答了独孤翼道:“奴婢没有下毒,莺美人确实没有指使奴婢给皇后娘娘下毒,下毒之事,确实与奴婢没有关系。”

    “是啊,皇上,你看,怜香都说了,莺儿确实没有欺骗您啊……”

    “够了。”独孤翼又呵止住了莺儿,听她们如此说来,下毒之事,应该不是莺儿所为,但究竟是何人吓得毒,却又成了一个谜。

    独孤翼没再去想这些,只管先处理了眼前之事,遂与莺儿和怜香二人说了道:

    “莺美人,你因妒忌庄妃而陷害她,又加害皇后,且威胁宫婢助你害人,罪当处死。”听到这里,那莺美人已经哑口无言,甚至不敢呼吸,却见独孤翼停顿了些许,又继续说了道:

    “但念在皇后以慈悲为怀,早已求过寡人,托寡人饶过你们死罪,因此,寡人现在宣布,莺美人革去美人头衔,降为采女,移居西宫偏殿,闭门思过三个月,无寡人允许,不得放出,且以后只要是皇后所在之地,三十尺以内,莺美人均不得靠近。”

    独孤翼这番话说罢,那莺儿双腿已经疲软了,吓得跪坐在地上,也可算是放下心来了。

    原害怕至极,心只悬一线,以为自己逃不了死罪了,却没想到,竟还是因为皇后的一番宽容之心,得意让自己逃过了这一打劫,遂跪谢了独孤翼的一番饶恕,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至于那凤鸾宫的宫婢怜香,也是同样,因为答应了杨子期先前的那一番求情,独孤翼也并没有要了她的命,只罚她去了浣衣局,以后终生只得在那边做些苦活儿了。

    怜香心想也算是福大命大,得以保住小命,也自然是欣慰的不得了。

    待罚过她们二人之后,伴随着这一场戏的结束,皇后遇害的这一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场的各妃嫔或惊讶不已,或是暗自庆幸,也或是争论不休,唏嘘不已,也都不敢大声说些什么,便也各自带了自家的宫婢,各自散了场,回宫去了。

    也唯有傅杏儿,心中本想去独孤翼那边取回自己的那只荷包,可现在这般情况,又见独孤翼沉默不言,只一副无法言说的样子,便不敢去打扰,遂也直接回了宫去了。

    待众人都走光了后,独孤翼也还是坐在那边,沉默了许久,高公公也安静地陪在他身旁,或是不明白,也或是明白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与独孤翼来说,虽然还未查出下毒之人是谁,可这样一个小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只是整个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下来,也不免让他感到疲惫。

    只是忽地又瞟到了傅杏儿的那只荷包时,独孤翼也才想起此物该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娘娘,幸亏那莺美人还算识相,没有说咱们什么。”

    回到凤鸣宫之后的王晓君,今日的戏可算是演得太足了,喜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可以安然无事地稳坐背后,享渔翁之利。

    没等那莺儿来得及回应些什么,也没让她想到,王晓君只借着之前那一番事,来了个金蝉脱壳,完美地避开了自己与皇后遇害之事有关的嫌疑。

    就包括独孤翼,也完全没有怀疑到她,也完全没有想到,在他面前是那样的一个王晓君,实则已经变了质。

    “这下好了,这件事一过,那莺美人也要去面壁思过一段时间了,本宫总算是可以图个清静了。”王晓君边说着,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

    “娘娘您可真厉害,就算是……”

    “喜儿。”喜儿刚要开口,便被王晓君打住:“本宫有没有教过你,做本宫的奴才要放聪明些,你是不是又不长记性了。”

    喜儿反映了一番,遂回了道:“是,是的,娘娘说的对,是喜儿多嘴了。不过娘娘,今日皇上问莺美人有没有下毒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还有什么瞒着咱们不成?”

