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五爷与长乐换过衣服,两人携手一块儿进了宫。

    退居仁明殿的皇帝已经许久未曾见人了,这次姜五爷夫妇过来,即便是他们,也只能在殿外候着。

    过了许久,才有内侍过来回话,看着眼前眼生的内侍,长乐皱起了眉头。

    “公主殿下,驸马爷,皇上要为先后诵经祈福,不见任何人,您二位还是请回去吧!”

    姜五爷没有意外。

    “不见任何人?”长乐闻言冷下脸,“你算个什么东西,让冯公公出来见我。”

    “公主殿下,冯公公在内殿伺候皇上,小的只是负责传话的,还望您莫要为难小的。”

    “放肆——”

    内侍跪了下来。

    “几月不来宫里,我倒是不知道还有人敢在我面前摆谱儿了?”

    “小的不敢,殿下息怒。”

    “不敢?可我瞧你胆子大的很呐!”

    长乐说完,猛地一脚将人踢飞,径自就朝内殿走去。

    敢如此肆无忌惮擅闯皇宫的,也就她一个了。

    铛地一声,守着内殿的暗卫出现,软剑挡住了她的去路。

    长乐怒目而视,“怎么,我这个公主还不能见自己的亲哥哥了?”

    “公主殿下恕罪,主子交代过,不见任何人。”

    “你放肆,皇兄不可能不见我!”

    “公主若是执意如此,属下只好听命行事了。”

    “听命行事?你想怎么做?”

    “皇上说了,任何擅闯之人可由暗卫自行处置。”

    长乐气笑了,“好一个自行处置,好啊,你们倒是可以啊!”

    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被拦在殿外,拒而不见。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姜五爷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扫了眼暗卫,道:“好了,既然皇上不见想必是有其他缘由,咱们先回去吧!”

    从肩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长乐只得暂时压下怒火,拂袖而去。

    待离开仁明殿,长乐晦涩地看了眼那个守卫森严的地方。

    “如何?”她问道。

    姜五爷摇头,“暗桩就有不下十个,想要潜入有点难。”

    “这个暗卫你可识得?”

    “不识,不过他衣襟上绣着波纹,应该是属于皇兄的亲卫,照理说,不会容易背叛的。”

    “背叛不背叛的且不说,就说这仁明殿确实有些古怪。”

    姜五爷揽着她行走在宫道上,看似寻常般朝宫外走去。

    长乐抬头看他。

    姜五爷道:“太过森严,若是没有什么阴谋,还真不可能,寻个机会我亲自来探探吧!”

    “那你可要小心,这么多人守着,只怕危险也多。”长乐说道:“若是皇兄真的被囚,那……”

    “那就先救出皇上再说,这是国事却也是家事。”

    长乐点点头。

    迎面匆匆走来两道身影,姜五爷定睛看去,只见是太子带着褚坚过来,似是刚下朝,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更换。

    到了跟前,太子看着两人,“姑父,姑母,你们见到父皇了吗?”

    两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姜五爷摇头,“未曾,皇上只说要为先后诵经祈福,不见任何人。”

    太子皱眉,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父皇近来任何人也不见,连我也是,不曾想,姑父和姑母竟然也被拒之门外。”

    长乐移开眼,不想多说,“姝儿今日换药,得早些回去。”

    闻言,太子立即道:“姝儿的伤可好些了?送去的药还有吗?若是不够我再

    命太医送过去。”

    “倒是不必,府里的药还多着,暂时也用不完。”

    姜五爷接过话道:“太子且忙着吧,我们先走了。”

    太子感受,“姑父姑母慢走。”

    说着,招了身边的内侍过去相送。

    擦肩而过之际,姜五爷顿了顿,侧头看了眼站在太子身后抬手行礼的褚坚。

    “褚先生前些日子似是很少见?”姜五爷抬眼说道。

    褚坚低头,“回驸马,下官前些日子贪凉,有些不适,是以告了假。”

    “哦?”姜五爷神色不明,“那可要多注意了,在太子身边可不比一般人,莫要过了病气给太子。”

    褚坚躬身,“是,下官一定注意。”

    姜五爷勾起唇,抬手拍在他的肩上,“太子身边有你,真是省了不少心。”

    手指微紧,褚坚感受到来自肩上的压力,面色白了白却依旧镇定。

    “是下官的荣幸。”

    姜五爷收回了手,不再看他们,与长乐一道离开。

    尚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气氛,只觉得有些微妙的太子看了眼褚坚,“你何时与姑父走的近了,竟还过问你。”

    褚坚闻言,忙道:“臣与驸马爷并无来往,请殿下明察,不过臣觉得是因为您。”

    “我?这怎么说?”

    “许是觉得臣与殿下太过亲近,近日那些明文又是臣辅佐您发布,所以……”

    太子明白了,这是看他不顺眼了。

    “姑父性子一向温和,你只要不招惹他,他也不会真的寻你的不是,倒是姑母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往后你还是避着些吧!”

    “是,臣明白了。”

    太子原本是来看皇帝的,只不过既然自家父皇还是不见人,便也只能回去了。

    褚坚跟着太子往东宫走去,余光瞥了眼仁明殿的方向,微微闪了闪。

    出了宫,长乐奇怪地觑着姜五爷,“好端端的你过问褚坚做什么?不怕太子怀疑你们勾结?”

    姜五爷一手负着,一手将她扶上马车,坐到车里,他才抬起之前按了褚坚肩膀的手摩挲了下。

    长乐不明所以。

    “都这个天儿了,褚坚身上的衣服还未更换夏服,你觉着是为什么?”

    姜五爷朝她笑道,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长乐扬眉,“他在掩饰什么!”

    “不错。”姜五爷放下手,“他的身形倒是与那日刺杀姝儿的首领极为相似。”

    “你说什么?”长乐立即就要下车,姜五爷一把将她按住。

    “你放开我,姜云亭,你想让姝儿的伤白受吗?”

    “冷静点长乐,现在我还不能肯定,这件事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核实什么,宁错杀一千我也不要放过一个!”

    说着,她又挣扎起来。

    姜五爷紧了紧手,“贸然动他,太子不会如我们的意,你且等等,若是确定这件事,我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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