    “她瞒不瞒着咱们又能怎呀。”王晓君听了,不禁又笑了道:“皇后怀孕的事情才公布于众,她就算不下那个手别人也会下,只不过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皇上也应该早知道了,却到现在才说。”

    “皇上又不傻,出事的是他的皇后,他当然也想要抓住凶手。再说了,关于这件事,本宫倒是觉得莺美人确实不可能下这个毒,以她那小小的的身份,跟高高在上的皇后去抗衡,有什么意义。”

    “娘娘说的有几分道理。”听了这话,喜儿也不禁点了点头,正如长了见识一般:“那给皇后下毒的,会是什么人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咱们只需管好自己,当不知道就行。”

    “是,娘娘,喜儿明白。”那喜儿刚应允了,忽又忍不住对王晓君说了道:“娘娘,话说这皇后娘娘也真是挺奇怪的,人家都那样对她了,她还替她们求情,让皇上饶了她们,还真是您说的那样,太过仁慈了,也是傻的可以。”

    “她这哪里是傻。”王晓君听了,不禁又回了道:“她这是作为皇后,身不由己,为了让众人能臣服与她,得向大家展示她慈母的一面。可是她再怎么仁慈,难道就没有人再害她了不成。喜儿,你可要多学着点,大事小事,都是你长见识的机会。”

    “不过皇上还真是听皇后娘娘的话,竟然就这样绕了那莺美人和那个小宫女一命,这要是……”

    听到这里,王晓君忽地想起了,不觉一阵警惕,没听喜儿把话说完,又问了她道:“喜儿,你说莺美人让那怜香去加害皇后之时,会告诉怜香她是要陷害庄妃吗?”

    喜儿听了,遂思索了一番,回了她道:“如果换做奴婢是莺美人的话,应该是不会告诉那小宫女的,于她,肯定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怎么了,娘娘?”

    “那就对了。”王晓君听了,不禁念了道。又思考了一番,对喜儿嘱咐了道:“喜儿,你得按照本宫的吩咐尽快去帮本宫做件事情。”

    “什么事,娘娘?”

    如此一问,王晓君便悄悄地对喜儿嘱咐了一番话。喜儿听了,顿觉惊讶,又有些胆怯地问了王晓君道:“娘娘……这……这是为什么?这样可以吗,这可是要……”

    “这你不用管,按照本宫的法子去做,应该不会留下破绽的。”

    “是,喜儿知道了,喜儿一定尽快去办。”

    “此时急需尽快,但是你也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发现。”

    “是,娘娘。”

    且说傅杏儿回到翠缕宫之后,也万事没想到自己刚丢的贴身之物,竟然已经无形中被别人拿去当成了陷害自己之物了。

    可笑的是她还未反应过来这一切,东西找到的时候,也已经是一切迷情都被解开的时候了。

    而同时令她没有想到的,除了皇后被与被下毒之事,不管是自己被陷害之事,还是这一切谜案被解开的速度之快,从头到尾,她却也淡然的很,尽管是看着王晓君那一副与自己印象中不相符合的嘴脸,她也未多说什么。

    尽管心中可以想到许多,她也只埋在心中了。

    宫女翠儿倒是也与别的宫婢性子有些不同,她不说什么,翠儿是不会主动去问的。

    也包括她贴身的荷包丢失之事,若不是她今日回来之后问了她几句,翠儿也是不会说出来,她曾亲眼看到过是宫里的宫女香穗趁人不在是偷偷跑进了傅杏儿的房中拿走的。

    “翠儿,你既然已经看到香穗进来拿走我的东西了,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那翠儿听了只不敢言语,随即便是跪在了地上哭着向傅杏儿说了道:“娘娘,翠儿知错了,翠儿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没敢告诉娘娘。翠儿真的知错了,还请娘娘饶了翠儿。”

    “行了,你起来吧。”这也是让傅杏儿无奈的,毕竟是自己的贴身宫女,她也不好再说她些什么,只能不了了之了。

    而对于偷拿了她东西的那个叫香穗的宫女,傅杏儿也没有怪罪她什么。叹息了一声,便让她走了。

    此时的一切,恰也被刚来的独孤翼看见了。傅杏儿没有想到,独孤翼会如此尽快将自己的荷包还了回来,也没有想到,他会亲自送过来。

    “臣妾谢皇上为臣妾洗刷了冤屈,也谢谢皇上帮臣妾找回了失落得东西。”

    接过独孤翼还回来到那只荷包时,傅杏儿很有礼貌地向他道了谢,面上虽有些无奈,可找回了自己的东西,也还是感到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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